唐瑞落回地面,看到刚才三人休息的地方,现在只剩江平在熟睡,虹儿不见了!

    他拍拍江平的肩膀,想把他叫醒,但是拍了半天,江平还是没醒来,唐瑞察觉到不对,细查之后,发现他竟然中了毒!不过似乎不是剧毒,只是致人昏迷的毒药。唐瑞在药书上看过解毒之法,伸手掐中他的“痛穴”,江平吃痛,苏醒过来。他揉着好像被塞进去一块大石头一般的脑袋,双目无神,一脸茫然。

    “江平,虹儿呢?”唐瑞望着江平,一脸急切地道。

    “虹儿不见了?!”江平闻言清醒了不少,瞪着眼睛问道,望望四周,的确不见虹儿的踪影。

    唐瑞顿觉一阵惊惧,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下毒迷晕了江平,带走了虹儿!

    唐瑞循着地上的陌生脚印缓步向前,想要找出蛛丝马迹,但是刚走出几步,脚印就消失了。

    “到底会是谁?”唐瑞压制住心中的躁动,冷静地思量,“万毒门?鬼面人?还是月巫宗?”

    “不是万毒门。万毒门恨得是他,抓虹儿做什么?更何况虹儿是巫王之女,即便真是他们所为,应该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也不是鬼面人。从上次交手来看,他们要的是他,对虹儿并没在意,自然不会特意抓走虹儿。

    那就是月巫宗,上次巫霁没能将虹儿带回去,巫王又派了别的人前来带走了虹儿。”

    思量至此,唐瑞略感放心,虹儿被送回家虽然非她情愿,但总比身陷险境强万倍。告知江平,他也总算放心。

    “虹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唐瑞心道。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望着空旷而寂寥的四周,他还是不由得一阵伤感,“这一别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天亮以后,唐瑞和江平继续朝流沙城行进。只不过江平明显感觉到,虹儿走后,唐瑞变得少言寡语,闷闷不乐,有时还一个人发呆良久。

    “唐瑞,要不要比比功力。”江平悠然立于折扇之上,笑着道。

    “怎么比?”唐瑞略显忧郁地抚摸着流动的云层,问道。

    “看谁飞得快而且飞得久。”

    “好啊,好主意。”唐瑞应允,不过心情好像没什么起色。

    “你我的酒量还未分出胜负,到了流沙城再比。谁后到流沙城谁就付酒钱。”江平加大赌注。

    “好,下次我可不会口下留情了。”唐瑞一听终于笑了,高声道。

    “好。”江平说完,折扇急速飞出,立时拉开唐瑞老远。

    “竟然抢跑!”唐瑞恼道,念动剑诀,梵净骤然加速,宛若破空之箭,穿过流动的云层,追向前面的大折扇。

    两人你追我赶,每日行程之长远胜以往。唐瑞全身心投入这次“竞飞”,对虹儿的思念渐渐淡了。

    如此飞行,两人不日便到了一座大城上空,正是九大城之一的流沙城。

    “哦?这么快就到了。谁先到地就是谁赢!”江平略微领先,笑着道。

    “好。”唐瑞一口答应。

    一金一黑两道光自高空疾飞而下,朝着城门射来。

    城门上的守卫还以为是有人射箭偷袭,待到靠近,才发现是两个人在御物飞行,一人御大剑,一人御折扇,快如疾风,你追我赶。

    行了一路,两人体内元气全都损耗严重,但不同的是,唐瑞有法宝在身,那就是两块天石,原本一块就已经能够迅速补足被损耗的元气,此时再加上在蚁穴中得到的第二块,“双管齐下”,唐瑞简直成了打不倒的小强。

    两股元气同时涌入体内,唐瑞一运气,人剑合一,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直飞而下,立时超了江平。

    “铮!”大剑斜插入地,唐瑞一跃而下,食指一弹,灰尘尽去,“嚓!”收剑入鞘。江平紧随其后落到地上,脸上略带惊诧。

    “哈哈,江平,你输了,酒钱就交给你了。”唐瑞大笑着道。

    “原来你一路自愿落后,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反超,这次真是输得心服口服。”江平淡淡一笑道,“不过酒量我一定胜你一筹。”

    “吹牛可不算本事,一比见分晓。”唐瑞驳道。

    “好,这就走。”江平邀道。

    “走!”

    两人径入流沙城,城中人来人往,同样是热闹非凡。

    流沙城的房屋又与惊雷城不同,多是用沙土建成,呈规则的块状,应当是为了防御风沙。另外,这里似乎有不少异族,穿着明显与一般人不同。

    “‘九大城,大不同’,果然不假。”唐瑞叹道。

    “九大城都是位于天元大陆少有的好地段,气候宜人,物产丰富,还有九大门派守卫,也难怪会这么繁荣。”江平边说边悠然地扫了几眼四周。

    两人且走且谈,行不多时,拐了个角,看到前方一座土楼之上挂着一面旗,上写一个大大的“酒”字。

    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光闻酒香就知道是难得的好酒。唐瑞和江平快步上前,冲进酒楼,照例挑了靠窗的位置。

    “好酒!”唐瑞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这酒后劲十足,比之天火城、惊雷城的酒更多了一股源自大漠的豪迈壮烈,正对他的胃口。

    两人取来大碗,继续未竟的比试。

    流沙城的酒出了名的烈,常人下肚只觉得好似烈火烧心,一碗都够呛。两人如此大碗地喝酒,而且二十多碗过去了,还没倒下,自然引来不少围观者。

    “干!”两人又是举起大碗,一饮而尽。看得旁边几人直言唾沫。

    唐瑞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偷笑,和他比酒量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当时在天火城,唐瑞多次和自在老人喝酒,发现老头子一直喝不醉,软磨硬泡之后总算知道了其中秘诀,老头子自创了一种名为“化酒诀”的水属技法,能将喝进肚中的酒的酒劲化为元气,元气再融入天元。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子那么好喝酒,原来光喝酒就能增进水属元气,一边喝酒一边还能修炼,这等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因而唐瑞的酒量大完全是得益于学会了那种技法,若是照他原来的酒量,顶多两碗就得大醉。

    三十碗下肚,江平开始有些不行了,端起满满一碗酒,又缓缓放下。

    “唐瑞,我又酥(输)了,今天被你赢了两赤(次),改天绝对会咖(加)倍讨回来,让你酥(输)得一败涂替(地)。”江平显然是醉了,舌头团成一团,说话咬字不清。

    “好,随时奉陪。”唐瑞笑道。

    在场的人一看这白发小子神志清楚,面不改色,简直跟没三十碗酒似的,不由得暗暗称奇。

    “哈哈哈,难得碰到如此能喝酒的年轻人,今天的酒钱就免了。”一阵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

    人群纷纷退开,一个身材略矮但是体壮如牛的浓髯大汉笑着走了过来。

    “我胡大牛开店以来,还没遇到过喝‘胡氏烈酒’超过十碗的,不想今日能碰上如此厉害的两位年轻人,真是生平一大快事。”大汉朗声道。

    “胡大牛?果真是人如其名。”唐瑞望着大汉,心道,再一想,胡锋曾说他们家是流沙城开酒楼的,这老板姓胡,个子也偏矮,两人的长相倒也有几分相似,说不定……。

    “胡老板,请问令郎可是叫胡锋?”唐瑞试探着问道。

    “正是。”大汉点头。

    “哈,还真是!”唐瑞大喜,探手取出胡锋的信,递给大汉,“胡大叔,胡锋托我给您捎了封信。”

    “锋娃子写信给我了?”大汉一脸惊喜,伸手接过,一看正是胡锋的笔迹,慌忙拆开信封读了起来,边读边爽朗地大笑。

    “原来小兄弟叫唐瑞,和锋娃子同在天火门拜师。那这酒钱就更要免了。以后想喝酒就来,管够。”胡大牛大笑着道。

    “多谢胡大叔。”唐瑞说完转身冲江平一笑,“江兄,这次算你运气好。”

    江平喝醉之后眼神迷离,闻言淡淡一笑。

    “唐瑞!”身后突然有人惊道,“天火门的唐瑞?”

    唐瑞扭头循声望去,说话者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少年,正坐在另一个窗户边的桌子上,只见少年一脸傲慢,目光中透着桀骜,正冷冷地望着他。

    “是我。”唐瑞大声应道。这少年态度倨傲,让他有些不爽,声音也就提高了几分。

    在场的不少人一听,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唐瑞身上。韩兵一看众人全都面带崇敬地望向唐瑞,顿觉一肚子火。

    “你是谁?”唐瑞高声问道。

    “流沙派弟子韩兵。”少年答道,言语干净利落,语气颇有力道。

    “唐瑞,你不在天火门修炼,来流沙城做什么?”韩兵质问道,语气力道不减,眼神中依旧透着傲气。

    “我已正式成为天火门弟子,师父命我外出游历,寻找兵器。”唐瑞针锋相对。

    “两个月就达到了筑空六层吗?”韩兵自言自语道,随后嘴角泛起冷笑,“没什么了不起,比我还差。”

    唐瑞一惊,看不出来这小子的修炼速度也那么快。

    “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也没什么嘛。”韩兵轻蔑地一笑,掉过头去,继续喝酒。

    “唐瑞,人家这般挑衅,你也能忍?”江平稍稍清醒了一点,笑着道。

    “不然怎么办?要是打起来,某人输得太难看,可就不好了。”唐瑞转过身去,略带讥讽地道。

    “嗖!”

    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有利器疾射过来,直取唐瑞右臂。

    唐瑞右耳一动,侧身闪过,利器飞至桌子中央,唐瑞一看那兵器,竟是一个三角银钩,尖端和两条侧刃都泛着寒光,显是锋利无比,银钩由一根黑索操控,既能正面击杀,又能折返钩杀!

    银钩急速折回,径取他右肩。

    “天引掌!”

    唐瑞右手五指微屈,向右一移,银钩直接勾在了窗上,发出“轰轰!”的一阵巨响,窗户右侧的墙壁竟被银钩扯出一道可怖的深痕。

    “要打就去外面,这是胡大叔的地方。”唐瑞冷冷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韩兵一拽,收回长钩,眼中喷火,一跃身,跳出了窗户。

    “江平,你自己去客栈,改天再聚。”唐瑞叮嘱一句,随后跃窗而出。

    江平饶有兴趣地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