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想说“你就该娶个贤妻良母”,一想刚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苏亦好,那天那个……我要是同意,你真的会吗?”

    瞪了他一眼,“当然!”

    抓抓头,“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会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样,将和强奸无异。

    “那你还那么要强?”

    “你把话说那么难听,干嘛?我明明没有那么想,为什么要背那个名儿?我就要气死你!”

    “傻不傻?为了赌气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离婚。我反正也是离婚的人,人家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瞧不起我。”

    陈明然无语,只好敲了一下她的头,“死脑筋、硬脑筋。”

    苏亦好毫不示弱的伸手回敲过去,“臭脾气、恶脾气。”

    陈明然没料到她的举动,摸着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苏亦好,全天下,估计也只有我受得了你,这么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应征。”

    苏亦好的脸红了一下,嘴里咕哝着说,“好意思说别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两个人重归于好,家里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和呜呜呜的吸尘器声,屋里的人间烟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两人也感到了温室效应。

    鉴于两个人感情的复苏,“共同的事”又提上议程。经过多次试验的失败,双方互相妥协,决定在一个周末夫妻双双去散步,以增加共同活动、促进感情的机会。陈明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苏亦好,没有其他选择,你必须得爱上我。”苏亦好心想,还必须爱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没那么多事了——为什么得我爱上你,你什么时候爱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爱上了陈明然,但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午饭后,信步走到小区中央的小广场,还挺热闹。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大一点儿、一个小一点儿的两个孩子在练跳绳,爸爸胸前挂着水壶,右胳膊有气无力的轮着绳,妈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陈明然说,“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脸的无奈,大好时光,陪着这两个小东西跳这个破东西。”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时也是家里这么练的,现在会跳了,就鄙视人家小朋友了?”

    “胡说,我小时候我爸才忙了。我们那时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阵儿就什么都会了。不过,现在都住楼房,一家也就一个,孩子少,玩不起来。”

    苏亦好没有接话,乐呵呵的看了一阵儿,发现一个问题,“哎,他们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或许是海归?按政策,海归好像可以生两个——我也算海归,也许我们将来……”他打住了。

    苏亦好明显没听见,她正张着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轮绳孩子跳变成父母在两头、孩子在中间,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个最小的明显跳不过嘛,小朋友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来,光看爸爸妈妈跳了,绳子来了她不动,父母动了,绳子早就在她脚下了。”苏亦好左手扯着陈明然的袖子右手指着那个小孩儿,笑的前仰后合。

    陈明然看着她有些泄气,又没听见!心里忽然一动,她这么喜欢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欢孩子?看来也还是可以改造的,悄悄的往她这边移了移。

    日子静静的流过,a市已经进入暖气季节,入了秋就没下雨,干冷的风吹的四处都泛着白皮,白杨树、白桦树、甚至柏油路和人们的脸上。陈明然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摸了两下,“哎,我这脸天天干得紧绷绷的,你有什么招儿没有?”

    “切,你们a市这天,除了夏天经常下暴雨有时都淹的过小汽车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时候么?”苏亦好正在拖地,新买的拖布还比较好用,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头儿折了。

    “冬天肯定没有,下雪。”

    “呸!别强辞夺理,能盖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个大冬天能见两三场算好不错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响,每年冬天基本上都会有几场大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人的膝盖。

    陈明然嘿嘿的笑了,a市春天是沙尘,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气爽,就是不怎么见雨,至于冬天,则完全是干冷,他从不强辩a市的天气,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办法没?”看她似乎没有自己干得厉害,那天摸了一下,觉得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妆品店买点ru液回来擦擦?”

    “你去买。”

    “干嘛让我去?脸又不是我的。”

    “女人对这个总是比较在行。”陈明然就是不肯说心里话。

    “我懒得去,回头又这好那不好的,不愿听牛嘶。”

    “死丫头,”陈明然晃了晃捏紧的拳,“别磨牙。”

    苏亦好哧的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来,“我一会儿调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么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点橄榄油、珍珠粉、蜂蜜,弹一小粒维e,浸透面膜纸贴上去,你要吗?”

    “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后发现某个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来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干嘛我给你贴?”

    “我从来没贴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要你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的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忍住了没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没?这么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痒的很。”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的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来就好了。”

    手离开了他的脸,脚步声,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的笑了,那幸福早晚会来到的。

    和苏亦好那爱在心里转圈的性格不同,陈明然很直率。他懂得策略,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no,他总是很直接,尤其是在他发现她其实很单纯之后。再怎么吵架,越来越想黏乎她了。觉得自己和她好像就是一只胳膊,外面的肉即便淤青,里头还是连在一起的。他对苏亦好这点信心还是有的——火拼那次,她也真的是没饿着自己。吵架毕竟也是交流的一种,他不放在心上。

    “到时间了,揭下来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洗完了去客厅坐着,等她洗完唤她过来,“我没擦脸呢。”

    “拿来擦。”

    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手却不停挥,“干嘛?”

    本来没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的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也是看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来数气。”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数起气来。看那低着的头,陈明然心里一阵好笑,苏亦好厉害?“也不是很笨,看来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了不起?”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的兜头给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