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有些疲惫。短暂的喜悦过后,洪水般的疲劳瞬间将我吞噬。无尽的黑暗向我袭来,我就像一个落水的孩子,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每一层都离希望更近了一点,每一层都是一个新的挑战,下一层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我们下盗洞的时候,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危险,所以造成了携带的物资严重不足。这使得我们必须发扬我军艰苦朴素的作风,勤俭节约,不怕苦,不怕累,才有可能逃出去。于是可怜的爪子龙只能再次返回,取回了青铜刀和钢爪绳索。他把青铜刀还给了牛铁板,钢爪绳索作为重要物资,由我负责保管。

    天sè尚早,我们简单休息了会,把体内的杂物排了排,迈向了章华宫第四层。爪子龙和牛铁板率先进入,然后是高胖子和王二麻子,我仍是负责断后,最后一个进入的。

    一进入四层,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睁不开双眼,我尝试眯缝着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却发现爪子龙等人失去了踪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揪心的疼痛,从我脚底升起,痛的我有些无法呼吸。我的大脑一片晕眩,眼前一黑,瞬间跌入到了无尽的梦魇当中。

    “源源,起床了,该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快点起床吃饭..”。

    “源源,你昨天又跑到哪里鬼混了,这么晚才回家。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找份工作,好好上班”。

    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我好久没回家了,可我不是在章华宫吗?我怎么会回家了?我傻傻的望着熟悉的房间和眼前的父母,脑中出现了无数的问号。可没有人为我解答,我只能看着父母,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孩子,昨天干什么坏事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嘴里不是喊什么楚灵王,就是在那喊什么章华宫,越大越不听话,就知道到处闯祸。告诉你多少遍了,安分守己点,好好做人,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少出去惹事”。

    我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有些迷茫,有些无法接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可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我有谐疑自己是否神经错乱。不过,谁又能分清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呢?我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好疼。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呼唤我到客厅吃饭。我茫然的穿上衣服、套上拖鞋,胡乱刷了刷牙,洗了把脸,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客厅。

    阳光明媚,温暖的洒在饭桌上。窗外,新种的杨柳树钻出了枝丫,含苞yu放。鸟儿站在电线杆上迎风高歌,展翅翱翔。祖国大地一片温馨祥和,cháo气蓬勃。我坐在饭桌前,心里有股暖意。做了一晚上噩梦,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或许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家的可贵,我拿起筷子,眼眶有些湿润。

    辩雨前的宁静,总是让人心醉。我详装眼睛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夹起了一块排骨。母亲的味道,总是那么的香甜。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扫荡着桌上的食物,爸妈在一旁吃着青菜,开心的望着我。我知道他们平常舍不得吃肉,把好吃的都留给了我,父母恩爱如山,这就是平凡的伟大。谁给了你食物,谁把你养育chéng rén,谁才是你的上帝。

    敲门声传来,老爸站起身走向了大门。

    “砰…”,震天的巨响,老爸的身体倒飞了回来。他的胸前多出一个渗人的碗口大洞,蠕动的肠子从洞里掉出,鲜血喷的满地都是。我拿着筷子,有些茫然,有些不能相信。良久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老爸遭人袭击了。

    “爸…”,我一声嚎叫冲了上去,扶起了老爸的尸体。这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个穿着迷彩服,头戴面罩的暴徒冲了进来,我站起身想要反抗,却被暴力枪的枪托打倒在地。他们架起我的身体,把我绑在凳子上,狠狠用钢管木棒击打我的头部。

    “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歇斯底里的疯狂嚎叫,却只换回了无尽的嘲笑。两名暴徒冲上前,抓住老妈的胳膊、头发,把她按倒在地上,掏出匕首在她的面部菱角上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圈。暴徒中的首领,有些兴奋地把枪放到了桌子上,大步走到了老妈跟前。我浑身颤抖,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我拼命的喊道:“不要,不要,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我老妈..”。

    可是,我的呼喊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世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没有jing察,所谓的法律不过是一纸空文。没有军队,所谓的和平礼让不过是个笑话。我的青筋暴突,牙齿深深地陷入到了嘴唇里。我痛恨自己没有力量,我痛恨这些残忍的刽子手,我痛恨这片大地和这里所有的一切…..

    狰狞的笑,暴徒首领残忍的伸出双手,抓住了老妈的头皮,用力往下扯,老妈痛的死死挣扎,却被拼命按住。一张完好的面皮剥下,栩栩如生,四名暴徒猖狂得意的大笑。

    暴徒首领拍了拍我的面庞,摘掉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残忍嗜血的丑陋面孔。他竟然是….爪子龙滔天的恨意,让我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我双眼泛红,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我要杀了你们..”,我怒发冲冠,歇斯底里的疯狂挣扎、怒吼,绑住我的绳子,诡异的断开。我抡起板凳,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砰…..”,枪声再度响起,我的心口多了一个透明的大窟窿。我惊惧的看着蠕动的肠子一根根从窟窿中掉出,挂在肚皮上,感觉好冷。我的生命就要完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不,绝不

    天玄地暗,剧烈的头痛,我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爪子龙正面带微笑的站在我面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刚才没事吧,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迷茫,继续不知所措。我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一切,我又回到了章华宫,又回到了第四层,只是这里白茫茫一片雾气,看不清任何物体,我用力拧了一把大腿,还是那么的疼。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我看着爪子龙的眼睛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二麻子、高胖子、牛铁板呢”?

    爪子龙笑的有点诡异,他的眼睛中闪过了一道寒芒,盯着我的背后道:“你自己看”。

    我本能的擦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氛,缓缓的转过了头,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于血腥恐怖,让我不寒而栗,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的胃开始翻滚,中午吃的一点蛇肉,原封不动的又被我吐了出来。

    地狱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想这就是地狱。王二麻子的四肢已经被削断,舌头被连根拔掉,耳朵毒聋、眼睛刺瞎、下体阉割,被制成了人棍泡在一口腥臭的大瓮中。仿佛知道我在看他,他抬起头,给了我一个凄厉的恐怖笑容。

    高胖子身上的肥肉,被切成了一片又一片薄薄的肉片,整齐的摆放在盘子里,足有十个盘子那么多。他的眼神变得麻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是在祈求我快点结束他的生命。

    牛铁板变成了一个血人,他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蠕动。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土坑和一张完整的人皮,一种揪心的痛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这是越南人最钟爱的刑罚。先把人埋在地下,只露出一个头部,然后用剃刀剃光头发,从头部zhong yāng把头皮割开,向两边剥起,再灌上大量水银。到时埋在地下的人会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浑身奇痒无比、痛苦挣扎,硬生生的自己从头皮中钻出来,褪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这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一次歇斯底里的怒吼,望着爪子龙,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可我为什么总是重复同样的话呢?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一丝疑惑涌上我的心头。

    爪子龙的面容变得狰狞,他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你忘了吗,这都是你干的,是你杀了他们,我要替他们报仇”。

    “不,你一定疯了,我怎么会杀死他们,不是我做的”,我拼命地挣扎,可我不是爪子龙的对手,我再次被绑到了椅子上。

    “你想做什么..”?我的瞳孔抽搐,不知道爪子龙想要怎么折磨我。他抓着一只大老鼠,放到了一个玻璃罩子里,然后把罩子一下扣到了我的肚皮上。我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明白了他的意图。

    爪子龙的笑容有些陌生,有些狰狞。他燃起一支火把,在玻璃罩外烧个不停。老鼠受热发出了吱吱的痛苦声,连抓带咬的撕开了我的肚皮,钻进了我的肚子里,在里边不停地到处乱窜、撕咬,我凄厉的想要大声呼喊,却喊不出声来。我想要快点死,却久久无法咽气,只能忍受那无止尽的痛苦煎熬,痛不yu生、生不如死。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王二麻子、高胖子、牛铁板,似乎颇为享受我的痛苦,兴奋地对我笑个不停,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疯了吗?

    “你不是爪子龙,你们都不是真实的….”,我的面容变得狰狞,歇斯底里的呐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虚幻。你们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西方神话中,潘多拉打开了魔盒,放出的不是魔鬼,而是人心灵的贪yu。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真实,都有可能是心灵的贪yu。一切幻像,皆为心魔。可我的感觉是真的。即使一切都是假象,即使一切都是虚幻,我的感觉是真实的。这刺骨揪心的痛,这歇斯底里呻吟,让我痛不yu生,让我饱受折磨,甚至想要自杀…

    头痛yu裂,无尽的黑暗….。我再次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他们当中除了爪子龙外,每个人都面sè苍白,神情有些奇怪,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我抬起头,重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大殿中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八卦铜镜,风一吹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格外浪漫,格外美丽,别有情趣。

    在大殿zhong yāng,有一面巨大的、坐落在地上的椭圆形铜镜,已经破碎散落了一地。我看着爪子龙那熟悉的面孔,瞳孔抽搐,面容变得狰狞、疯狂、嗜血。

    猛然,我凄厉的发出了嘶吼,掏出匕首冲了上去,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杀死你们,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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