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源与雷电,亦或源与暴风,那些轰然倒塌的千年古树,沉睡在腐叶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积淀的岁月的沧桑,就这样被梦丁一步跨过,带走了伤。

    什么是悲壮的生?什么又是悲壮的死?生生死死是那么的简单,而又那么的深刻。

    梦丁缓缓地走过那些腐树,枯藤,以及一些动物的残麟片羽,碎骨残角,看到了那些湮灭的辉煌。

    从参天的大树,奔流的山泉,这古老森林原始的律动,也同样看到了不灭的生命的缤纷和延续。

    梦丁就这样缓缓地走在夜的森林中,他的思绪越来越透明,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空灵之中,树木的旺盛的生机仿佛受到什么吸引,形成了一个漩,把梦丁慢慢的包裹。

    他的《玄意诀》随着他的脚步运行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梦丁在运动的状态下进入修炼,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突破了第三层,进入了《玄意诀》第四层的修炼。

    梦丁自然不知道,《玄意诀》的不同一般,从第四层以后就不分静诀和神诀了,四层以前的修炼是基础,只有这个基础打得非常的坚实以后,才会突破,进入四层的修炼。

    而这个基础,有很多要素,这些要素不是简单的天时地利人和,他需要冥冥中的能量,需要存在的千古难遇的事物……

    《玄意静诀》第三层巅峰状态。

    寻找胡开尸体,进入雷电森林秘境。

    感叹生死的来来去去,忘记忠告,在秘境中运气修炼。

    暗夜中秘境散步,进入空灵。

    拥有水晶头骨内的生命液无形中对体内真气的滋养。

    ……

    太多的幸运,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不可言不可意不可会,问世间有几人能够经历?

    《玄意静诀》也好,《玄意神诀》也罢,就是把它昭告天下,让所有修士来修炼,也不会有一人能够突破到第四层的。

    没有人能够。就是唐米尔也不能。

    因为,这茫茫宇宙,亿万万年,也只有一滴纯净的生命原液。

    《玄意诀》是获得这滴生命原液的主人修炼的功法。

    梦丁的步伐越来越轻灵,就好似他的大凌波微步一样,越来越快,只一瞬间,他成了一条无形的线,穿梭在茫茫的原始森林中。

    没有月,几颗星散落在天空,窥视着苍莽星际中的一切。

    梦丁很快的出现在了一座山中小湖的山崖上,湖水中有点点的荧光闪烁,梦丁知道,那是一种夜光鱼,在勾引猎物。

    他探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飘然向湖面落去,在抵达湖面三米的高度时,他听了下来。

    湖中空气有些微的潮湿,但是非常的轻盈灵动,梦丁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空的星光,略微沉思了一下。

    他闭目向湖中落了下去。

    冰凉的湖水,慢慢的浸润着梦丁的身体,让他感觉相当的舒服,就好像湖水中的精气都在想他涌动而来,湖水慢慢的围着梦丁打起了一个漩。

    水漩旋转着把梦丁裹在了中间,就像是梦丁走在林中时,树木的生机之气把他包裹一样,他的身体在被不同的精气锻造。

    《玄意诀》玄之又玄,神秘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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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并不是说没有声音,而是心落在了心里。

    夜色中,童小强和童明的尸体被抬回了村寨内。

    望山小谷的古老的内祠堂,老胡头和小谷的管理者们,在对童小强和童明的尸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之后,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议事厅。

    祠堂的大门打开了,黑压压的村民们,站在祠堂大门外的广场上,聚集了上万人的广场,鸦雀无声。

    【如果,我能打开季节的窗】

    【我一定,只给你夏日清晨的暖阳】

    【引你的目光温柔的想象,而不是惆怅的张望】

    【如果,我可以挂雨夜的灯盏在你的前方】

    【我一定,只给你岁月久违的色彩】

    【引你的思绪无限的渴望,而不是黯然的神伤】

    ……

    唢呐吹响,灵魂的脚步终于和身体重合,向着天堂飘荡。

    “强强。我可怜的强强。怎么会这样呢?”兰秀的母亲终于抑制不住,扑倒在了童小强的担架前,“我可怜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黑色的长衫,白色的束身裤,黑色的加宽的装饰皮带,以及斜挎在腰系的手枪,披肩长发,乌黑亮丽。

    一张瓜子脸,白皙,光润,不用任何粉脂,依然阳光照人,恬静中透着些许的野性。

    兰秀,童小强和黑暗士兵战斗中都想着的女孩,他的未婚妻。

    她刚从四季城回来,她是去那里应征外事接待工作的,而且外办处已经决定给她这份工作了。

    可她一回望山小谷就听说童小强出事了,她很担心,但绝没想到童小强会死,会永远的离开她。

    她不能经受这种打击,她的头脑向很多年前一样又晕了。

    兰秀听到了母亲叫她,可大家看到兰秀站在那儿,双手使劲的按着太阳穴,她双目紧闭,对她母亲的叫声好像充耳不闻。

    当她睁开眼时,她的目光中竟是一片柔和,充满了同情之意。

    她呆呆得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童小强的亲人,和躺在担架上的童小强,她只是非常艰难的皱了皱眉,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开始,兰秀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童小强时,她还认识。

    看到童小强血肉模糊的脸,她想过去给他擦一擦,可她动不了,突然的她的心很痛很痛,她的头很痛很痛,她感觉自己的头要爆炸了似的。

    她闭起眼睛使劲的按着太阳穴,想阻止它爆炸开来,可就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她的头脑进入了一种非常空灵的状态。

    “秀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和你小强大哥说说话?”

    “他不是强强大哥,我的强强大哥在外巡逻呢!”兰秀一本正经得说,“妈,你不要乱说话,这人不是强强大哥。”

    看着童小强担架边上几个恸哭的人,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兰秀轻轻的侧头再次提醒她的妈妈:“你看那女孩哭的那么伤心,这人应该是那女孩的亲人。”

    兰秀的母亲看看担架上的童小强,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兰秀,一下昏了过去。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兰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