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要求的,可是你刚才看了她几眼?”傅依然瞪着眼问道。

    “一眼,就一眼,我发誓。”杜佑成两指向天做誓言状。

    傅依然啪的一声,在他后脑上重重拍了一下,说道:“看了一眼,那就打你一下好了。”

    杜佑成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脑,心中暗筹,幸亏他刚才没说实话,他明明看了三眼,却说成一眼,不然又得多挨两下了。

    这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在杜佑成面前晃来晃去,实在太碍眼了,傅依然恨声道:“穿上衣服,赶紧滚出去。”

    她现在的脸色很是不愉,虽然她明知杜佑成是无辜的,但只要想想这个年轻女人是来和他亲热的,她的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直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去。

    “可是我没有衣服啊。”那女人貌似无辜的眨了一下眼道。她进来时是被人赤条条的卷在被卷里抬进来的,当然不会有衣服穿。

    可是现在叫仆人进来抬人,他们可未必会肯。这可怎么办啊?

    傅依然想了一下,对杜佑成道:“把你的衣服借她一套吧,让这女人穿男装出去。”

    杜佑成点点头,说道:“我的衣衫都在前面的箱子里,劳教你拿给她吧。”

    傅依然根本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不过杜佑成光裸下身的样子,也根本不可能就这样跑出去,更何况他腿伤还未愈。

    傅依然只好跳下床。翻箱倒柜地拿了套衣衫。让那女人换上。

    女人穿了衣服。又狮子大开口地向他们索要了一笔银子。这才扭动着丰臀。迈动着莲步走了。

    见她出了门。杜佑成明显吁了一口气。

    傅依然斜睨着看了他一眼。问道:“这女人是不是长得很美?”她地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酸味儿。

    杜佑成面色一肃。很认真地摇摇头道:“不美。连你身上地一根寒毛都不如。”

    难道她身上地寒毛他看过吗?不过听他如是说。傅依然地心情还是好了许多。这么多年以来。杜佑成一直是她一个人地。她才不想让别地女人对他染指。哪怕是一丁点地想法也不行。

    看看天色已近晚,在此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傅依然起身告辞。杜佑成不方便亲自相送,便叫一个小厮把她偷偷送出门去。

    刚出了丞相府,忽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跳了出来,叫道:“你怎么那么晚,我都以为你今天要住这儿了。”

    傅依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来的是云飞花,不过他这话是在影射自己跟杜佑成不清不楚吗?她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会他,只说道:“快走吧。天已黑了,这会儿凤藻宫八成已经乱了。”

    她本来以为就呆一会儿,没想到一个接一个的怪事。全出现了,竟然磨蹭了这许多时间。

    云飞花点头称是,左手抬着她的胳膊,施展轻功,直奔皇宫而去。赶到皇宫地时候,正赶上侍卫们换班。傅依然和云飞花很轻易的绕过守卫,进入到凤藻宫。

    远远的看到凤藻宫的大门,傅依然才算松了口气,她堂堂一国之君。这般偷偷摸摸的遛了进来,若被人瞧见了,实在难看。

    一脚刚踏上台阶,只一抬眼,忽然发现高高的阶梯之上,轩辕金正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手中拿着一块明黄色布,在擦拭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映着月色,剑身闪烁出渗人的寒光。照的他整张脸都映出了一点点地白。

    他的神情萧索,眼神中透着一丝寂寞。他擦拭剑刃的样子专注而凝重,仿佛在他地眼中只有那一把剑。

    不知为何,傅依然突然胆寒起来,她从未见轩辕金这个样子,他这样带些伤心和忧虑的表情竟让她觉得比狠狠的瞪着她,还要可怕。

    “咱们是不是绕道而行啊。”云飞花问道。他瞧轩辕金的架势,就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砍将下来。

    “不用了。”傅依然强自镇定道。她是一国的女皇。如果连自己的寝宫都不敢回。也太没出息了。

    她刚走了两步,脚还没踏上台阶。就又转回身对云飞花道:“你觉得咱们该从左边绕过去,还是从右边绕过去?”

    云飞花一听好险没笑出来,明明说是不怕,事到临头,却偏偏吓的不得了。纵观整个大运朝,唯一能制的住这位女皇地,也就只有轩辕金了。

    “走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怕的话,以后就不要去见杜佑成了。”云飞花说着,拽着傅依然的衣袖,大踏步的向前走。

    傅依然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丈夫逮到外出偷情的小媳妇,畏畏缩缩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每向前走一步,傅依然的心都要抖一下,腿肚子也有些转筋了,她几乎是被云飞花强架着走上台阶的。

    在他们走过轩辕金身边时,轩辕金既没有像云飞花想象地,拿起宝剑对他们一通乱砍,也没有像傅依然所以为的,会用极度指责的眼光瞪视着他。

    他只是扫了傅依然一眼,轻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他面容和善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诫晚归的家人,外面危险啊,要早点回家。他这是吃坏东西了吗?怎么这么奇怪。傅依然惊得好险没从台阶上滚下去。如果他痛骂她一顿,或者痛打她一顿,她还觉得更痛快一些,可是现在,居然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人就是这样,对于不确定或超出想象的事,都会怀有相当大的恐惧,如果现在这个时候轩辕金对傅依然展颜一笑的话,她多半会吓得立刻休克了。

    饶是如此,傅依然受惊的程度也不轻,她没敢再看轩辕金一眼,飞也似地往凤藻宫内跑去,完全不顾及女皇地威严,跑的钗环俱坠,大汗淋漓,活像是被鬼追一样。

    凤藻宫里伺候地太监、宫女一个个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想必他们心中一定在暗自揣测,女皇莫不是中了邪了。

    在傅依然眼里,中邪的绝不是她,应该是轩辕金。他奇怪的表现,令她的心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连十几日,傅依然都不敢抬头看他。

    轩辕金那天的态度比云飞花突然变得很男人,不再掐着兰花指唧唧歪歪,还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忽然变成温润小生,傅依然很庆幸自己的下巴到现在还保留完好,没有掉落下来。

    还好,这之后轩辕金都表现的很正常,没有再露出那种惊死人的样子。傅依然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一些。

    但是经此一次之后,她明显出宫幽会的次数少了起来。只有在轩辕金不再宫中的时候,她才敢去和杜佑成说几句私话。

    对于傅依然的行为,杜佑成显出了最大的宽容和包容心。从来都是微笑,没责备过傅依然一句,也没有用幽怨的眼神看过她。

    但即使这样,两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表面大度,也快把傅依然逼疯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想折磨死她吗?

    他们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舒服,最后只得干脆谁也不见了。除非是国事、公事,否则不允许他们任何人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