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会据说是南溟国最盛大的民间活动之一,历史已经十分久远,每五年举办一次,举办方同是一个自称‘商’的组织,这不免又让有心人联想到五音里的‘商’了,但是谁也没有根据,于是谁也不敢乱说。(五音:宫商角徵羽).

    今日的灯会比往年更加繁复,人却也多了一倍之多,主要是近来好事将至,西潜国将于南溟国联姻,南溟国虽说是四国里国立最为强盛的一国,自从南溟帝执掌朝政以来,更是日渐兴隆,各行各业蓬勃发展,人民生活安定和谐,但是西潜国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更何况此次迎娶的鸣鸾公主更是当世公认的美人之一。

    虽说是公认的美人,但是总会有几个因为其庞大的背景或特殊的条件,而成了漏网之鱼,就比方说又采旁边的这一位——

    这不免又让她想到了许久之前茹洽曾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真要说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人儿,便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南溟国的帝王,南溟。据说此人面目似有烟雾笼罩,朦胧如月华,然而第一眼用惊艳全不足以形容,令人惊奇的是,见到他的第一眼,你本以为已经深深刻在脑海,过后却一点也记不起这人长什么样,只有一双灿烂的眸子一直在你脑海闪耀,似要剥夺你所有的记忆”。

    又采当时不信,反驳他:“你见过他了?怎么说的这么神……”

    茹洽点点头:“我是没见过,但是在他十岁的时候,我的师傅曾经替他做过一幅画,然后你可知道结果怎样?”

    茹洽的师傅在当时已经是被公认的大师级人物,这点又采是知道的。她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怎样?”

    “那天师傅自皇宫回来,信心满满的就要提笔起画,然而真正开始动笔却是在一日之后,然而这日却是再难将其画下,我一直在一旁陪着师傅,看着汗水一滴滴从他额际滴下,笔却迟迟不见下落,最后他无奈的将笔一扔,朝我叹道‘此子必有天佑,乃天人哉,又哪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妄加添笔献丑’!也是自那件事后,我师傅身败名裂,我也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茹洽说这话时语气怆然感叹,又采怕再引起他的伤心事,于是转换话题:“那还有一个人呢?”

    提起这个人,茹洽的眼神亮了亮:“这个人,说有名,也的确有名,可又不像南溟帝一样广为人知,但要说无名,却又是不可的,因为他在我们这些业内人士的耳里,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待又采提问,茹洽又接着道:“这个人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做事单凭喜好,整个人妖异非常,当真比女子容颜还要出众,又因其常年修习异术,不知怎的,竟越发邪魅以来。”

    又采听了,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心想道:男人嘛,就该像男人一般,身形高大,坚毅如山,否则像个女子一般,还容颜邪魅,天,这样的男人要来是干什么的……

    茹洽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冷冷道:“她可是你招惹不起的,你若是心中想想也算了,不,最好想都不要想,他会读心的。”

    又采一听,更是鄙夷了。茹洽又道:“多少女子想嫁她都来不及,单是你这么个异类。”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直盯着她瞧,她被盯得背脊发凉,就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茹洽饶有趣味的笑了笑,说了一句:“再给你十年,你也能跻身这两大美人之间。”

    又采抬高了下巴,笑眯眯:“师傅你这话我爱听,来,多讲几句吧。”.

    自记忆中醒来后,又采就一直盯着墨然猛瞧,墨然被她盯得不耐,于是就回过头来问她:“你究竟是看人呢还是看灯?”

    又采猛然间想起他们现在正在逛灯会,于是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盯着墨然,思想就不由自己控制,继而无限联想开去……

    俗称yy。

    这时,旁边一个大嗓门将又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来看看啊~各位父老乡亲来看看啊!五年一次灯会推出的最新玩意儿,保管各位尽兴啊~不要错过~这要错过了,可就是过错了啊!”

    又采抬头一看,只见中央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将纸头卷了几卷,然后放在嘴巴上在吆喝,周围围了一大圈人,起哄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状,墨然抿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托着她的腰带她飞到了树上,等她站稳后才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采采,我记得你轻功不赖的呀……”

    又采抬头望天,答非所问:“哈哈,恩,今天天气很好,月亮圆又大,像个大西瓜。”

    墨然不理他,双掌交叠背在身后,又采盯着墨然,觉得此刻身穿白衣的他,又像是要消失了一般,于是将自己的手,悄悄的送到了墨然的手掌里,眼睛却再也不敢看他,直直的盯着下方某个人的脑袋,思想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墨然身上。

    墨然起先一愣,随即笑着握着她的手,食指还轻轻的在她掌心里挠了挠,又采手一缩,就想伸回去,墨然不依了,眼睛眯起来:“你确定?”

    又采摇了摇头,然后手指指向前方:“然然,我们去玩吧。”

    ◇◇◇

    扯着人问了半晌,方才明白这最新玩意儿的玩法,原是要两人一组方有参赛资格,又采幸运的摇了摇和墨然相交握的手,以表自己十分乐于参与。

    然而墨然却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又采吃痛,哼了一声,回过头来却看见墨然一脸慎重,刚想问‘怎么了’,却瞥见原本还站在中央的年轻人,身形快速且以很诡异的几个动作,穿出人群,来到了他们面前:“两位,”年轻人笑得一脸谄媚,然而又采却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来玩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