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驾奢华的马车快速行驶。

    子邪随着马车的颠簸,干呕不止。

    那丫鬟递过水囊,关切之情不言而喻。

    一直与车夫同坐的血隐听到响动,撩开车帘子,见莫子邪脸色苍白,便吩咐车夫停车。

    马车停在了路边,血隐翻帘入车,低声询问:“怎么了?”

    莫子邪翻了个白眼,低头不语,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害喜么?

    血隐伸手拉过莫子邪的手,替她把脉,银白色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起,半晌,红眸闪烁,不懂难解之意甚浓,“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言语,吩咐那丫鬟好生伺候,便撩车帘出去。

    不想才出去,就发现两个大汉手握明晃晃的大刀,面露凶色,打头的大汉满面胡须身材魁梧,看不清本来面目,但腿却微微打颤。

    身后的是一个蒙面的汉子身材矮小,受紧紧握住大刀,紧张无比。

    车夫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见了二人不由的发笑,这两人很明显是菜鸟啊。

    带着面具地血隐刚从车中出来。一双红眸吓得那大汉手一哆嗦。手中地大刀差点落地。

    倒是他身后地小个子用刀背轻敲那大汉地后背。“快说啊。”

    血隐脸色不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那打头地大汉咽了一口吐沫。结结巴巴地说:“打。打劫。”

    车中地莫子邪正在喝水。听到此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看着满脸是水地丫鬟。莫子满脸歉意。欲拿袖子帮她擦拭。那丫鬟却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绢。

    无奈地耸耸肩。莫子邪撩起车帘子。看到如此两人不由地发笑。禁不住开口道:“你说地太没创意了。至少也要说。此路是我设。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说罢笑语盈盈地看向两人。

    那大汉一见莫子邪,手中刀咣当一下落地,却生生砸了脚背,顿时哇呀一声惨叫。抱着一只脚跳来跳去。

    小个子见事已至次,心一横,拿着刀冲到车前,假装凶狠地说:“识相的把金银留下,否则。否则我让你好看。”看出了血隐是头头,拿刀在他面前比划。

    血隐未动,倒是那车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夺了去,双手一用力,竟然将刀生生折成两半。

    那抱住脚不住跳的大汉一见。张大了嘴巴,松手放脚,撒丫子跑了。

    小个子则腿一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车夫则却拿半截刀对着那疾驰的大汉一扔,扑通一声,那大汉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饶不止:“好汉求你饶我了我吧。小地家里还有几口人要吃饭,家里揭不开锅了。大的小的都要吃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血隐却不理。对那车夫使了个眼色。

    眼见车夫一步步靠近,那小个子瑟瑟发抖不止。

    “停手,放了他们吧。”莫子邪突然开口。

    血隐大有深意的看了莫子邪一眼,对车夫点点头。

    “谢谢好汉饶命。”两人不住地叩首,车夫缓缓的回到车上,大鞭一挥,马车启动,驶向远方。

    莫子邪闭着眼睛暗思:血隐带着面具,一双红眸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若是那人听到风声,或许会来救自己。

    轻抚自己的小腹,长长的叹息。

    逍遥门。

    司徒寒经过多日地闭关调息,身体应复原。

    推开房门,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空气,想起那令人又爱又憎恨的容颜,皱着眉头直奔清风楼。

    “莫子邪在哪?”司徒寒张口就问。

    莫随风摇摇头:“小公子又失踪了,消失好几天了。”

    司徒寒明显不相信,正欲走上二楼,一个逍遥门的弟子则匆忙赶来:“大师兄,师傅请你速回逍遥门。”已经踏出去的脚收回,司徒寒看了看楼上,或许自己还没相好如何与她相处,晚些见也罢,尾随那逍遥门弟子回去。

    无非上人正在正殿之中等候。

    司徒寒上前行礼:“义父,您找我。”

    无非上人则屏退了左右,一见他就嗔怪:“怎么出关了也不说一声,害义父担心。”

    “寒儿知错,义父莫怪。”司徒寒一阵心虚。

    静,长时间地安静。

    无非上人一直不住的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言不发。

    司徒寒不解的看着无非上人,“不知义父叫寒儿前来有何时?”

    长长叹息一声,无非上人言:“前几日,你闭关之时,你府上遣人来告,你母亲病危。我原想告诉于你,只是你当时状态不稳,为父自然希望你好好调息好了再去,不想,你府刚刚又来人通告,你的母亲她去世了。”

    司徒寒大惊失色,不确定的说:“我母亲去世了?”

    “节哀顺变,你回去看看吧。”无非上人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

    母亲,那个总是躲在房中低低哭泣的温柔女子,去了么?

    司徒寒风一样地冲了出去,骑上骏马直奔司徒府。

    入目便是白色,白色地丧花挂在司徒府上,府中众人身穿丧服,里面哭声阵阵。

    翻身下马,自有仆人前去通传:“大少爷回来了。”

    司徒老爷恶狠狠的盯着他,伸出手,想骂却还是未骂出口,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倒是一旁的姨娘好言安慰:“老爷,先别气了,让大少爷给她娘上香吧。”

    气哄哄地放下自己的手,司徒老爷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司徒寒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直直的奔向灵堂。

    绝大的黑色棺材立于堂中,周围都是低低哭泣的仆人,司徒寒走过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手轻轻的抚摸棺身。

    母亲,是否死对你来说是种解脱呢?

    一路走后,心中默念,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起身转身就走。

    一旁的司徒老爷实在是忍受不住,大喊道:“你个孽子,去哪里?”

    “回逍遥门。”冷冷的说,司徒寒并未止住脚步。

    司徒老爷气的浑身颤抖:“这里才是你家,天天住在那里成何体统?”

    “在我心里,那里才是我家。”司徒寒回头,面无表情。

    “混账,有你这个孽子,你母亲在天之灵怕是不得安生。”司徒老爷气得脸通红。

    司徒寒冷笑:“要是你不伤她的心,她又怎会死?”头也不回的离开。旁的姨娘嗔怪:“少爷,你怎么能如此说呢?”

    司徒老爷捂住胸口,高大魁梧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吓得姨娘大呼小叫:“老爷,老爷,来人啊,快请大夫去。”

    眼见众人乱成一团,司徒寒冷笑着离去,不曾回头。

    三更会很晚,早睡的亲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