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姑姑给莫子邪斟上一杯清茶,体贴的说:“看得出你有很多疑问,喝口茶慢慢说。”

    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润入喉中,有股子淡淡的清香余留齿间,绝非凡品。

    “姑姑,这里是什么地方?”將茶盏捧在掌中,莫子邪仔细打量四周。

    “公子,皇宫中总是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比如这个地下寝宫,它是先皇玩乐的场所,那些龌龊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在这里屡见不鲜,不知道多少女子曾经在这里与世长辞。”看着莫子邪那疑惑的眼,素衣姑姑笑笑:“你应该不会想听那些陈年琐事。”

    莫子邪急忙摇摇手:“不,姑姑,我想听,班主老是说能进皇宫时候多么荣幸的事情,为什么姑姑您所说的和班主说的不一样?”

    素衣姑姑讥讽一笑:“外人看来能进皇宫是多么风光,似乎里面都是进来,只要挤破头皮的冲进来就能光耀门楣,衣食无忧,可是能活着出宫的又有几个?”迎上莫子邪清澈的眼,素衣姑姑一愣,不自觉的轻轻抚上她的眼:“我一见你就想到了俊儿,一模一样的眼,一模一样的神情,你定是俊儿世来惩罚我的,所以,我不会再让一样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好孩子,不用怕,姑姑会保护你的,不让那帮豺狼虎豹得逞。”將莫子邪搂入怀中,竟然低泣不止。

    莫子邪一惊,很显然素衣姑姑把自己当成了某个叫俊儿的人的世,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还是不要刺激的好,更何况她的怀抱像妈妈一样温暖,这种久违的感觉让莫子邪鼻子一酸,“姑姑。”

    眼角还噙着泪的姑姑见莫子邪欲哭的模样更是泪如雨下,不住的念叨着:“俊儿,我定不会再將你交给那帮畜生,姑姑拼了老命都要护着你。”

    两人痛哭流涕,良久才平复过来。

    轻轻抚摸着莫子邪额头上的碎发,素衣姑姑说:“你放心的在这呆着,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永远都不来的,我每天会给你送饭,晚上会过来陪你的,夜深了,睡吧。”

    巧的点点头,莫子邪躺在了那奢华的大床上闭上眼睛。

    素衣姑姑坐在床边静静地坐着。直到莫子邪睡熟了才起身离开。哗啦地门锁声惊醒了刚刚入眠地莫子邪。

    光脚来到了密道地入口。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住了。疑惑地皱眉。但困意渐渐袭来。索性不理回床上接着睡。

    恍惚中。又回到了童年。妈妈搂着自己讲白雪公主地故事。自己笑得那么甜。场景一变。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地空间中。周围还有悲惨地哭泣声。妈妈撕心裂肺地痛哭声传入:“丫头。你怎么扔下我们就取了呢。你怎么忍心啊。”拼命地才捶打却一动都不能。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父亲呜咽地声音传来:“别哭了。丫头该去地不安生了。”

    邻居安慰二老道:“节哀顺便吧。莫丫头定然不想看到你们为她伤心。”

    可是。妈妈那伤心绝望地哭声。爸爸那强忍镇定地言语都像锥子般狠狠地扎入心头。

    眼角的泪水不断涌出,猛然起身,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莫子邪握紧拳头,绝对不能让梦成真,哪怕付出再多也一定要回去,统一四合么?即使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自己也要去一搏。

    夜还很长,看着跳跃舞蹈的烛火,陷入沉思。

    叮当的开锁声响起,素衣姑姑端着食盘而来,笑着说:“饿了吧,快要皇上寿辰了,琐碎的是你感情很多。”对着莫子邪招招手:“快来吃吧。”

    对素衣姑姑甜美一笑,莫子邪乖巧的凑了过去。

    莲子八宝粥,芙蓉炖乌鸡,素拌翠笋,还有香酥肉卷。

    莫子邪吞吞口水,竟然比自己在秋院还吃的好,对素衣姑姑眨巴眨巴眼睛,指指满桌的菜:“都是给我吃的么?”

    “都是给你的,小馋猫。”素衣姑姑宠溺的帮莫子邪捋顺乱发,看莫子邪吃得满嘴油光,好笑的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嘴里满是东西的莫子邪含糊不清的说:“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以后天天都会给你弄好吃的。”眼中的宠溺让莫子邪感觉温暖,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素衣姑姑的好都是透过自己对着相似的另一个人。

    说我贪婪也罢,说我嫉妒也罢,只是这如母亲般的温暖让我无非舍弃,埋头大吃特吃,心思百。

    莫子邪的嘴角粘上了油污,素衣姑姑细心地用手帕擦拭。

    回以明媚的一笑,赤诚的眼令素衣姑姑再次恍惚。

    “姑姑,那个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知素衣姑姑听到俊儿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缓慢起身,在房间中踱着步子,对莫子邪露出牵强的笑容:“别提这些了,夜深了,你也该乏了,好好休息吧。”急匆匆的冲出门去,叮叮当当的锁链将门锁了个严实。

    看着桌上精致的佳肴再也提不起半点食欲,扔下筷子,躺在床上对着游龙戏凤的绣花床帐发呆。

    东宫之中,乒乒乓乓的响声不断,朱嬷嬷哭丧着脸嘶哑着嗓子不住的劝解:“小祖宗,您别闹了,要不皇上又要训斥娘娘了。”

    君临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讥笑:“我不是给她提供了接近父皇的机会了么,她巴不得父皇天天去骂她呢。”

    朱嬷嬷脸色一变,对伺候在侧的太监宫女厉声说:“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众太监和宫女则唯唯诺诺不住叩首:“禀太子朱嬷嬷,奴婢(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太子乏了,你们先退下吧。”朱嬷嬷对众宫女太监厉声吩咐道,随后和颜悦色的对太子说:“小祖宗,这样的话切不可说了,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个别宫的探子,虽说我皇现在只有一个您一个龙子,可毕竟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等着看我们热闹呢,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伶人,您折腾了半个月也差不多了。”

    君临撇撇嘴,想说什么,但冷哼了一声别过身去,窗外一片叶子悄悄飘落,不知不觉中,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