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这样走了,当初他救我出牢房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我分别。我仿佛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却没有办法回报。这个人情看来是欠定了。

    回到房里,默默的坐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最初穿越而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如今才感到绝世的孤独,茫茫天地间,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信任,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

    张龙又来送饭了,现在唯一能同我说两句话的也只有他了。只是,自从我醒来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异样,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岂能不知?

    这一次,我主动开口问他:“张龙,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张龙喊了一声“小姐”,立在那里,欲言又止。

    我苦笑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家小姐,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吧,我不会瞒你的。”

    “不,小姐,张龙并没有这个意思,张龙只是觉得,你和展护卫之间有误会。”

    他居然不怀疑我的身份,反而关心我和展昭的关系,我有点奇怪了。

    他是不好意思开口罢,我只好单刀直入。

    “误会?我能认识襄阳王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张龙不假思索的说:“小姐,你失踪的那一个月里,张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会认识襄阳王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小姐失去了记忆,那些想要利用你的人帮你编一个身世,或是给你另一套说辞。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居然会这么想!为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就不会这么想?

    “那你猜猜看,我怎么会认识那位名叫赵牧的人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呃……很不一般?”

    张龙沉吟片刻,问道:“小姐,是不是你当初被劫持的时候,赵牧来了个英雄救美,所以……”

    哈哈,他地想法还真浪漫。我差点笑出声来,眼眶却先湿了。

    虽然他为我找了个蹩足的理由。但是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却让我感动莫名。

    这个时候。除了他,还有谁会相信我呢?

    见我半晌不语,张龙以为他猜对了,急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上当,襄阳王和张国丈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直想要对付我们大人,那些都是演戏给你看的……”

    我打断他:“张龙,你为什么那么认定我就是你家小姐?”

    张龙很自豪的说:“我当然知道,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16k.电脑站虽然四年没见了,可小姐除了长高一些,音容笑貌一点都没变。我第一次在街上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家小姐。没错的!”

    他说的是那次我随张家去天香楼赴宴,怪不得展昭能及时赶到。他居然这么认定,我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大概是这几日遭遇变故太多了,我也变得多疑起来,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张龙。只好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我想起另一件事来:“张龙,那天遇见地那个赵牧,他真的叫赵牧吗?他以前当过和尚?”

    “是啊!”张龙又开始滔滔不绝了:“他出身少林,学得一身好武艺,只可惜心术不正,竟然投*襄阳王。他以前叫什么我不知道。听说赵牧这个名字是襄阳王赐给他地。”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愤愤:“说他是佛家弟子真是玷污了佛门,自从跟了襄阳王。他帮助襄阳王排除异己,双手沾满了血腥。他还曾经刺杀过我们大人,我们几次与他交手,都被他逃脱。没想到这次又要伤害我们家小姐,哼,下次再让我遇见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原来如此,没想到楚牧的前世还是个大坏蛋,真是想不到啊,以后如果能回去,一定要跟他讲讲,哈哈。

    张龙突然笑逐颜开道:“小姐,我就知道,你跟那个赵牧并不熟,要不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会弄错呢?”然后又郑重其事的说:“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你跟展护卫解释一下?”

    “啊!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他倒是一片好心,只可惜心操错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展昭为何生气。

    可惜张龙并不死心,他苦口婆心的劝我,一定要把这个误会解开,免得那个丁兆惠有了可乘之机。最后,我不得不答应我亲自去解释,他才满意地离开,留下我在那里哭笑不得。

    夜晚,久久不能入睡。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发现窗户上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

    “谁?”我惊得坐起来。

    来人并不答话,窗户上的影子也是一动也不动。

    我不敢再出声,只怕一喊救命,就被他结果了性命。自从现场观摩了几次古人格斗后,我对古人的武功真是又羡慕又害怕。这人似乎来了许久,我却没有发现,多半是有武功的,万一我一喊,他来个飞镖啥的,我不就玩完了。现在只盼望展昭或张龙起来乘凉或是赏月的时候能发现他。上帝保佑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敌不动我也不动,我不动敌也不动,先前悬着地一颗心慢慢放下来,看来这人不是来杀我的,否则何必等这么久?

    我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

    良久,才听那人低声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竟然是白玉堂!

    他身负重伤,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回江宁的路上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又听他说:“我答应过你的,这件事完了以后,就带你走。”顿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你还想去找……他,我也随你,我只是遵守我的承诺,带你离开。”

    那天煎药时候说地话,我只当他说笑,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

    那几天,我的确想走,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走了。何况,我也答应过展昭,如今半个月也没剩几天了,我的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开封府了结那件案子了。

    小白,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我有些抱歉的说:“不了,我要回开封府。”

    我还想说“谢谢你”等之类的话,虽然是废话却是发自我肺腑地话,却发现窗户上地影子已经不见了。寂静的夜里,只听见风吹树叶地飒飒声。

    他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吧!

    对不起,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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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