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刘俊东起个大早,开车送丁博前去上学。说起来,苏晴去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普宁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a4里,小丁博坐在副驾驶上,自觉地系好安全带,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刘俊东,忽然问道:“干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妈妈说一个星期。”小丁博伴着手指,说道:“今天都是第七天了……”

    刘俊东感觉有些怪怪的,心里想到,这孩子不会真拿自己当爸爸了吧……但是既然孩子问道苏晴,刘俊东也是回答道:“一会儿我给你妈妈打电话问问!”

    小丁博很是懂事的点点头,压了压帽子,忽然伸出稚嫩的小手,一指车窗,学着动画片里的灰太狼的样子,故作严肃的说道:“出发……目标,大肥羊幼儿园……”

    刘俊东笑的厉害,心里想着:“这孩子的世界就是好,没啥忧愁,满是快乐。”刘俊东发动了汽车,想着送完丁博,该是给苏晴打个电话了,苏晴在吉庆市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

    送着丁博到了阳光幼儿园,看着小丁博欢快的跑进去,刘俊东这才准备回去。只是刚刚上车,却是碰见了一个熟人,田坤。田坤现在ri子幸福,当起了全职老爸,陈三好(陈法蓉)自己在外盯着生意,晚上回去,就只等着田坤将饭菜做好。如今的田坤,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不,今天到这幼儿园也是来送自己的孩子常儿的。

    “东哥……”田坤看着孩子远去去追丁博,这才站起身来,掏出红梅给了刘俊东一根。

    “吆喝,红梅,这烟咱们这里可买不到。”刘俊东接过红梅说道。以前刘俊东在部队经常见,只可惜回到了老家,却是发现几乎没有店面卖这烟。这烟不贵,却是好抽。

    “就是,咱们这买不到了,这烟,就是吉庆市也少,这还是我老同学听说我归正道了,从天津特地赶回来叙叙旧,这才给我带来五条,这还是多亏了你打醒我。”田坤给刘俊东点上,忽然说道:“这烟好抽,要不给您来一条。”

    刘俊东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五条烟,你自己也抽不了几个月,没了就没有念想了。”

    田坤嘿嘿的笑着,看得出来,如今这田坤脱离了黑社会,ri子过得很舒服,虽然很少出门,但是田坤能为自己孩子老婆做饭洗衣已经很满意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很好。

    刘俊东忽然想起张守信说的泰哥,这田坤在这一片的时间比刘俊东兄弟几个的时间长的多,也是熟的多,想到今天要去见识见识泰哥,刘俊东说道:“田坤,你知道这片有个叫泰哥的角sè不?”

    田坤略一思索,说道:“这个泰哥我不知道,但是我在租赁站的时候,这片有个赵铭泰的有点实力,不过有曹大蛮那伙人压着,没啥动静。该不会是曹大蛮倒了,这阵子西区乱的厉害,这赵铭泰实力变大了,开始自称泰哥了吧。”

    刘俊东点点头,说道:“一定是他。”

    “这家伙找东哥的麻烦了?”

    “盯上我工地了,这家伙是个啥样的人……说说。”

    “得,我就说说,这家伙原来就是个建筑工人,头几年因为建筑公司拖欠工资,这家伙仗着一身蛮力,把人家公司的财务室给砸了,可是工资非但没有要回来,自己反倒进了局子。出来后就是做些包工地的生意,只要他想要包工地的,人家不让,这家伙就会给找茬,让人家不安生,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当年要工资砸人家财务室,这穷人跟富人讲理,能胜么……”

    刘俊东也是知道了赵铭泰是个啥人,至于为何顶上自己工地,刘俊东也是明白了,一定是想要在自己工地里包点活干,可是谁让刘俊东让张守信全都包下来了……

    普西大街是一条五公里的大街,从普宁汽车站直通普宁西区郊区,穿过整个西区。这街道是六车道,是普宁为数不多的几条主干道,刚修没几年,车辆也是不少。

    此刻,泰哥正领着几个小混混在普西大街上溜达,泰哥一米八的个子,身材魁梧,是普宁本地人,四十来岁,曾经在工地上干过很多工种。什么木工,瓦工,钢筋工没有不会的,就是工地上的塔吊挖掘机什么的都能玩的转。

    泰哥说白了,也算不上是黑社会,没有啥产业,主要就是靠着包工地赚点钱,手底下四五十人,都是工地上干活的好手,仗着有泰哥领头,在工地上很吃香,不受欺负,也没人敢拖工钱。

    工地上分“轻包”跟“大包”两种。泰哥就是个轻包,就是只负责人,不负责供料。“大包”便是还要负责材料的供应,至于工人,还是得找泰哥这种“轻包”。

    已是深秋,树叶都快要落光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冬天了,泰哥正在发愁。一片发黄的树叶悠然飘落,正落在泰哥脸上,泰哥“呸”了一声,骂道:“娘的,树叶也看不起俺。”泰哥抬头看了一眼绿化树的速生法桐,骂道:“老子有钱了,一定把你砍了烧柴火。”

    泰哥前面走着,身后五六个人跟着,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眼窝深陷,一头短发,向前递给泰哥一根烟,说道:“泰哥,眼看就要入冬了,咱要是再不接活,过年回家咋办。”

    泰哥听了,火气正盛:“说道,俺知道,俺想办法咧,康纳工地没咱们的份,娘的,到其他工地问问。”

    其实,如今普宁开发的厉害,建筑工人也是需要不少,就是因为泰哥这个脾气,容不得人家发工资晚上几天,这才没人要他领人干活。

    泰哥身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身材偏瘦,脸上黄的很,是泰哥的外甥,跟着泰哥来城里干活,如今一个月都没有干活了,身上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以前的钱都寄回家里,眼看就要挨饿,便是忍不住抱怨道:“舅,都是你脾气太大,人家晚几天就晚几天呗,又不是不给。咱现在可好,万一挨饿咋办,俺还没找媳妇。”

    泰哥回过身来,狠狠敲了自己这外甥孙学一下,说道、:“俺也知道,可是如今包工程的都没良心,拖欠工资说的是半个来月,可是拖着拖着就不发了,俺比你多吃二十年的饭,这事俺见识的多了……”

    孙学赶紧闭上嘴,不在言语。

    泰哥歪着脑袋,忽然说道:“娘的,周围工地都是熟人,不让进,康纳纺织厂工地的人俺不认识,走,叫上兄弟们,说啥也要要活儿来干,那里包活的肯定是新人,走,咱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