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最后演变成的不是无休止的杀戮,而是谁的承受能力更大。余飞在已经是废墟的狮子城里坚守,陆战队的气垫船每天都冒着被火箭炮轰炸的危险往外撤退人员,首先被撤离的是妇女和儿童以及老人,气垫船的高航速以及大运载量可以每天撤离几万人,加上其他民用船只的努力难民数量极速下降,此时的狮子城除了军队多就是警察多,不能打仗却要住在防空洞里吃救食品的人越来越少。

    每天b21多管火箭炮就要倾泻一通炮弹,还有其他恐怖的东西,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和加农炮也把炮弹集中倾泻在还没有倒塌的建筑物上,曲志豪在指挥部里跟疯子一样的列出无数个打击目标,战区炮兵部队司令官只能按照他的吩咐继续打下去,是为了给进攻狮子城时死去的士兵报仇么,是为了给死去的两个精英参谋报仇么,是为了给每天都在阵亡的一线步兵报仇么,其他人无从知道。

    曲志豪彻底的把狮子城从地图上抹掉,空军的重磅炸弹,陆军海军的各种火炮,都发射了无数发炮弹,连积极主战的战区舰队司令林孟平都感觉到了疲惫,前线港口里扔着上百根报废的炮管,也没时间拿它们回炉,军舰装足了炮弹更换了炮管离开港口,一次又一次的用火力证明海军不逊色,用几万吨的油轮改造的火箭炮船,一次齐射就可以覆盖几个街区,很多士兵都疲惫了,甚至打的有点烦想退役了。

    余飞每天用指挥所里的潜望镜看着市区,大楼倒塌了成了废墟,废墟又形成高地,高地的上边又成了步兵的掩体,掩体再被炸平,步兵躲到反斜面上,一次次重修掩体,一次次转移阵地,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已经是座巨大的建筑垃圾场,顽强的狙击手依然坚持在第一线,很多参战时间很长的狙击手已经打破自己的个人记录,产生了十几个单人狙杀一百个敌军的王牌狙击手,这也是曲志豪不能取胜的原因。

    伍俊文在敌后没时间关心这些事情,他只能先关注眼前,炮兵阵地被火箭筒摧毁了一大半,四处乱跑的步兵和炮兵成了他枪口前的靶子,伍俊文躲避在离公路只有一百多米的草丛中,用步枪挨个射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发子弹,战术背心上的弹药包空了,额外携带的挎包内也没弹匣可用,只有一个在枪上的弹匣,最好别都打光,免得自己回不去了。他只好掏出手榴弹使劲的甩出去,手榴弹里还夹杂着发烟弹,眼目升腾起来的烟幕在夜间可以干扰敌人的红外夜视镜,战车上的热成像仪也什么都看不见。

    几个早把子弹打光的机枪手看到烟幕,也把发烟弹都扔了出去,一是干扰敌人观察二是减轻自己的负重,在一片浓密的烟幕掩护下伍俊文跑回机枪阵地,跟几个机枪手一起沿路撤离,夜间的偷袭告一段落,在这段混乱中两个狙击组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已经占据制高点,看见公路上的火龙了,似乎所有榴弹炮都被炸掉,宿营地很安全,祝贺你们顺利归来。”山顶上的狙击手看着火龙般的公路,剩下的敌人软目标都是他们的,不过为了打得准,他们准备白天动手,此时狙击手蜷缩在睡袋里准备休息,天亮后他们就可以开始干活。

    “我们正在返回途中,你们可别睡死了,小心半夜他们摸上去。”伍俊文背着火箭筒和子弹不多的步枪在丛林中穿梭,打光了子弹大家都觉得十分轻松,走着熟悉的道路摸黑返回宿营地,大家该睡觉的睡觉,该放哨的放哨,寂静的群山又恢复了安静。

    装甲救护车上躺满了伤员,救护车上无法对伤员进行彻底治疗,步兵团的救护车只能把他们后送到野战医院里抢救,已经死去的士兵被放在地上,盖好了白布被抬到卡车上,此地也不是军人的公墓,尸体也要拉回去给家属看看再埋了。韩景崎上校连夜打扫战场,阵亡的士兵有上百人,轻伤重伤不能参加战斗的更多,配属炮兵和团属炮兵遭到重创,弹药车爆炸后炸毁了很多火炮,即使有比较机灵的没被炸死的敌人,也不能继续投入战斗,步兵连在混战中也损失了以个排的战车,车上的士兵半数伤亡,这么打下去不出一周他的机械化步兵团就完蛋了。

    没有了配属炮兵继续打下去更难,还不知道炮击是否把藏着的狙击手炸死,韩景崎正在琢磨,几架直升机已经落在公路上,很多急需救命的重伤员被抬上飞机,救护直升机随后离开,没有被狙击枪击中的情况发生,飞机安全的离开战场,韩景崎就更不明白了,是敌人仁慈了呢,还是他们没有子弹了,00狙击步枪是可以用几发子弹干掉一个直升机的。

    部队折腾到后半夜才得以休息,韩景崎拿着地图研究,公路两侧的山林就跟大海一样,对于几个敌人来说是来去自由,他们想从那钻出来都可以,忽然在这里打一下,忽然有从那冒出来,部队呆板的驻扎在公路上实在是不安全,他干脆把几个连长叫来,让他们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车辆,车辆就成了临时的碉堡,驾驶员车长炮手什么的都在里边,留下一两个步兵跟他们一起保护车辆,其他的机械化步兵班全部调往公路附近。

    不算损失很大的一个步兵营,只有六个步兵连被抽调出来,也就三百多车载步兵,现在不得不拿他们当轻步兵或者山地步兵使用,部队以连为单位被韩景崎派遣到几个关键地点,大桥南北两侧的山涧边可以放四个营,彻底堵塞敌人渗透的渠道,另外两个个机械化步兵连有两个被放在大桥西侧南北两翼的高地上,高地距离公路只有四百米,有这两个制高点可以保证公路上的车队安全,制高点距离大桥也有个四五百米,即使敌人勉强到了桥头,击溃这里的部队,高地上的部队也能从侧翼打击敌人。

    韩景崎上校亲自带了团部警卫排和侦察连,来到了山涧西边的山区,夜间敌人的狙击手总不会在八百米外百发百中吧,另外他还带着两个营属火力支援连,支援连有自动榴弹发射器、rgp-29重型火箭筒,还有带三脚架的大口径机枪以及通用机枪,还有几门82毫米迫击炮,支援连里武器比较多,在山地里构筑好阵地后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另外韩景崎还把全团最好的几个狙击手也带在身边。

    连夜进入战斗位置以后部队构筑了足够的工事,士兵们就在战壕里休息,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钻进睡袋里,韩景崎根本睡不着,士兵挖掩体时候他打了个盹,天亮后他查看了一下离敌人最近的阵地,然后带着几个士兵过了山涧,回去查看另外两处阵地,等忙完了他才又回到最前沿的阵地上,不过这里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他们把宿营地搬到我们眼皮底下了。”狙击手向刚睡醒的伍俊文报告,伍俊文一起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能高兴么,敌人真是不要命了,他问:“你的10狙击步枪里还有多少发子弹?”

    自从子弹不多以后,所有的子弹都集中给值班士兵使用,派出去的两组狙击手带着缴获的psg-1狙击枪,用的也是缴获的子弹,身边的10以及所有人剩下的子弹击中到了一起,雇佣兵看了看,“还有二十发子弹。”

    “全部打出去,要快要准。”伍俊文起来以后找地方吃早饭,他已经习惯了敌后的生活,看来又要麻烦余飞来送子弹了,没有子弹所有的枪都成了摆设,也不知道余飞那边情况怎么样,伍俊文打开掌上电脑,直接给余飞发了个邮件,告诉他自己带着人很安全,急需几千发狙击枪子弹,不知道他怎么把东西送过来。

    中午的时候附近的敌人还在吃饭,狙击开10步枪上的保险,瞄准一个靠近电台的步兵放了一枪,微弱的横风对子弹影响很小,子弹准确的钻进通讯兵的脖子里,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对面坐着的机枪手满脸都是战友的血,顿时吓的精神失常,强作镇定的副射手迅速用kpv重机枪盲目射击,子弹命中了雇佣兵身边几十米外的大树,子弹打断无数的树枝,落地的树枝也哗啦哗啦的响,狙击手按照伍俊文的命令开始打光所有子弹,弹壳飞快的从枪膛里跳出来,轻轻的扣动扳机,kpv机枪后的射手向后倒下,子弹命中面门,血从脸上的伤口流出,把脖子以及身上的军装全部染红,断掉的动脉就跟坏了的自来水管子,不把里边的东西全流出来是不会停的。

    步兵用自动步枪拼命还击,阵地上的机械化步兵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迫击炮重型火箭筒,轻重机枪榴弹器全部响了起来,炮弹子弹火箭弹纷纷落在伍俊文的宿营地附近,好在他的西边的山坡,炮弹只是炸掉一些树木和野草而已。

    各种轻重武器的噪音还在演奏中,韩景崎上校也不知道狙击手在那,他努力观察也无法目测判断,几个步兵团的狙击手十分紧张,端着svd在战壕里向外搜索,还没等看见敌人,一个狙击手的脑袋渗着血就倒下去,其他人也没时间看他,就又有一个士兵倒在他的旁边,几个狙击手跟靶子一样纷纷倒下,尽管他们胡乱的开火,可什么都没看见又怎么能打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