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宜人,是步轻歌所在的中医学系的系主任,和钱老的关系极好。所以到学校后,步轻歌第一时间去拜访卢主任。他得补办缓考手续,不然没办法参加补考。还有,上个学期他的平时成绩,也得卢主任去跟他的辅导员说。

    休学正常情况下,只能休整年,步轻歌这是“特事特办”

    按响门铃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开了门。她问:“大哥哥,请问你找谁?”

    步轻歌微笑着说:“你是瑶儿吧。我找你爷爷,约好了的。”

    里间一个清瘦的老人家走了过来:“是轻歌吧,请进。”

    两人坐下,闲聊了几句后,卢主任说:“我跟钱师兄相交数十年,从来没听他这般夸过一个人。说的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步轻歌谦虚地说道:“是钱老谬赞了。”

    卢主任摇了摇头:“钱师兄的性子我了解,你要是没有过人之处,他绝对不会这般夸你,更不会为了你,亲自跑到我这。”

    步轻歌感动地说:“钱老确实对我极好。”

    “但他说的我不信,”卢主任话风一转:“我承认这世上是有天才。但步轻歌你今年才多大?汤方之术能胜过孙正元,针灸之术能胜过钱师兄,这未免太过夸张。要知道这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最巅峰的存在。”

    步轻歌这下不能再谦虚了,钱老以信誉为自己做了担保。这个时候,他哪能示弱?

    步轻歌四处看了看,注意到茶几的果盆里放着几个苹果。一个苹果的果皮上布着密密麻麻的麻点。他拿起那苹果,说:“卢主任,我献丑了。”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针盒,取出十二根长短不一的毫针夹在自己右手的指间,然后屏息凝气,盯着那苹果。

    卢主任的孙女卢千瑶好奇地看着步轻歌,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步轻歌的右手轻轻地在那苹果上一拂。

    这一拂,云淡云轻,不带丝毫烟火气。

    卢千瑶立即瞪大了眼,等着看那神奇的一幕。

    可,什么都没发生。

    卢千瑶拿起苹果一看,没什么变化啊,跟之前一模一样啊,她疑惑地问:“就这样?”

    步轻歌淡淡地点了点头:“对,就这样。”

    卢千瑶毫不气地竖起了根中指,骂道:“你个装逼犯!”

    卢主任打开了卢千瑶的手,他一脸凝重地拿起那苹果细细一看,脸色大变。

    一小块果皮上,所有的麻点里都多了一根毫针。十二根长短不一的毫针插进去,刚刚好只露出针尾的一个小点点,这样乍看上去,竟跟麻点极是相似。难怪卢千瑶一眼看过去,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卢千瑶明白了过来,她捂住嘴,惊呼道:“天啊,大哥哥,你这是在耍杂技,还是在变魔术?”

    步轻歌微微一笑:“不过是针灸里的一个小技巧。”

    他说的轻淡,卢主任却清楚其中的难度,难比登天。卢主任拍掌赞道:“神乎其神啊!怪不得钱师兄自认不如你,就这一手,他一定做不到。”

    他连连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来了兴致,卢主任挑了几个医案,和步轻歌讨论起来。一开始,他是抱着指点的心思。可说了几句后,就变成了相互切磋。再说了几句后,他虚心请教起来。

    两人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卢主任直说到嗓子有些嘶哑,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了嘴。

    他叹道:“钱师兄说,你来我们这学习,纯粹是浪费时间。这话听得我心里大不爽。可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中医药大学明师虽多,名医也多,但确实没人够资格教你啊。就你这水平,别说当老师,带研究生甚至博士生都足够了。”

    步轻歌笑道:“卢主任谬赞了。”

    卢主任手一挥:“我明白你的心思,来这就是为了拿张文凭,考个执业资格证。这样,以后你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不来。只要不惹什么事,你在学校想怎样便怎样。”

    步轻歌大喜:“我的任课老师那边?”

    卢主任大包大揽地说道:“没问题,我亲自和他们说。平时成绩你不用管,期末考试过就行了。还有,没事你可以去其它系转转,我们中医药大学的骨伤科、针灸推拿科极有名气,多学学总是好的。”

    步轻歌连声称是。

    两人再聊了好久,卢主任才送步轻歌出门。

    出了职工楼,步轻歌狠狠挥了挥手,叫了声“耶”

    接下来的三天,步轻歌呆在宾馆里,疯狂地学习,准备补考。

    中医学专业要学的课程极多,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法学、中药学、方剂学、中医古典医籍等等。步轻歌虽然医术极高,几可通神,但实践不等于理论,该背的,他一样的记。

    换了别人,短短三天时间内,那是绝不可能背下厚厚的五本大块头。但步轻歌可以。

    他过目不忘。学习对他来说,不要太轻松。

    所以这次补考,步轻歌非常顺利地通过了。

    开学的时候到了。

    原本寂静的校园里,立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行走在这群青春学子的中间,步轻歌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深深的隔阂。

    几年前的他,第一次步出大山,进入大城市,觉得自己完全不属于这里。

    这一次也一样。

    步轻歌已经二十四岁了,而这群学生绝大多数是十九、二十岁。这种年龄上的差距一眼就能分得清,步轻歌明显要“老成”不少。

    还有,虽然从傻子变成天才不过才过去四个多月,但这四个月步轻歌遭遇到了太多事。经历了这些普通学生甚至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太可能遇到的种种后,步轻歌发现,自己实在是很难将自己,再当成是象牙塔中的一员。

    行走在校园里,直到吸收够了校园的味道后,步轻歌才来到教学楼。

    徘徊在曾经的教室门口,步轻歌不由地再次回想起了自己那半年的大学生活。

    其实,那时他的生活里不全部都是黑暗。

    也有阳光。

    而且是,整个中医药大学最亮丽、最耀眼的一道光。

    那道光是,冷秋柔。

    冷秋柔是中医药大学有史以来最美的校花。她极美,美得性感,美得妩媚。她的美碾压整个大学城,甚至连那些艺术类院校里,也无人能与她匹敌!

    而步轻歌和这朵绝美校花之间,有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