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星辰可回来了?”

    见青衣进门,月柠溪抬头问道。

    “回公主,门房说太子殿下并未回来。”

    “呵!怕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回来了吧!”月柠溪冷笑了一声。

    “行了,将饭撤下去吧。”她毫无精神地对面前的青衣说了一句,便起身躺到了一旁的榻上,不再言语。

    “唉。”青衣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深知公主有多么看重她与紫鸢两人,虽是侍女,可这十几年的感情做不得假。

    如今紫鸢的离开,公主怕是伤心透了吧。

    又何止是公主?

    她又何尝不是伤心透了呢?

    青衣收拾好桌子退了出去,月柠溪躺在榻上,眼角不自觉地又湿润了。

    紫鸢,紫鸢!他是太子,又是战神!我要如何为你报仇?

    凤星辰到皇宫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最后一丝霞光被黑暗吞噬掉。

    “儿臣参见父皇。”凤星辰对着坐在岸前的凤天玺行了个礼,一旁的凤星衍正襟危坐,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吧。”凤天玺不知在看何奏折,头也不抬地说道。

    丫鬟很快地上来了一杯茶。

    一时屋中静悄悄地,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听见声音。

    凤星辰不知他这位父皇又卖什么关子,却也不急不缓,安静地饮着茶。

    “九弟品着这茶如何?”凤星衍率先忍不住,开口道。

    “尚可。”凤星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九弟可知这是何茶?”凤星衍又问了一句。

    凤星辰侧目看了看凤星衍,勾了勾唇角。

    这茶乃是西凉独产的花茶曼陀罗。

    据说,这曼陀罗茶乃是至宝之物,不仅茶味幽香,且安神固体,长期饮用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传闻西凉上一代汗王寿长一百零三岁,与饮这茶,有很大的关系。

    可由于土质与气候原因,这茶产量极低,一年也不过仅产约十斤而已。

    所以这茶,都为西凉的历代汗王专用。

    他自是喝过这茶,是在莲忆那儿。

    倒是不知他父皇是哪里来的这曼陀罗茶?

    “九弟所笑为何?”看凤星辰破天荒地露出笑容,凤星衍不明所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笑问。

    “本宫在笑,父皇是哪里来的这西凉曼陀罗?”凤星辰慵懒地靠着椅背,一字一句地说道。

    凤天玺看奏折地手顿了顿,与同样地惊诧的凤星衍对视了一眼。

    凤星辰似是早已料到了两人的反应,内心丝毫无波澜。

    还是凤天玺率先反应过来:“太子如何知这是西凉曼陀罗?朕可记得,太子从未去过西凉。”

    他虽是声音不大,可口气却毫不温和。

    听着凤天玺如此问,凤星衍也反应过来,接话道:

    “是啊九弟,这曼陀罗可是西凉独产,贡于王室,倒不知九弟,何时与西凉王室关系如此好了,竟连汗王专用的曼陀罗茶,都舍得给九弟品尝?”

    凤星辰不过简单一句话,却被这爷俩如此曲解,怕是就差直言他与西凉勾结叛国了吧?

    凤星辰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一侧脸颊,侧目望着凤星衍,似笑非笑道:“又何须去到西凉?本宫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一句话说的凤星衍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假笑。

    “放肆!”凤天玺气到拍了岸桌一掌:

    “皇后对你的教养就是如此?你是如何与你兄长说话?你眼里可有朕?”

    听他如此说,凤星辰心中冷笑了几声,并无任何惧怕,仍旧不急不缓道:“子不教父之过,儿臣如此,父皇可要好好自讨自讨了。”

    “你,你…”凤天玺气的站起来指着凤星辰,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气的涨红了脸。

    “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凤星衍赶忙跑到凤天玺身旁,边给他顺气边说道:“凤星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与父皇说话,你可知这是何罪?你可还想要你的脑袋?”

    “怎么?五皇兄终于不在本宫面前装作兄友弟恭了吗?”凤星辰反讽道。

    “本王不耻与你这般不孝之子兄友弟恭,你如何配与本王做手足?”凤星衍嗤笑道。

    呵!

    “那自然是不配的!本宫乃是凤澜国唯一的嫡子,你这般妾室所生,自是不配的!”凤星辰冷笑了一声:“不过五皇兄还是尚有自知之明的,这点儿倒是甚好!”

    “你!”凤星衍气的差点吐血,如果说这辈子他输在哪里,那就是血统这件事了!

    不得不承认,庶子这个名分,永远是他心中的伤。纵使有父皇宠爱,母妃冠绝六宫,可他永远摆脱不了他是庶子的身份!

    如今被凤星辰如此公然指出来,他气的眼前都要黑了!

    “逆子!逆子!”凤天玺拍着桌子大吼道:“朕要废了你!废了你这个逆子!”

    “是吗?”凤星辰笑的面若桃花:“那父皇可以试试。若是父皇今日只是要儿臣来品茶,如今茶也品过了,父皇若无他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凤星辰吊儿郎当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站住!”凤天玺吼了一声。

    “父皇还有别事?”凤星辰头也不回。

    凤天玺此时气顺了一点儿,整了整衣服,恢复了些帝王的气场,威胁似的说道:“你倒是很勇敢,敢如此驳斥朕。倒是不知,你可能护的好你的母后与妻子啊?”

    凤星辰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转过身目光恻然地盯着上面的爷俩:“我本无意你们所想的东西,但若父皇敢伤母后与溪儿一根手指,父皇大可以试试,后果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说罢凤星辰转身飘然离去,背影毫无停留。

    “孽障!”凤天玺刚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澎地一声摔在了地下。

    凤星辰出了清心殿,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这爷俩是真的急了,竟然用曼陀罗茶试探他背后的实力。

    呵,他的实力,岂是他们所能试探到的?

    这皇位,若他想,顷刻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过,他是懒得要这皇位而已。

    但若是他们敢伤害他所爱之人,那倒是可以试试了。

    凤星辰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光,他或许也该准备些什么,以防万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