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唯我独尊的帝王,轩辕翊国仍有自己的难处,小云也是领导者,十分体谅他,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没事就好!我仍有杂务需要马上处理,暂且告辞!”轩辕翊国方才受了太多惊吓,以致小便失禁,此时内裤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极为难受,巴不得小云快走,闻言道:“也好,待你灭了魔教,朕再置酒为你庆功!”

    小云不再多言,提起月无双,步出“皇极殿”。此时两千多名魔教徒已被朝廷士兵关入天牢,等待他们的将是国家法律的严惩。小云一路飞往正南,待出了京师,飞入一片丛林。他只顾赶路,心无旁骛,一路上并未留意月无双,直到双足踏实,方才发现她竟是大睁着双眼,显是早已醒来,并且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纳闷,问道:“你既已醒了,为什么不说话?”

    月无双道:“我是你的俘虏,只能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没有主动发言的权利。”小云“哼”了一声,知道自己一向对女人心软,月无双眼下变得如此乖巧,无非是要博取自己的同情,自己千万不能上当。右手一松,放开月无双的衣领,后撤一步。

    月无双伤势极重,竟无法站稳,踉跄几步,最终仍是跌倒在草丛中。她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但依旧保持十分优雅的微笑,尽量不引起小云的反感,柔声说道:“你真狠心,竟不能扶我一把?”小云见她伤重难支,心里原本有几分怜悯,但闻言后,反被激发了怒火,伸出右手,叉住月无双的脖颈,将她提起,大吼道:“我心狠?你毁了‘真武观’,杀了我师兄,我没有马上杀你,已是仁至义尽,你竟说我心狠?”他从未如此粗鲁,但此时伤心木荣春之死,行为已有些反常。说完后,想起自己和木荣春已是阴阳殊途,此后再也不能相见,他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月无双被他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面孔涨得发紫,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拼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杀你师兄,并非出于私仇不能因此指责我”不等说完,再次昏死过去。小云丝毫未曾察觉,只是闻言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登时冷静下来,喃喃道:“你说得不错。”没有听见月无双回答,方才发现她已经昏厥,急忙松开右手,将她平放在草丛中。

    道教主张“节欲”,魔教提倡“放纵”,两教交锋首先是因思想观念和意识形态不同。其次,魔教阴谋分裂华夏,道教要维护国家统一,方才使两教的矛盾激化,其中丝毫不掺杂个人恩怨。两教为了各自的利益交战,就像是两国交锋,各为其主,说不上谁对谁非,两军阵前不论谁死谁活,也怨不得旁人。魔教杀了木荣春,道教杀了魔教的十几名堂主,所有死亡者皆是为了各自集团的利益而死,只能算是因公殉职,小云要报仇,只能以魔教为对象,不能向月无双个人索仇。小云随时可以杀了月无双,但不能用为木荣春报仇作理由。月无双知道小云必能理解自己此番话的含义,所以拼尽全力也要说出,总算使自己保住了性命。

    半个时辰后,月无双终于苏醒,小云方才用力太大,使她雪白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条紫黑色的印痕,就像是戴上了一个项圈。小云装作不见,冷笑道:“我不提为大师兄报仇,杀了你也是毫无错处!”月无双负伤后一直未曾治疗,此时神色已极为憔悴,但嘴角仍旧挂着妩媚的笑容,说道:“是,你可以杀我!但你是一教之主,又是江湖领袖,做事必须名正言顺,就是要杀我,也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怎能使人心服?”

    小云见她明明已是伤重垂危,但仍在极力保持绝佳的风度,为人之刚强坚毅,着实令人钦佩。闻言苦笑道:“我说不过你,算你有理!”月无双十分得意,强打精神,娇笑道:“怎么是‘算我有理’?你说不过我,就证明我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说到这里,紫黑色的血液从嘴里源源不断涌出,再也无法出声。

    小云的心就是再狠上十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月无双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他原本对女人心软,叹息一声,伸手封闭了位于月无双心口的几处穴道。感觉触手绵软,心里先是一荡,继而一惊,暗暗警告自己:“云归鹤啊,云归鹤,对方可是你的敌人,你可千万不要动情!”月无双人如其名,姿色无双,为人优雅坚毅,具有常人所不及的魅力,小云正值青春年少,心里对她稍有爱恋之意,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二人不是处在不同的组织里,相互之间又有什么仇恨?相互交往又有什么关系?但人为形成的所谓“敌对关系”,阻止了二人发展感情的可能。

    穴道封闭后,月无双不再吐血,见小云关心自己的伤势,并非像表面所显示的那样冷酷,她心里涌起柔情,眼里泛起一层水雾,柔声道:“谢谢你!”如此温柔缠绵的话语,用她沙哑无比的嗓音说出,可谓别具一番韵味。

    小云面色发红,竟不敢和她对视,说道:“不用客气,毕竟是我打伤的你。你有没有携带疗伤药物?”月无双缓缓摇头,小云从“须弥芥子壶”中取出一颗“九转回春丸”,道:“这是我教秘制的疗伤灵丹,具有奇效,你先服下,待伤势稳定,我有话问你!”月无双心里十分清楚,小云对一个异性仇敌施以援手,绝非伟大,只能说明他喜欢自己,至少他不是十分恨自己!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此保全生命?伸手接过“九转回春丸”,吞入腹中,半个时辰后,药力化开,伤势减轻了一半,微笑道:“我知道你心急,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你问吧,我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