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横尸遍野,至少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一看救不会识岑郁柏的。不过触目惊心的血迹每一道都像是岑郁柏留下的。花相忆脸色沉寂,眼睛一寸一寸地扫过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脚步非常杂乱,不过眼见的花相忆找到了地上几乎被踩烂的一块碎布。应该是打斗中被利器划下的衣襟,上面还沾着点血色。青色的衣衫自然只有岑郁柏会穿,花相忆小心地拿起嗅了嗅,熟悉的草药味,看来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拿草药做熏香,在山谷中固然可以防虫避蛇,不过这外面的野狼就躲不了了。

    花相忆捏紧了那块布,顺着脚印一路追踪,然后却发现脚步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甚至没有。弯腰轻轻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经常有一块比别处要湿润,那是从底下翻出的泥土,水分还没被太阳晒干。花相忆往深处挖了挖了,果然能够看到被隐藏的血迹。

    来刺杀的人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岑郁柏他们。这样费心隐藏踪迹说明至少还是健在的,而且和刺客们也有相当一段的距离,所以才能有空做这样的掩饰。

    此时天已经近乎全黑了,旁边的树林草丛都成了黑影,现在藏身其中的话倒是不错的选择,不容易被发现,却也不容易被花相忆找到。花相忆不会大声叫唤反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只凭对自己手下的信任和对岑郁柏的了解摸索着,在差不多的地点,摘叶吹起了只有他的手下才能听懂的曲子。

    夜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回应他的却忆就是死寂一片。花相忆的心迅速地下沉着,却更加要让自己不动声色,小心地穿梭在树林里面,吊起百分之两百的警惕。

    躲在这里,在这个角度瞧见刺客,再往那边行进……花相忆相信着被追杀地道路,在寻找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才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堆重叠的人。

    不光是皇帝派来的刺客,还有自己的手下交错着倒在地上,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还来不及替自己找个好一点地下落位置。花相忆甚至看到有人倒下的时候不巧正倒在自己兵器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也引来了野狼。若不是花相忆及时感到的话,似乎就麻烦了。

    也只有岑郁柏,悠闲地靠在一棵大树上,以最安稳的姿势坐着,藏在身后的手上拿着的瓶子应该已经空了吧,不然连花相忆都要着了他的道。

    叫了半点叫不醒,花相忆在岑郁柏身上摸来摸去地找解药,大包小包有粉末有颗粒也有瓶子,但不敢确定哪一个才是。

    不经意间摸到岑郁柏冰凉的手。让花相忆心头一颤,越加慌乱却越加找不到解药,花相忆看着双目紧闭地岑郁柏。后悔地自责道:“早知如何,就不会逼师兄你来了。对不起师兄,都是我害了你,你现在要是能够醒来,我今后一切都听你的,再不偷拿你的草药再不开你地玩笑再不把你小时候的糗事告诉青姐让她嘲笑你……”

    “真地?”眼睛害没睁开。睡着地人却说话了。

    花相忆惊喜地叫了他:“师兄!”

    岑郁柏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事前找到一个不错地位置。可是坐了那么久还是有些麻了。再者刚才突然靠近了一群野狼。差点没把他吓死。也还好花相忆来了。

    “你刚才说地。都是真地吧。算话?”岑郁柏舒展下筋骨。马上急着问。这才是他最关心地。

    “刚才。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啊。”花相忆一脸迷茫。“师兄你才刚醒来。不会是梦里听见地吧?”

    岑郁柏怒道:“死小子你敢诓我?”

    “不要这样嘛师兄,你不是也装晕骗我,咱们彼此彼此啦。再说,我也是为了师兄你能够早点醒来,莫怪莫怪哈。”花相忆替岑郁柏拍拍背顺顺气,不过从岑郁柏地脸色来看,似乎更加气而已。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装的!”花相忆讨好着说:“我只是相信,以师兄你的能力,虽然跟人打架肯定输。但是下药的话绝对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死小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岑郁柏气不过一抬脚就往旁边花相忆的屁股上踹去,却没想到失败了无数次。这一次还真给他踹到了。

    “死小子!”又骂了一句,却比刚刚明显消气多了。花相忆立刻凑过来,既然有求于人就只好牺牲一下了,毕竟的确是因为他,岑郁柏才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岑郁柏知道他的意思,虽然脚痒得还想再踹上一脚,不过花相忆眼中已有了焦急之意,知他也没有兴趣再闹下去,遍道:“算我上辈子欠你地。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你的手下说过了,现在我要听你说,你想怎么做?”

    理所当然的回答,花相忆正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阵心悸,正是子夜时分,不是没有在这个时候熬夜过,但是这会儿却猛然觉得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说不上是不安,反正花相忆引以为傲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马上回去。

    “师兄,先回去,等你看过她的情况再说吧。”花相忆甚至都不想惯他还躺在地上的手下了。

    岑郁柏倒是正好相反的不紧不慢,先那了解药一一帮花相忆地手下们解了药,然后才跟花相忆说:“不用急,她这样地情况,早去晚去都是一样,关键是在你身上。”

    花相忆不明,岑郁柏却再不肯明说,只是让花相忆想清楚,他想要的结果是怎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花相忆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在他地坚持下,岑郁柏终于松口跟他先走,而等他们走出那片树林的时候,启明星也已经升起。

    “花主!”树林外早已有人等候,一见到花相忆激动地就冲上来。等不及就报告说:“花主,昨夜子时太子发动宫变,大部分禁军追随太子进宫,现在皇宫已经戒严,还不知道目前情况如何。”

    “宫变?”花相忆几乎可以肯定是另外一个萧明旭的杰作,恨她竟然趁着自己离开的时候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也怪自己这几天来只顾着关注皇帝的动向,没去注意这些暗里的变动。

    “再探,一定要进入皇宫,告诉我最新的情况。”花相忆立刻下令说,那个人领命飞奔而去,而花相忆也马上急切地牵了手下带来地两匹马说:“师兄,现在情况紧急,皇宫可能不太安全,但还是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我必须去阻止明明。”

    岑郁柏站着没动:“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这是她想做的事情。也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赶去阻止?”

    “不,她这样鲁莽地发动宫变,根本不可能成功,皇帝那只老狐狸算盘精着呢,明明要是落到他手上……总之你还是快跟我回去。”

    岑郁柏摇摇头,干脆往后找了棵树靠了过去,一副不愿走的样子:“既然皇宫都戒严了,你又不想做皇帝。就不要去掺和进去了。现在是太子在发动政变,不是你花相忆。”

    “师兄?难道……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花相忆突然明白过来,明明已经放倒了所有人能够自己脱险的岑郁柏,却没有立即叫醒花相忆的手下来通知他,而是继续留在原地,不让他地手下与他互通消息,非要这样耗费时间地让花相忆来找他,那是岑郁柏在故意拖延他的时间。

    “宫变啊。我刚从太虚谷里赶来,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一路上都在想,这么神奇的病我从没见过,说是心病那么病根到底在哪。按你手下所说,她一直在遗忘,或许只是希望你离开。你守在她的身边,用为了她好的名义压制着她,她根本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想着要报仇的。事已至此。你也就放手一次。随她去吧。”

    “不,不对。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是她心里那个明明唆使她的。我必须去阻止她,防止她今后后悔。”花相忆立刻否定说。

    “你太傲慢了。小子,不是我说你,从小到大你就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一切都想当然。既然是别人地选择,你就让她去,按你所说,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次释放自己的机会,你就让她尽情吧。”

    花相忆还是不放心:“师兄,你是不知道明明是个怎样的人,将来要是自责后悔起来,一定是和自己过不去。”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她已经是我地病人了,我只以治好她的心病为目标,你要是妨碍我治疗,别怪我撒手不管。”岑郁柏也不是个耐心的人,几句说不通,立刻就翻脸甩脾气。

    花相忆只好表示配合,但是一看表情就知道整颗心已经飞到皇宫里去了。岑郁柏见他这个样子,气早没了,不忍心安慰道:“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在活,以后若想她能够自由自在,必须要让她冲破现在这一切。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花相忆点点头,不过似乎好像没怎么听进去。

    等到天明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去探情况的手下,翻身下马直接跳到花相忆面前:“报告花主,禁军现在还在与内宫侍卫对峙中,太子刺杀皇帝失败,被皇帝下令诛杀,不过有您在宫里的暗线和一个黑衣人出手相救……”

    “她现在人呢?”花相忆听不下去,直接问道。

    “被那个黑衣人护送出宫了。只是黑衣人似乎受了重伤,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那还愣着做什么,带路!”语音未落,花相忆已经翻身上马,大声喝道。

    “是,花主。”

    卷三完……

    呼……某人也如愿踹到了花花的pp……话说在宾馆赶着写的,第三卷还是决定不再脱了,剩下地事情第四卷再回头来交待……不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