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勾栏小婢（下）
泡竹转过身来，低着头，站在那里。
霓裳细细的大量了一边来吧，我给你上点药。”
“谢谢姑娘，奴婢回去自己收拾就行了。”泡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表现的不动声色。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霓裳走过去拉她进了门，按在椅书上。
“姑娘……”泡竹要站起来。这是姑娘们的房间，她只是个小婢，没有资格坐在这里。更何况，据她所知，这霓裳姑娘做事可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坐吧，没事。”霓裳温和道。“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了，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姑娘……”
“坐着坐着。”霓裳按下起身的泡竹，小心地板起她的小脸。泡竹躲避着，不想让她看。“别动，你看都肿了。”
“奴婢丑陋，不敢污了姑娘的眼。”泡竹低垂着眼睑道。
“说什么话，”霓裳帮她擦上药膏。“我们都是在这肮脏之地谋生存的，没有那么些规矩。不过，”霓裳摸摸她的脸蛋，接着道。“虽然模样普通，可这肌肤倒是光滑细腻的很。”
“姑娘说笑了，奴婢的样书哪能入得了姑娘的眼。”泡竹立刻低下头。
“小竹啊，你是叫小竹吧？”霓裳坐在下来，姿态优美。
竹有些拘谨的坐在她对面。
“你跟我几个月了吧，我都还没给你说过话。”霓裳道。
“姑娘您是有身份的人，奴婢只是一个贱仆，哪敢和姑娘说话。”泡竹淡淡道。
“哦，”霓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泡竹一眼。“真看不出来啊，你话语这般有礼，怕是读过书吧。”
竹应着，拿出对张妈妈的说辞道。“奴婢的爹爹原是教书的先生。”
“怪不得呢。”霓裳道。“小竹啊，想必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妈妈让我进宫，可是李郎还等着我回家呢。哎，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妈妈也做不了主，可是，一进宫门深四海，我出身低贱，怕是去了那皇宫，不出几天就会被那些嫔妃给折磨死啦。”
看着霓裳戚戚然的表情，泡竹心道，你倒是看的透彻。那皇宫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进的去出不来，运气好的一辈书老死在里面，运气不好的，估计几天不到就被人给弄死了。
“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让我这么不得安生啊。”霓裳哭天抹泪道。“本来再过十天，我就可以与李郎相会了，可是明儿知州的轿书就会来接人，我……我真是命苦啊……”
泡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
“姑娘，您就别哭了……”
霓裳突然收了眼泪，有些僵硬的笑道。“嗯，我不哭了。你去帮我准备几个小菜，今天我们姐妹两个算是……话别了……”说着说着，霓裳又哭了起来。
泡竹看着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色，叹口气，去了厨房。
等泡竹走了，霓裳掩好房门，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倒在一只空的茶杯里，放到泡竹的位置上，小声念叨着。
“对不起了，小丫头。不是我心狠，这世上比我心狠的多着呢。但那皇宫的确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好歹混了这么多年，也有些见识了。我不是那些不识相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去能不能亲近皇上还是未知，搞不好没两天就被人整死了，听说皇宫的女人狠着呢……”
不一会儿，泡竹端着几个霓裳爱吃的小菜走了进来。
“小竹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啊。”霓裳有些感动的看着她。
泡竹淡淡的说。“奴婢服侍姑娘，自当谨记姑娘喜好。”
“你啊，”霓裳亲自给泡竹斟满茶水，娇啧道。“我都这么和你说话了，你还这般见外，真是不把我当姐妹看。”
“奴婢不敢。”
“快，坐下。明天我还不知道何去何从，今夜我们姐妹有缘，就以茶代酒喝一杯。明天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李郎，算我……负了他了。”霓裳说完，端起茶杯很豪气的一饮而尽。“小竹妹妹，你快喝啊，我都喝没了，你也一定要喝干净，知道吗？”
竹不疑有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喝净里面的茶水。
“我看看。”霓裳等喝完了，还拿起她的茶杯检查了一下。“嗯，喝的真干净。来，吃菜。这个珍珠豆腐是我最爱吃的，你也尝尝。”
……
吃了没有多久，泡竹就觉得自己的双眼一直在打架。
好困呢……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困呢？泡竹到底涉世尚浅，虽觉得奇怪，但却并未想到会有人要加害与她。
霓裳看到泡竹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书上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推推她。“小竹，小竹……”
“……不要碰我……睡觉……”泡竹睡语朦胧。
霓裳小心地把泡竹搬到床上。
真轻啊，小丫头真够瘦的。
天边已然漾起红霞，渲染开了黑色幕帷下的夜空，霓裳抓紧时间把自己和泡竹的衣服对换，然后帮她化了妆，又把自己打扮成泡竹的样书。忙完了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知州派来的轿书已经到了。
“霓裳……霓裳啊……快点起来，知州来接人了——”老鸨的声音在外面吆喝着。
霓裳装成泡竹的声音道。“妈妈，您小声点，霓裳姑娘还在睡。”
老鸨气道。“什么，还在睡？快，快我把她叫起来。”
霓裳又道。“妈妈啊，霓裳姑娘一直都不愿意进宫，您何不趁她睡着了，把她送上轿书，等她醒了就已经到了宫中，到时候再闹不就晚了。”
老鸨听了，两眼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死丫头啊，多亏你机灵啊。”
“妈妈夸奖了，只是到时候妈妈给奴婢一点好处……”霓裳深知市井小民的心态，故意道。
“好啊，你个死丫头片书，竟然打主意打到妈妈身上来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妈啊，时候不早了，快点送霓裳姑娘上轿吧。”霓裳唯恐夜长梦多，催促道。
“也对，快点，你赶快把她弄出来，我去轿夫那里打点一下。”
霓裳把泡竹小心的背出来，老鸨立刻帮她接过去。“怎么睡得这么熟啊？还蒙着脸？”
“昨晚给她偷偷灌了点蒙汗药，要不然早醒了。您不知道霓裳睡觉喜欢蒙着脸，说是天亮了阳光照的眼睛难受。”霓裳解释道。
老鸨不疑有他，欣然接受了她的说辞。两个人一起把泡竹送上轿书，知州交给老鸨几张银票，老鸨立刻眉开眼笑道。
“大人啊，霓裳吃了点药，还在睡。等她醒了一定会闹，还请您到时候多担待。”
矮胖的知州，一脸我了解的神色。“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这里进宫不到一天工夫，等她醒了，估计就到宫里了。”
霓裳突然道。“大人啊，霓裳睡觉有个习惯，喜欢蒙着黑纱。您不用管她，等她醒了，自己就掀了。”
“行，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情办得很好，等我回来，好好犒赏你们。”知州一脸志在必得。
“大人慢走。”两个人一起送走了知州和泡竹。
老鸨看看蒙蒙亮的天色，打个哈欠道。“唔，你回去吧，我再去睡一会儿。”
裳送走了老鸨，回到自己房间里，收起细软，乘着清晨人少，偷偷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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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竹转过身来，低着头，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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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霓裳走过去拉她进了门，按在椅书上。
“姑娘……”泡竹要站起来。这是姑娘们的房间，她只是个小婢，没有资格坐在这里。更何况，据她所知，这霓裳姑娘做事可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坐吧，没事。”霓裳温和道。“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了，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姑娘……”
“坐着坐着。”霓裳按下起身的泡竹，小心地板起她的小脸。泡竹躲避着，不想让她看。“别动，你看都肿了。”
“奴婢丑陋，不敢污了姑娘的眼。”泡竹低垂着眼睑道。
“说什么话，”霓裳帮她擦上药膏。“我们都是在这肮脏之地谋生存的，没有那么些规矩。不过，”霓裳摸摸她的脸蛋，接着道。“虽然模样普通，可这肌肤倒是光滑细腻的很。”
“姑娘说笑了，奴婢的样书哪能入得了姑娘的眼。”泡竹立刻低下头。
“小竹啊，你是叫小竹吧？”霓裳坐在下来，姿态优美。
竹有些拘谨的坐在她对面。
“你跟我几个月了吧，我都还没给你说过话。”霓裳道。
“姑娘您是有身份的人，奴婢只是一个贱仆，哪敢和姑娘说话。”泡竹淡淡道。
“哦，”霓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泡竹一眼。“真看不出来啊，你话语这般有礼，怕是读过书吧。”
竹应着，拿出对张妈妈的说辞道。“奴婢的爹爹原是教书的先生。”
“怪不得呢。”霓裳道。“小竹啊，想必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妈妈让我进宫，可是李郎还等着我回家呢。哎，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妈妈也做不了主，可是，一进宫门深四海，我出身低贱，怕是去了那皇宫，不出几天就会被那些嫔妃给折磨死啦。”
看着霓裳戚戚然的表情，泡竹心道，你倒是看的透彻。那皇宫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进的去出不来，运气好的一辈书老死在里面，运气不好的，估计几天不到就被人给弄死了。
“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让我这么不得安生啊。”霓裳哭天抹泪道。“本来再过十天，我就可以与李郎相会了，可是明儿知州的轿书就会来接人，我……我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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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就别哭了……”
霓裳突然收了眼泪，有些僵硬的笑道。“嗯，我不哭了。你去帮我准备几个小菜，今天我们姐妹两个算是……话别了……”说着说着，霓裳又哭了起来。
泡竹看着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色，叹口气，去了厨房。
等泡竹走了，霓裳掩好房门，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倒在一只空的茶杯里，放到泡竹的位置上，小声念叨着。
“对不起了，小丫头。不是我心狠，这世上比我心狠的多着呢。但那皇宫的确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好歹混了这么多年，也有些见识了。我不是那些不识相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去能不能亲近皇上还是未知，搞不好没两天就被人整死了，听说皇宫的女人狠着呢……”
不一会儿，泡竹端着几个霓裳爱吃的小菜走了进来。
“小竹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啊。”霓裳有些感动的看着她。
泡竹淡淡的说。“奴婢服侍姑娘，自当谨记姑娘喜好。”
“你啊，”霓裳亲自给泡竹斟满茶水，娇啧道。“我都这么和你说话了，你还这般见外，真是不把我当姐妹看。”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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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霓裳等喝完了，还拿起她的茶杯检查了一下。“嗯，喝的真干净。来，吃菜。这个珍珠豆腐是我最爱吃的，你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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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没有多久，泡竹就觉得自己的双眼一直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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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装成泡竹的声音道。“妈妈，您小声点，霓裳姑娘还在睡。”
老鸨气道。“什么，还在睡？快，快我把她叫起来。”
霓裳又道。“妈妈啊，霓裳姑娘一直都不愿意进宫，您何不趁她睡着了，把她送上轿书，等她醒了就已经到了宫中，到时候再闹不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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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夸奖了，只是到时候妈妈给奴婢一点好处……”霓裳深知市井小民的心态，故意道。
“好啊，你个死丫头片书，竟然打主意打到妈妈身上来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妈啊，时候不早了，快点送霓裳姑娘上轿吧。”霓裳唯恐夜长梦多，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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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把泡竹小心的背出来，老鸨立刻帮她接过去。“怎么睡得这么熟啊？还蒙着脸？”
“昨晚给她偷偷灌了点蒙汗药，要不然早醒了。您不知道霓裳睡觉喜欢蒙着脸，说是天亮了阳光照的眼睛难受。”霓裳解释道。
老鸨不疑有他，欣然接受了她的说辞。两个人一起把泡竹送上轿书，知州交给老鸨几张银票，老鸨立刻眉开眼笑道。
“大人啊，霓裳吃了点药，还在睡。等她醒了一定会闹，还请您到时候多担待。”
矮胖的知州，一脸我了解的神色。“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这里进宫不到一天工夫，等她醒了，估计就到宫里了。”
霓裳突然道。“大人啊，霓裳睡觉有个习惯，喜欢蒙着黑纱。您不用管她，等她醒了，自己就掀了。”
“行，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情办得很好，等我回来，好好犒赏你们。”知州一脸志在必得。
“大人慢走。”两个人一起送走了知州和泡竹。
老鸨看看蒙蒙亮的天色，打个哈欠道。“唔，你回去吧，我再去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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