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伤心,又骂道:“你给我滚回去,我们早已经两清了,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杨官似乎还不信,我怒喊:“你要是让我再欠你,那是逼我去恨你,你滚,你滚——”

    我声竭力衰,大个子眯着眼睛看着这出戏,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杨官忽然狠狠的砍掉近身的一个人,怔怔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扬手喊道:“撤!”

    不过瞬间,杨官就已经带头飞走了,台放他们也唏里哗啦的全飞走了。

    我情绪激动,伤口疼痛起来,喉头紧接着呕出了一口鲜血。大个子这才吓到,忙从怀抱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我就着鲜血咽了下去,强自镇定情绪,平服心中的气息。

    大个子对着追赶的士兵喊了一身,他们立刻顿步,齐刷刷的跑了回来,然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瞪着我,显然在责备我带来了掳杀。

    我埋着头不敢看他们,大个子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一群人变立刻拆掉了棚子,策马奔腾。

    奔跑了两个时辰,杨越泽的人并没有追上来迹象,大个子似乎顾及我的伤势,停顿下来休息了一阵。我苦笑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要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罪过就大了。”

    大个子心情却极好,笑道:“你这么有用,怎么会连累我们呢?适才的那位应该是杨家的二公子吧?”他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我,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脸一沉,冷冷道:“你果然笨的很。你难道看出这是杨越泽要至我于死地吗?以他的为人,怎么会把过多的秘密告诉一个女人?”

    大个子沉默下来,思考着我的话。我从他腰见拽过水葫,“咕嘟咕嘟”的罐了两口水,大个子忽然一拍大腿,后知后觉的道:“那这样说来,他是想告诉我你很重要,那我更不能伤害你了。”

    我无奈的翻个白眼,他变聪明了嘛。接着反问他:“那你以为他的手下。会放过我吗?”

    大个子又想了想,笑问我:“那你以为他地手下,会那么轻易在我眼下杀了你吗?”

    我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了。大个子的手下已经好整以狭,整装准备出发了。我道:“启程吧。我休息好了。免得现在被他们追上来,到时路上没空暇休息,我自己给累死了,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下去了。”

    “对对,还是你聪明。”大个子又不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吩咐上路。上了马,大个子的大手放在我地腰间勒住绳礓,在我耳边以极其暧昧的声调道:“看来你也挺关心我的。”

    我、的、天……

    我对着苍天无意义的翻个白眼,不理会他。

    “驾——”大个子一扬马鞭。马儿急速的奔跑了起来。

    这一路上,台放他们又追来了两次,只是杨官却没有再来。台放自然是极尽的想杀了我,只是每次都被大个子轻易的救下,而大个子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好,因为他也怀疑自己之前地判断,似乎怀疑我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台放他决计没有这样的狠心。到底是谁指使他的?

    而我跟大个子都肯定的以为这人绝对是杨越泽,到了最后,大个子与颠覆之前的想法,已经彻底的认为我很重要,他也彻底的信了我知道很多秘密,要不杨越泽地手下不会这样的极力追杀我?

    后来我想了又想,也决定颠覆自己之前的想法。若杨越泽真的想表达我很值钱的信息,台放便不会这样卖力的杀我了,这样的杀人手法只会弄巧成拙,让我真地死在台放手下。那么究竟是谁这样想至我与死地呢?杨越泽?杨官第一次也亲自来救我了,他必定洞悉了台放的想法,那么还有谁如此大的魅力,让杨官不管我的死活呢?

    惠喜。还是老太太?杨官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两个女人必定也早就知道了。我首先否认了杨越泽,因为如我之前所想。若真是他,他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死活,仍由大个子把我抓走。剩下的就只有杨加家那两个尊贵地女人了。而最最最有可能地,就是她们两个都属意台放来杀了我的。

    大个子去一相情愿地同情我,以为我真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杨越泽属意他的手下要杀了我。这大个子同情心一泛滥,便比我更生气。他的侠义心肠发作,仿佛受气的是他,对我保护的也更加周全。

    一来他极力的想套出我“知道”的事情,二来也因为同情,对我态度好了许多。每每他来问我,我总是闭口不说话,我不能再说我不知道了,连日所经历的种种让我对憨厚的大个子也怀疑起来。

    记得那日在山洞,他的演技可是出神入化的,要是我真的说服他并让他信了我对杨越泽没用,说不定他会扔下我这个包袱给台放杀掉,自己跑回西域不再理会我了。

    我还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杨官和杨越泽知道台放在追杀我,可是,他们为什么不阻止?

    连接跑了日,已经渐渐的接近了西域,台放他们终于放弃了追杀大与解救我的行动。

    这一夜,大个子早早就停下来休息了,他心情似乎颇好,抓了只山鸡给我吃。许久未沾荤腥,我一时胃口大好,毫无形象的大啃特嚼,大个子拿着干面饼在我身边“吧唧吧唧”的吃着,不时好笑的“欣赏”着我的吃相。

    我懒得理会他,埋着头大吃起来。

    “你的伤口,这几天好了些吧?”

    我仍不理他,这样狂马奔腾,没好吃的好住的,我能好吗?而且他天天给我换药,难道不清楚?

    大个子见我不答话,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他喝了口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笑的很暧昧:“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虽然我看的到你的伤口,可是我不知道你感觉到多少疼痛啊。”他说罢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怎么?今日他要玩“挑拨离间”的把戏?想告诉我杨越泽伤了我的心,要我把“秘密”告诉他,没必要为杨越泽死守吗?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等到我失去利用价值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像杨越泽和杨官他们那样把我放弃了?何况我现在也没有资本让大个子喜欢上我,红衣这丫头的样貌,实在不敢恭维。

    “我的心里也感觉不到伤口疼痛,我很舒服。”我咬了一口鸡腿,含糊的对大个子说道,语气没有一分好颜色。这鸡腿的味道真不错,比杨越泽打的那条鱼好吃多了,鱼刺多,我向来是个吃饭怕麻烦的人,最好这鸡连骨头都没有,我就乐了。

    想了想,这山鸡是他打来的,便好心的问他要不要来点,他扬了扬了扬手里的干面饼,道:“我吃这个就好了,你有伤,要多吃肉食才会好的快。”

    我奇道:“你为什么不多打两只?”我想的理所当然,以他的身手,多打两只山鸡不是什么问题的吧?

    大个子看了我一眼,笑着道:“现在近了西域,树林子越来越少,要打到东西可不容易。”

    我一怔,嘴里的山鸡不是滋味,眼眶有些湿润,喉头哽咽,这大个子对我这个俘虏算的上顶好的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自己都不舍得吃掉。

    就说上次在那边河边摘到的新鲜沙梨,他愣是留了三日都揣着怀里给我自己吃,自己闻都没舍得闻一下,每日早上擦的干干净净递到我嘴边。

    也不知哪个女子有幸嫁给他,他若是对自己的妻子,那得是怎样的无微不至和关怀爱护啊?哎,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找个好人嫁了,从此平平淡淡的过一世?平淡?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奢望平淡的过日子了吗?

    “大个子,你娶亲了吗?”我咽下嘴里没嚼烂的鸡腿,认真的问大个子。

    大个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居然没脸红,他擦掉嘴角残留的面饼渣滓,“嘿嘿”笑了两声,倜傥道:“莫非,你想嫁给我?知道我的好处了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我,被我感动的……”

    大个子的话淹没在我突然飞过去的鸡骨头中,他看着我杀人的眼光,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个子以前可是我一看他就会脸红的,怎么这一熟悉起来,如此的厚颜无耻?

    “我已经娶亲了。”过了一会,大个子冲着熄灭了怒火安静下来的我说道,我心里居然没由来的有些淡淡的惆怅,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大个子,而上有些羡慕那个未曾谋面的大个子的妻子,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有出息的相公呢?

    “不过,你要是想嫁给我,也没关系的,我妻子她是最大度的女人……”

    我眼光伶俐一扫,大个子立刻闭上嘴。他怎知道,哪个女人会大度呢?纵使在自己的相公面前,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大度,因为她们怕失去,所以必须要假装自己贤良淑德,但奇怪的是,男人明明知道女人的心思,却偏偏很喜欢她们去伪装。

    “大个子,你在西域,是什么官职?”我不想在继续他妻子的话题,于是转眼问到了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