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茹和香芹瞧着这一片妖冶,粉颊娇羞更甚。

    “然后呢?查出来之后呢?”我的声音平淡下来,不忍打破这一丝美好,“而你,又有什么目的呢?”我阻止他接话的冲动,接到:“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仿若受伤,用小狗看着主人的眼神瞧着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我绝对不相信你会那么简单的为了我好。这样的话再说下去,就无意了。”我幽幽长叹一口,学着杨家人都擅长的循循善诱的口吻真诚的开导他。

    他果然很开明,眼里现出一丝狡黠:“既然如此,你也像我这样贪慕权利和富贵了?”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得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假装赏月。

    “哈哈……”他爽朗笑起,声音惊飞了凄厉喊叫的一只夜枭,“这样就好。既然如此,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侧目对他,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让你拥有和杨家二奶奶一样的荣华富贵,权利显赫,你便回去杨家,然后查出自己的死因……”他稍一停顿,已经不复适才的温柔,“然后,做你该做的。”

    树上的另一只没被惊走的夜枭似乎也随着我打了哆嗦,颤抖着飞走了。我望着那只没用的夜枭落下的几根羽毛笑道:“那么,拭目以待吧。”

    卫子默口口声声我死的另有蹊跷,我确实想查明白,而他开出的条件除了诱惑我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贪心以外,更让我好奇。

    在杨家,除了杨老太太之外,谁能在杨官的房里过上跟惠喜一样的生活呢?!

    他赞赏的看着我,对于我不多问的做法显然很赞同。笑话,我要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有什么主意让我回去啊。既然如此,何必画蛇添足?

    第二天起,卫子默就再也没来照顾伤口痊愈的我,连在饭桌上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不知忙什么去了,阿山和阿峰两兄弟亦随之一起消失。

    现在已经到了三伏天,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我终日无聊的躺在西院,美其名曰养伤,实则是被卫子默软禁的。他可能怕我出尔反尔,说是为了我的伤不许出门,其实谁都知道他是怕我跑出去。

    而我的房间里更是没有一件尖锐的东西,我实在闷的要生出虫子时问香茹和香芹也讨不到任何剪刀针线之类的东西。哪怕我磨破了嘴皮子她们也毫不心软,而是细心的安慰我:“姑娘,爷说了,您身体还没好痊,不能过分的操劳。”

    我啐了一口,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生气:“我能吃能喝的,锈个花能耽搁什么?”她们便立刻闭上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无奈,只好去求米婆婆,米婆婆也是一味道的劝解:“姑娘,你就别让卫爷操心了,在这里什么没有?你要锈什么花啊?”

    我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要我做在这什么都不做,等于杀了我!也许,这就是天生的奴才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看看我用的这都是什么花样啊?兰花,**,荷叶?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哪像我锈的,皆是“大鹏展翅”、“福寿双全”、“二虎争霸”等极富男性色彩豪情万丈的?这些个花啊草啊的,在我八岁时闭着眼睛都会锈了。现在要我锈,我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记得有一次杨老太太寿辰那日,绒花堂的个个丫鬟都送上锈品,皆是牡丹、芍药、凤凰等俗品,老太太虽然含笑接了,就象对待用嘴吹凉的花茶一样。直到我最后一个送上一幅“彭祖戏小鬼图”时,她才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然后回了我一串北海来的珊瑚手链,羡刹了杨家众丫鬟。

    后来大家追着我问为什么锈个老头子和一群小鬼也能“蒙混过关”?我无奈的扫了众人一眼,心想她们都没救了,然后一个字也不想跟他们解释。

    你想啊,再美的花,也有凋谢的一日,杨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你还给她送盛开的鲜花,这不明摆着讽刺她吗?

    那冯祖活到了百八岁,我以此示喻老太太长命百岁都快到千岁了,她能不高兴吗?

    英雄不提当年勇,现在就算是请我锈只蚊子,我也高兴的很。可是,卫人妖的话,谁敢不听?

    我无奈,只得拉下鬼脸,恬着脸去求灵素。到了她那里,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我心里疑惑,难道都被派遣去干活了?

    于是我猫着腰,镊手镊脚的走了进去,不发出声响。我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小偷一样,只是这种安静的气氛,我不由自主的不发出任何动静。

    右边的一间厢房里发出一阵奇异的“唏唆”声,仿佛有些熟悉。脚下的步子放的更慢,我提起裙袍几乎挪着过去,沾了点唾沫轻轻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往里一看,天哪!

    两惧雪白的躯体正缠绵的在床上翻滚,那白花花的颜色在月夜里格外恍眼。伴随着上下抽动的动作发出一些难掩痛苦却又分外期待的奇异呻吟。

    我的鬼脸一片火辣辣,迅速蔓延到耳根。

    首先冒出的脑子里的便是:画面旖旎,接着便是:狗男女。再接着便是:非礼勿视!

    这样香艳的画面,我几乎又要呕血了。

    “谁在外面?”里面有个男人烦闷气恼的声音吼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穿衣服声,我为什么知道这是穿衣服声呢?因为我跟杨官那次在莞城的大客栈里欢爱后也累的忘了穿衣服,后来惠喜一伙人来了我也是这样急急的穿着衣服。

    “砰——”一声,我适才偷看的窗户被人一掌击碎,一双长修长的手上黑指甲分外明显。

    “卫……卫爷……”我一个哆嗦,仿佛做错事的是我。可是,卫子默这几日不是不在府上吗?要是知道他在,我怎么会来偷看他跟灵素“嘿咻嘿咻”呢?!

    “你有没有一点礼貌?”灵素也随着出现在窗户前,看着我就像看到一只臭老鼠。我心里暗骂,这是什么世道?好象是我被人发现在偷情一样,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我……想来借点针线……我,闲的无聊……”我努力使自己语速正常些却无济于事,舌头就仿佛忽然肿了一倍,都是香芹那个丫头不好,我在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教训她。

    “我说过了,不许碰那些东西,给我养好伤。”卫子默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瞪着我的眼睛几乎要把我烧了,“给我滚回西院……”

    “爷,这丫头真是……”灵素瞪着我的眼神更森然,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此时肯定已经千疮百孔,“把她赶出去……我讨厌她……”

    灵素总算又一次说出了心里话,其实她本就不喜欢我,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叫卫子默处理我,奇的是,卫子默虽然没听她的话,却似乎格外欣赏这种直白的嫉妒。男人,喜欢为自己吃醋的女人,我说过。

    卫子默瞪了她一眼,抓起我的双手就拖着望外走,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我捏碎。我咬着牙,真不如把我赶出去好,这下死定了。

    我无奈的再翻个白眼,瞥见灵素那幽怨、愤恨、落寞的眼神,我忽然开始可怜并责怪自己了,若我是她,肯定更讨厌自己。

    但瞬间,我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小命了。扰人好事,是要损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