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见到唐晓时没有意外,因为孟贤国来过电话说了安古屺的事。少与人接触确实能不漏声色的忘记一些的经历,但这样就不难受了?沫沫看着唐晓,皱着眉头想问题。一会儿,她说话的语调不再高八度,眉头也开了,“出去玩吧,就当散散心。”

    “那俱乐部……”唐晓在一瞬间想了很多,要顾忌的也很多。

    “还顾得了那个?”

    唐晓同意沫沫的提议,去以前天乐采风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是否算逃避,但必然又是一次懦弱的表现。

    车子启动了,唐晓发觉脚底下有了轻微的震动。只有一瞬间,她感到大地有弹性的身体在自己那有了一个波浪。她有些无助的、飘摇的、远离的惊慌。火车外的月亮看上去很冷漠,高高的挂着,像一个严肃的男人,不动声色。它的光芒失去了女性的阴柔却很有力,在遥远的天空敞开它的胸怀,锐利的切去云层,傲慢的穿透冷的发抖的心灵。

    唐晓在那走神。沫沫接了个电话,推了推她,“他们来了。”

    唐晓没反应过来。

    “他们。”沫沫面无表情的说。

    此时安古屺和孟贤国一人背个大包向她们靠过来并坐在对面——现在的事实让唐晓无法判断,她感到毛骨悚然。瞬间,她转头看沫沫,目光中有气愤。

    这还是沫沫第一次见唐晓生气,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因为看见不一样的而挺开心。她的嘴贴向唐晓的耳朵,“这是艘赌船……”

    唐晓吸了口冷气。

    安古屺看出唐晓的不自然,想找点话题,“windy送到我家了,不用担心。”

    唐晓什么也没说,只看见身边到处都是危险。

    ——

    早上,唐晓站在车站门口东张西望,身边的安古屺收拾行李。她垂着头一脸愁容,显然这次散心已经成了没必要的心灵疗程。她有些麻木、无奈、消沉。她和沫沫不一样,她没勇气怀着那样强烈的冲动去刻意追求这种体验——而此时的情况也加剧了她对感情的依恋。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安古屺。她的表现让安古屺在沫沫和孟贤国有说有笑中倍感尴尬。他几度想和唐晓说话却被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吓了回去。

    终于,当孟贤国和沫沫离开他们有够远的时候,他鼓起勇气站在唐晓身边。一边帮她弄行李一边观察她的表现。

    “唐晓。”他直起身叫了她一声,“走吧。”

    唐晓用手向后拢了拢刘海,看了安古屺一眼。再回头时看见孟贤国身边的沫沫盯着自己,被那目光刺得一激灵。她知道沫沫正逼她面对一些东西,索性上了租来的汽车。

    车内气氛不怎么从容,大家都默不作声。沫沫坐在后座,感受着风对肌肤的亲吻。让唐晓来,沫沫只是希望她能直视一切——无偿的感情有时候是优秀的品质,有时候却是困扰的根源。想要不敢要,犹犹豫豫、来来回回——像个什么样子?如果她能承担就不要折磨自己,身边的人看着也受罪。

    城郊的山峦青树翠柏历历可数,淡绿色的枝杈耸立在初春的平静中。不过太阳还好,可以屏退春天的乍暖还寒。他们下车时已经是暮色时分了,下起了小雨。湿漉漉的空气沁人心肺,连呼吸也变成甜的了。

    安古屺和孟贤国拎着行李走在最后,唐晓拖着步子跟在沫沫后面。脚步声在湿湿的青石板上落得很轻,他们拐进一个小院。院子里的每个门都没有锁,沫沫停在中堂里面等安古屺他们进来。

    “我和唐晓住这间。”沫沫指了指右边,“你们住那边。”

    安古屺没吭一声就开始从行李里翻自己的大包。唐晓没帮他忙,更无话可说。等他和孟贤国进去了,唐晓才开始搬自己的东西,和沫沫一起进了她们的房间。

    屋子空空如也,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石板色的墙,原木色的地板和大头柜,白色的窗帘——一切都朴素而沉郁。唐晓看着沫沫不声不响的收拾行李,将东西一样一样安排好。

    沫沫等着唐晓能问她,却看着唐晓因为旅程而心累频频。

    “我想出去走走。”唐晓推开木板门,站进院子里。沫沫站起身,木门已经关上了。

    尽管阴着天,暮色仍牵挂着红色。如期而至,天空仿佛蒙上一层不知厚薄的幔帐。唐晓徘徊院子里,小雨烟雾蒙蒙的,比针尖还小的雨点细细密密的落下来,无声无息在空气中散落,袒露出出奇的幽雅和洒脱。园子里的花浮在雾气中越发显露出空灵和神气——它们在沉静的雨雾中炫耀着。最后一滴雨水随着夜的渐深,吻了树枝也安顿了下来。悠然的春风少了寒意更多了安逸。

    唐晓在这有长长的思念,很久一来她一直把这样的思念变成一种常规性的行为。此时的独自一人便有了很单纯的感受,这种纯粹便成了一种安慰。平静的站在花中间,却可以感到内心的暗涌。难道不是心中的雨点来了?

    天空暗了,幽幽的漫进唐晓的双眼。她把头伸进树里贪婪的吸吮着新鲜,忘记了树叶积着水,凉滋滋的水滴滴在他脸上顺着脖子淌到脊背上。几颗无声的泪珠和月光一起投影在斑驳的脸上,摸了一把,她苦笑。色情、非法、抄袭,我要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