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听他这么说,莫名觉得委屈。

    这就是莫睿笙本来的面目吗?冷淡、咄咄逼人, 不肯让步,自己……不是他的未婚妻吗?纵使如此他也不会对自己特别是吗。

    等等!自己干嘛要说未婚妻啊!不是之前就决定了要和他断绝关系吗?!这本来就是场荒唐的婚姻,她……她可不是他的谁!

    说罢,云织原本委屈的情绪瞬间被愤怒代替。好你个莫睿笙,竟妄想用气势压我!江湖上的人怕你,我云织可不怕。

    “既然我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咯莫宫主。不过,我又不是你的谁,我爱怎样关你何事?”

    云织信誓旦旦地说完,又瞪了他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开去沐浴。

    好笑,他既饿得很,便让他一个人吃去吧。

    莫睿笙觉得她实在过分,自己好心关心她,小丫头竟这般不领情,醒来时果然又恢复了小猫咪一般的调皮和野性,怎么说自己好歹守着她这么久了,她也至少对自己好点吧。

    关键是她的那句,‘我又不是你的谁’,才是令莫睿笙不爽的源头。

    她已注定会是他的妻,虽未昭告天下,但也好歹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她竟这般不在乎吗?

    难道做自己的妻子很委屈不成。

    想到这里,莫睿笙更加气结,“你不吃饭是吗?”

    “谁爱吃谁吃去。”云织满不在乎地打着哈哈。

    但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子顿时轻盈起来,整个人浮在空中。她吓得惊呼一声,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已是落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

    云织只觉得脑袋有点晕,待反应过来,莫睿笙已将自己一个公主抱紧密搂在怀里了。

    两人近的甚至可以看起彼此脸上的细节。

    看着近在咫尺的银白面具和下边性感的薄唇,云织不知为何,心忽而跳得特别快。

    她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莫睿笙看着她羞涩的模样,似乎很是满意,他嘴角微翘早就暴露了他愉悦地心情。

    什么放肆的话,他都可以当做没听见,怀中的美人才是重点。

    “莫睿笙你做什么!还不快把我放下来!”云织气得拼命挣扎。

    但这家伙的手臂不知是什么做的,犹如铜墙铁壁,任凭自己如何用力捶打他,似乎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疼的却是自己的拳头。

    云织缩回了手,一脸愤愤瞪着他。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能伤我,等会疼了你自己。”

    莫睿笙得意地看着她,云织不用看他的脸都能猜得到,面具下是如何得意的神情。

    “莫睿笙,你少说废话,放下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乖乖吃饭,沐浴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忍这一时半会也没事,但是你昏迷期间米粒未进,叫我如何放心?”

    他此刻不再是嬉闹的语气,反而变得有些严肃而认真,那双锐利好看的眼眸盯得云织吞了吞口水,慢慢静了下去。

    他这是在……关系我吗?

    云织有些窃喜,耳根子更红了,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却多次搂搂抱抱……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明明我不是你的什么重要的人吧。莫睿笙,你为什么总是做这些令人误会的事情……”云织声音低了下去,忽而扭过头去嘟嘟囔囔着,仔细看,她白皙的肤色上是宛如薄薄花粉似的粉红。

    她在害羞。

    莫睿笙想不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令人尴尬而无措的问题。

    云织同样在等待他的回答,虽然不知自己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还是很期待。所以对于她而言,莫睿笙此刻每沉默一秒,对于她都是煎熬。

    莫睿笙目不转睛盯着她,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甚至看得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最后,他终是叹了口气,缓缓而言:“打从第一天见面起,你便注定未来要成为我的妻,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们的婚姻,你父亲也是同意的,你大哥也好像没什么意见。你却自个儿总是抗拒我的存在?该是我问你一句为什么吧。”

    他简略地答了这么两句话,但却叫云织顿时哑口无言。

    不是什么肉麻腻歪的甜言蜜语,但这就是他的性格,即使只是寥寥无几的话语,但真诚得好似胜过任何情话。

    云织的心跳得更快了,不用刻意去触摸胸口都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原来,他一直当自己是他未来的妻……是啊,自己总是抗拒,但是一听到自己出事,他却总是毫无理由地奔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毫无理由要对自己这么好,但似乎这种感觉不坏,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莫睿笙看她没有回答,便叹了口气说道:“唉……吃饭吧。”

    这次云织没有抗拒,任由他抱着到了桌子旁边坐下。

    她一言不发,乖乖拿起碗筷吃饭。桌子上的饭菜很美味、也很丰富,但她却在这一刻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莫睿笙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在云织没注意他的时候,莫睿笙脸上很快流露出愧疚的表情……

    莫睿笙,你于心自问,可有资格说出这些话,让这单纯的丫头信以为真可如何是好……你明明,明明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就不单纯,你只是为了利用她啊……因为她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于是你不惜代价靠近她,逼她卸下防备……这样的你就像北崇憬说得一样,是多么的卑鄙……

    莫睿笙自个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些话,看着云织清秀的脸,他忽而不安起来,若是有一天云织知道了真实的自己,是否会离去?

    毕竟没人会喜欢谎言。

    莫睿笙看着她,想着当初的目的,更加后悔愧疚。

    云织……对不起了……

    纵使日后你信了我的话,我却无法给你你想要的……

    云织吃着,却觉得四周过于寂静了,气氛是多么尴尬。她眼神飘忽不定,便抬头望了莫睿笙一眼。

    意外察觉到他复杂的眼神,莫睿笙察觉到她的注视,便立刻恢复原样。

    还是那般冷漠尖锐的眼神,宛如鹰的眼眸,让人畏惧。

    云织停了停,有些疑惑。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吗?她竟好像在莫睿笙眼里看到了几分……愧疚之色?

    “你怎么不吃了,饱了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刚才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吧,莫睿笙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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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粟吃过早饭后,褚红尘便吩咐下人带她去沐浴,毕竟那件粉色的小肚兜也该换了。

    而后,他整理了衣裳,独自来到不远处一座更加华丽的宫殿。

    此处庄严阴冷,似乎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但它的华丽却又让人向往。

    褚红尘望着宫殿停了脚步,最终还是双手背后向里走去。敲了门,三短一长,并未有人回应。

    可他却自顾自推门而入。

    一进去,宫殿里显得十分阴暗,明明是大白天,但屋内的光线似乎十分稀少。

    褚红尘刚想点灯,只听一道声音冷冷说道:“你若点灯便立刻滚出去。”

    “属下不敢。”褚红尘立刻低下头去,态度好不恭敬。

    能让褚红尘如此姿态的除了北崇憬只怕再无他人。不知为何,北崇憬今日似乎显得十分烦躁。

    “主子,今日到了阴时了。您该服药才是。”褚红尘一字一字吐露着,谁知换来对方的低吼。

    “朕自然知晓,不用你来刻意提醒!”

    “早猜得主子不会主动向属下拿药,于是属下照例过来了。主子,这是新调配的药丸。”

    说罢,只见褚红尘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

    对面沉默了一阵子,最终松嘴,“你拿过来,点一盏微弱的灯看着我服吧。”其语气没了先前的怒意,多了几分无奈。

    褚红尘领命,也不多说一句,照着吩咐手拿一盏小灯往里走去。顺便将门关了个严实。

    走过去,一张华丽的床渐渐出现在眼里,上边的被褥一看便昂贵无比。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盘腿而坐于上,此人便是北崇憬。他身着一件浅白色里衣,脖颈处有些赤红。

    今日他显得好奇怪。

    “今日既是阴时,那么阳时也快到了吧。”北崇憬冷不丁问了这么句话。

    褚红尘将灯火放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椅子上积攒了许多蜡,似乎它长年累月都是用来放置灯火的。

    “是的主子,阳时据此还有两日。”

    谁知,听到这里,北崇憬竟是慢慢低笑起来,最后逐渐转变为疯狂地大笑。

    紧接着,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忽而,他停了,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粗重的喘息。

    “呵呵呵……每当我受这苦难时,便总是要惦念阳时,我知道,当我承受这莫大疼痛,不日他也会经历一遍一模一样的疼痛,每当想到这里,我的痛才会减少几分……呵呵呵……双生双生,本就是要福祸同担不是吗?他比我过得好,凭什么?!至少只有此事让我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