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发两人注意,纵使那人脚步放轻,但功力不弱的他们依然听了个清楚。不免警惕起来,会是谁?

    褚红尘皱了皱眉,听脚步声似是有刻意让他们听了个正着的意图,心中颤抖,已经生出了答案。

    顿时,不怒反笑,心道再不能久留了,不然只怕被逮了个正着。

    回头望着云织仍旧被蒙在鼓里,一脸戒心,他好心提醒:“放心吧,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擅闯于此了。不便久留,告辞了云二少。”说罢,拱了拱手,礼数尽到,抬脚就要离开。

    云织连忙回神,抬手叫停了他,“诶诶,你等等,我这才刚明白过来,你这是何意?什么叫擅闯,你来都来了,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了,叫人瞧见就瞧见了吧,你骇什么,莫不是你还怕他不成!”云织口中的“他”除了北崇璟还有何人?

    方才褚红尘提及主人二字,云织便已顿悟。只是,云织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皇帝一回来,他倒如做贼般脚步匆匆?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

    顿时,云织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问其缘由,却听白衣翩翩的褚红尘神秘兮兮说:“你可不必言语激将我,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等会他来了,你只管藏住嘴巴就是了,不管问起什么,你一概随口搪塞一番,相信我,这对你是有好处的。那么现在,有缘再见啦~”

    说着,褚红尘已经开了接近假山的后窗,朝云织挥了挥手,随即转身扬长而去。

    北崇璟也是步履匆忙朝着这边赶来,刚靠近这里,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附近徘徊,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暗道:好一个不老实的小老鼠。

    于是乎,他刻意脚步露出些纰漏,果不其然,身后假山处随即刮过一阵风,等抬眼,却是满眸空空,望不见人影。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心中冷笑一声,暗作着打算……

    殊不知,云织不在的这段时间,吴府上下早已经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云煊和陌慕白每每是坐立不安,算算日子,大约一天半的时间了吧,但对于云织的消息却仍旧毫无头绪。急得两人是寝食难安。

    当云煊紧皱眉头向陌慕白说了这件事时,陌慕白气的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道:“你!你怎么到现在才说?!你不是小云云的大哥吗!妹妹平白无故失踪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吞吞吐吐?!短短时间内,她可能会有性命之危也说不准的,如果小云云出了什么事,云煊我问你,你担待的起吗!!”

    陌慕白心急如焚,说话自然也失了分寸,他急红了眼,心中,脑海中,首先浮现得居然是云织如何如何遭遇险境。平时的机智,冷静和沉着一下子抛之脑后。若云煊不是云煊,只怕就不是揪领子了而应该是掐脖子了吧!

    看着云煊被这样对待,而他本人居然并未反抗,急得一旁的寒玉拼命比划,却仍旧表达不好自己的意思,咿咿呀呀了半天,反倒是让陌慕白更加烦心。

    “哼!”陌慕白最终只能狠狠甩开云煊的衣裳,当云煊跌坐在轮椅上时,神情却是呆滞的,寒玉连忙去扶他,见他如此,自以为是他被陌慕白吓傻了。连忙在他眼前招了招手,试图拉回他的魂。云煊确实是呆住了,不过并非是被陌慕白吓得,而是因为自己的糊涂耽搁了大事,他只是陷入了无边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中去罢了……

    陌慕白见他如此,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连忙拉下脸来去道歉,毕竟他还是小云云的哥哥。

    “大哥,对不起,方才我……”话还未说完,已经是被云煊招手打断了。只见他示意寒玉将自己推出门去,直到停在门口处,云煊才长叹一口气,说道:“三皇子,这次……这次确实是我做得不妥,我起初的用意只是不想你担心,不想我们杞人忧天罢了,毕竟谁都不希望云织真的失踪,我原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出门玩耍去了而已,却没想到左等右等仍是不见她踪影,眼看纸包不住火我这才急忙来与你商谈,绝不是你当初想的那般,刻意隐瞒并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这算是……道歉吗?陌慕白不知道,只是这番话好像真的很有效似得,一瞬间,陌慕白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不少。

    毕竟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争执只会是浪费时间,无济于事,也只有全力去寻找云织了。

    云煊顿了顿,抬眼道了心中想法,没想到,两人的想法居然难得的如出一辙,“你知道的吧,现在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毫无意义了,毕竟现在云织已经失踪了。为今之计,依靠我们的人脉在这附近找人都下落不明,说明绑架云织的人不禁身手了得,而且极其严谨,做事滴水不漏,所以,只怕以我们之力,不足以应对。我们必须让江湖中有地位者帮忙,这样的人手下多是江湖混迹之士,人脉,地位皆占了上风,找起人来事半功倍。”

    陌慕白听此话甚有道理,连忙道,“对对对,大哥说的有理,是慕白急糊涂了,大哥不用担心,我手底下多的是这样的人,鹫国人才济济,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定要找回小云云!对!我现在就……”

    见陌慕白似乎像有了方向的苍蝇,兴奋之色皆显露于脸上,云煊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用这么麻烦了,与其麻烦一大批人打草惊蛇,倒不如直接拜托身边的人更为可靠,而且,我相信此人的能力,他的能力在江湖数一数二实在强大,拜托他,找回云织定是易如反掌!”

    “谁?!”陌慕白大约是真的糊涂了,竟火急火燎问着云煊。却听见了云煊说出了三个他极其不喜的字眼——“莫睿笙!”

    莫睿笙……莫睿笙……该死,怎么总是他,为什么关键时刻想到的只有他?!就连云煊也……该死!该死!为什么他人都不在这里,还能影响别人!!莫睿笙……你休想再出风头!

    陌慕白心浮气躁,呼吸加重了许多,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生怕陷入愤怒无法自拔。

    “云大哥,就不能……其他人吗?”

    看着陌慕白有些勉强的笑容,云煊也无奈,自小陌慕白与云织可算青梅竹马,随只是孩童时期的两三载时光,但陌慕白对云织的情意,谁都看得出来,他这个做大哥的,虽然比自家小妹大不了多少,但却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陌慕白这份情,只怕是有增无减啊……

    “不能!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莫睿笙与我们相识,这是天助我也,以他与小妹的交情,不可能袖手旁观,况且,他是父亲指定的女婿,更加有利此事,如动用他的江湖力量,别说掘地三尺,就算是将鹫国翻过来,也不一定是难事,陌三皇子,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什么,只是事态严重,必须把个人私情放一边,萧瑟宫的力量,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一呼百应,易如反掌!”

    云煊的神情足以表明他的意思,陌慕白就是想劝也劝不得,即使他再关心云织,即使他再不喜莫睿笙,但,云织仍旧是云煊的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

    陌慕白神色明显失落,脸色不好的他只能妥协:“……好!就这么办吧。”云煊自然知道他心里头不舒服,毕竟遇上情敌去救自己的心上人,换了哪个男人都会不舒坦的……

    “嗯,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按照莫睿笙的速度,此刻早已经把事情办了一半了吧,相信剩余的事务他会处理好的,当务之急我会立刻传信于他,令他速速归来!”

    云煊危急关头沉着冷静,令一旁的寒玉目瞪口呆,佩服不已,自伺候大少爷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少爷这般厉害呢!

    飞鸽传书,短则一日,长则一日半,期间,众人自然是忐忑不安,虽然派遣了无数家丁,但仍旧是徒劳无获。陌慕白无奈,只好负责瞒天过海,谎称云织出门办事,以免某些潜伏者蠢蠢欲动。

    云煊虽然心头烦躁,但身为医者,自当无法顾忌个人私情。只好抛却心中杂念,尽力医治患了瘟疫的仅存平民。

    另一边,忙于调查之事的莫睿笙在一日后突然收到飞鸽之书信,当望见绢帛上寥寥几行字的述说,他登时慌了心神,本来一切的计划也因此全盘打乱!

    该死,云织这丫头居然被绑架了?!什么人,居然趁着他走胆大妄为行这等事,不行,必须回去!

    殊不知,莫睿笙拳头紧握,手中绢帛一瞬间化为灰烬!一向平淡冷静的他,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这般心急火燎。

    莫睿笙嘴角微微抽动,最后不怒反笑,眼睛里隐隐闪烁着危险的信号,若相识他的人势必不敢在此时轻易开口,因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几缕回忆,想到一路上总出意外,偶尔也能感受到一股陌生却熟悉的气息在周围徘徊,那种被紧紧盯着的不放的感觉,像被什么人监视着似得,如同……就如同被饿狼死命咬住不放的猎物一般倒霉!这样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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