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不愧为居家旅行一把好手,经他烹饪的汤团子味道实打实的好吃,即使吃惯了他手艺的云织和陌慕白,也忍不住再次赞不绝口。更别提莫睿笙这种没几次可以品尝的了。

    汤团子是鹫国的一道特色,被规定只能冬季第一天吃,由于鹫国地处寒冷地带,故寓意接下来的日子能顺顺溜溜圆圆满满,即使身处寒季依旧能无比圆润。是吉祥的意头,所以这天,鹫国人势必要吃上一碗汤团子才最舒心。

    汤团子制作起来也不是特别难,主要是考验做菜者心灵手巧。用面团手工捶打揉捏出一颗颗小球形状,粘上油先在不温不火的油锅里滚上一圈,等团子结实了后再捞起来,放入煮开的水中,撒上糖,不加其余任何东西,关键就是看火候,要是火候刚好,那捞起来的汤团子伴着甜汤,热乎乎,糯糯软软,清甜可口入口即化,而且也粘牙。

    大清早看着雪景来上一碗,不仅身心舒畅,更是乐呵得很。

    几颗汤团子入肚,云织的身子很快就暖和起来,一连要了好几碗。等撑到肚皮圆滚滚时,她却似乎还不够,是后来青黎劝着哄着她才作罢。

    雪下到快至午时才逐渐停止,地上原本薄薄一层雪,结果越积越多愈发厚实起来。但也方便了云织玩心大起堆起雪人来。

    陌慕白一边在亭中看着她一边笑道,“小云云果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啊。”却被来的莫睿笙听了个正着,似乎雪一下,他说话也温和了许多,至少没那么尖利了。

    “她现在本来就是个孩子,十四岁的年纪罢了,也大不到哪里去。她平日男孩子惯了,一般人还真瞧不出她真实的年龄。”莫睿笙瞧见陌慕白在亭中的石桌上冲茶,顺道说着,一屁股坐下,顺走了一杯就到了嘴边。

    陌慕白眼看他如此也是无语,“怎么,你这么大的身份还需到我这里抢杯茶水喝不成?”说着盯着他不动。

    莫睿笙已经喝下杯中茶,一杯下肚他才慢慢放下杯子,所到之处尽显优雅之气,倒颇有几分闲逸王爷的样子。

    后者这才不紧不慢说道,“陌三皇子想必是小气惯了吧,竟连杯小小的茶水都要斤斤计较?不过你放心,我今日喝了这一杯,来日命萧瑟宫奉送千杯万杯还你便是,不用谢我!不过呢,这茶到底也不是陌三皇子自个准备的,也无需这般慌里慌张自贴标签吧,显得你没半点皇子的样子呢。”

    三言两语就堵住了陌慕白的嘴巴,说莫睿笙是三寸不烂之舌也不为过,讲大道理?他只会明着暗着给你挖坑跳,偏偏听出了他拐弯抹角数落自个儿,你吧,还不好怎么反驳。吵架吧,得了吧,连道理都说不过他还奢望他浪费时间和你吵架?别逗了!

    陌慕白气的一下子将茶壶放在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吃了个暗亏,又怪得了谁?

    只见他一招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就你话最多,我乃堂堂一国广西不与你这江湖人士一般计较。”

    陌慕白横竖是说不过莫睿笙的,干脆放了狠话给自己个台阶下,免了这口舌之争也好。然而莫睿笙又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自然放他一马不予计较。反倒转头去注视云织的身影。

    雪地中她的身影如精灵般活泼可爱,一身的素白色衣裳特别应景,让人移不开视线。

    许是玩累了,又或者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云织好巧不巧偏生回了头,一时间,四目相对,视线重叠,也不知是谁的眼印出了谁的脸。

    云织只消一瞬,又匆匆回了头,装作若无其事,僵硬地笑着,只是眼珠子却不安分转着。她奇怪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心总是动不动就扑通扑通。

    她觉得脸有些烫,对莫睿笙的感觉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发现其中多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因素,总能让她脸红心跳。难道,这是怦然心动的错觉吗?

    呸呸呸!

    刚冒出这个想法,转而被云织打散。心道,云织啊云织,你个傻妮子思春吗大冷天的?!莫睿笙这种冷冰冰不解风情的呆瓜子你怎么对他想了不该想的东西!你也魔怔了不成?!

    可是……自己与他,却有婚约……

    一时间,云织停了手中动作,静悄悄站在那里,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想法中去。

    尴尬得可不止她一人,莫睿笙同样心慌了不少。他虽若无其事,但脑海中浮现得却是刚刚那张清秀的脸蛋,白皙的皮肤因玩闹而红扑扑起来,如一个苹果一样诱人心弦。可他同样赶走了这想法,在他心里,他觉得有些荒谬,因为他害怕自己不明不白动了情……不,不会的!

    想到此,也冷静了下来,平复了迷乱的气息,他站起身,搓了搓手道,“我就不再这里久留了,免得三皇子嫌我碍眼。”他半开玩笑的话语,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心虚之下的落荒而逃。

    匆匆离去,木楞的云织还迟迟未察觉,等鼓起勇气再次回头想假装若无其事时,却已只剩下陌慕白独坐饮茶。

    陌慕白将茶杯放下,眼睛转而注视着她,云织僵硬着脸一步步走近,嘴边勉强扯起一个随意的弧度,“怎么一转眼就你一个人了?他呢?”

    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紧张的手在发抖。她也不敢去正视陌慕白的双眼,因为他那双眼眸犀利到好像能完完全全看穿她的内心。

    垂着眼眸的她,睫毛又黑又长,好似一只蝴蝶停驻在那,扑闪扑闪,陌慕白从一开始,就是被这样一双眼吸引住的吧。

    深深吸了口气,他才开口,“小云云……”可惜刚说出口,接下来的一切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又是一阵沉默。

    云织率先打破僵局,“你这是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吗?”

    陌慕白轻轻摇头,鼓起勇气还是问出口,“你……你是不是对莫睿笙……”

    “没有!没有的事!……你,你别乱说!”陌慕白话说一半已经被情绪激动的云织强烈打断,她知道他要问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陌慕白一征,笑着摇摇头,无奈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想你大概知道我要说什么,小云云,既然你自己也否认,那是最好,我不希望你以后出尔反尔,因为莫睿笙……不是你喜欢的起的,你如今真也假也罢,都应尽快斩断一切不该有的念头,你父亲为你草率安排与他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我不希望到最后受伤的是你……”

    陌慕白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离去了。只留下云织独自一人在雪中沉思。

    她突然觉得身子好冷,陌慕白一字一句犹如一盆又一盆的冰水将她从头到脚浇湿了个透,仿佛她刚刚升起的热情和所有的想入非非也随即被冻了个透彻。

    他说的对,自己和莫睿笙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她是云府二少爷,他却是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眼中,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的大恶魔……这样的他,若非父亲一己之私,又怎会相交相识?简直笑话……

    一切的一切,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动心,否则,你就输了……到时候想反对这门滑天下之大稽的亲事,只怕会依依不舍……

    是了,自己能否恢复女儿身,能否昭告天下,都不一定要依靠莫睿笙,就这样吧,克制自己的思想,自己想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总算是心定了下来,只是身子还是止不住发抖,嘶……鹫国的冬季还真是厉害,云织连忙紧了紧披风,快步离开。

    云府,云煊看着妹妹送来的信,不禁紧锁眉头,一旁小心伺候的寒玉生怕惹了他。只得呆呆立在一旁,纵使那信明摆在他面前,寒玉也是大字不识几个的。

    云煊怎会想到鹫国竟摊上这般大事,不过想想,自己也确实太草率了,一本医书可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帮助,可是早该料到,到了自己小妹手中,实在用处不大。

    算了算了,既然是她亲自拜托,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向来疼她,纵使腿脚不便,也还是走一趟吧。

    云煊狭长的桃花眼露出光芒,随即勾唇,“寒玉啊,既然二少爷传信来,那咱们就去鹫国走一趟吧,顺道看看,是哪些不入门的人使了哪些下三滥的毒计。”

    寒玉一听,连忙点头,推着轮椅上的云煊就要走。两人不紧不慢,先去了云当家汇报状况,以及自己决定要动身的主意。

    对于这一对儿女,云当家自然是头疼不已,无可奈何,没办法,随了他们去世的娘亲,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别看这云煊平时安静闲暇,决定的事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只是胡乱叮嘱,便招招手随他去了。

    很快,他们收拾了包袱,尤其是云煊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物,更是放置妥当了。方才安心出门,坐上了前往鹫国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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