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拉着风退到最后,他皱着眉头,心中生气他的冲动,忍不住又抬头望了望莫睿笙,生怕莫睿笙说什么责怪的话语。

    却见到莫睿笙眼神深邃,意味深长的紧紧地盯着风的脸,然而这小子却还一脸未察觉的样子,真是要气死人了!

    这次确实是风太过冲动,竹月想,倘若刚刚自己没有去制止他,接下来又会出什么乱子呢?实在不敢想象。

    风还一脸迷茫地看着竹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又把他拉了过来。

    但是,本来想开口大声质问,却用余光瞥到莫睿笙正看着自己,猜不透他的心思。

    风这才有些后知后觉,虽然还是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也再不敢大声说什么了。

    只得用自己和竹月才听得见的声音在那里悉悉索索,互相说着悄悄话。

    风:“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竹月:“你还想说什么?你的口水今日难道就那么多吗?”

    风:“我怎么了我,我也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

    竹月:“你总是那么爱多管闲事,我自然知道你心直口快,也知道你看不过去青黎平白无故被打了一下,可是,那是别人师徒的事情,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需要你去管什么?再说了,他,三皇子,你又是什么身份?倘若得罪了他,权衡利弊之下,主子能不能保得住你还说不定!你以为你说的只是一句话吗,这一句话的背后能延伸出多少种后果你又可曾知晓?!”

    风:“……我……我……”

    竹月:“谨言慎行这四个字难道还要我教你?有些事,还轮不到我们管,你别强出头!还有,主子也实在不喜欢你这大大咧咧,嬉皮笑脸的性子,时间长了容易坏事,你刚刚却还当着主子的面多管闲事,怎么的,嫌苦头吃的不够多是吧!”

    竹月严肃且井井有条,条条有理的言论,彻底成功地击败了风原本打算反驳的心灵,这这这,这句句在理还能怎么样?

    在竹月面前,风也不是一两次被训诫了,还能怎么办呀,人家也确实是为自己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依旧是……认栽算了。

    于是,风十分自然地,立马就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着竹月卖萌,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子。

    “行了行了,这次是我不好,太过冲动,我下次再也……哦不!再也没有下次了!竹月,你就别担心,也别生气了。”

    立刻赔着不是,是风惯用的招数,或许比较老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招,对竹月而言,是十分受用的。

    其实,与其说风恐惧,敬重莫睿笙,不如说惧怕竹月气恼还要多那么几分。

    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是平日竹月生起气来真有那么几股子寒气吧。

    莫睿笙瞧着两人说着悄悄话,竹月脸色一会儿寒气凌人,一会儿却是放松欢喜,熟悉自己的下属,莫睿笙又怎会不知道风这家伙在说什么,心中早已经将账一笔笔都牢记于心,在这里不训斥,只是给他几分薄面,也不想让人看轻罢了,幸好有竹月从旁提点他才不至于太过放肆,只是,想来,他最近确实言行举止皆有不妥,是该回去后找个机会磨练一番了……

    “这种小事何必争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反正也是要抓紧时间的,既然青黎听不太明白,不如便让我亲自示范,做的总比说的要实际的多,顺便也来试试我这法子可行不可行!”

    莫睿笙索性以命令的方式来打圆场,话语中的劝解之意不难听出,其他人不笨不傻的,又怎会愚笨到听不出来?自然也是不言不语当做默认罢了。

    陌慕白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也再没说什么。

    莫睿笙见各自都无异议,便开始做事。

    首先,他在附近找寻了一根较为粗长的木棍。接着,他再次来到结界前,稍微掂量掂量了手中木棍的分量,还算是勉勉强强满意吧。他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凝聚手中的力量,不同于上次,如他刚刚所言一般,将再一次汇集于手掌之中的内气,转移!

    转移至手中的木棍底端!接着,凭借手掌翻转,他控制着如烟如雾的黑气渐渐缠绕着木棍,如蛇一般以螺旋式的方向由底部向前一点一点移动,直至到达!这下子,整根木棍外围都缠绕着莫睿笙的丝丝黑色内气!甚为狂戾!

    只见他紧握木棍,它俨然成为一个兵器!无人敢去打扰他的行为,大家心中都震惊得很,竟猜不透他还有这种本事,居然能将内气运用得如此如鱼得水!连转移此等高深的方法都能被他想出来,可见他各方面皆不一般!

    难怪能做到萧瑟宫最高的职位,说是不靠实力而靠其他,那还真是活见鬼了!

    莫睿笙全神贯注,将木棍拿起,耍了两下,不但将内气倾注进去,现在更是将手腕的力气也与之相融合为一体,使其更具威力!

    只要一击!

    他紧紧盯着结界,接着眼神坚定,带动木棍,风徐徐吹来,他朝着结界便是,狠狠一刺!“砰!!”结界,应声而破!再无抵挡之力!莫睿笙,成功了!!!

    那一天,众人只见清风阵阵,那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仅用一根木棍便将那拦路虎一举击破!眼睛清亮!素衣加身,发丝飘洋,气质非凡!让人久久无法抹去此次场景!莫睿笙,当之无愧这萧瑟宫宫主!

    现在众人对他只有佩服,连陌慕白,这次也再不能说什么。

    青黎一脸星星眼地看着莫睿笙,凑上前去,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将能量与结界间隔开了,让结界无法触碰能量的同时也能被打破,青黎明白了!多谢莫公子提点,此计,甚妙!青黎佩服!”

    反观莫睿笙却是较为冷静,当结界如残渣碎片一般被轻松击灭时,莫睿笙却并无太大表情,只是之后扔掉了已经毫无用处的木棍,然后拍了拍手,说道:“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毕竟都是为了云织,不用太过大惊小怪,在这里,大家身份就都一样,尤其是青黎,你家少爷平日并没有太多束缚,你对我自然也无需如此客气,随意便是。”

    二少爷……“是!青黎知道了,莫公子的平易近人让青黎不甚感激。”

    陌慕白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他感觉莫睿笙以来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小云云也就算了,可是明明以前青黎最爱黏着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整日吵着让他多教些东西给他,怎么分别几年,回来后一切都变味了?自从莫睿笙来了之后,不但小云云不常常和自己说话,就连自己的徒弟,也好像不爱怎么搭理自己了……这,是为什么……

    莫睿笙,你……要来夺走属于我的人是吗?

    ……

    云织远离了北崇璟,越走越远,见后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不是不怀疑他,据她所知,瑄国皇应该早已经回国,要不然就还是在翼国境内,可是,自己刚刚溺水的地方,却距离翼国早已经有了那么一段距离,谁会好端端没事不在翼国享受,偏偏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若说不是刻意出现,说真的,云织自己都不相信!

    北崇璟吗?你出现,又费尽心思,到底是真情,还是演戏?猜不透……也不敢想……

    算了,既然后头没什么动静,猜想他也应该走了吧,大概是,自己多疑了吧,自己与那大名鼎鼎的瑄国皇可未曾说过几句话,他,可能真的只是路过吧。

    云织晃了晃脑袋,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能保住一命已是不错,自己为何还要去想东想西?

    话说,这衣服黏黏糊糊的穿在身上可真是难受得很,还是快点回去吧,自己如此狼狈,那么久都没回去,想必他们都着急坏了吧。这天凉凉飕飕的,倘若等会染了风寒岂非又要给大家添麻烦?!

    想到这里,云织不自觉又加快了步伐。

    深林里七拐八拐的,分岔口很多,进来是一条路,出去可能又是一条路,再加上这儿树木茂盛,要看清路还真是有些困难。

    刚刚在水中自己确实呛了不少水,虽然吐了出来,但肺里还是难受得很,她早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是困了吗?

    不不不!可不能在这里睡着,云织一个激灵,猛地就清醒,她转了转眼珠子,没办法,只得对着自己的脸,狠命拍打了两下子!

    虽然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刚刚莫名其妙的困意也随之一扫而空,这法子有时候也挺好使。

    深呼吸几口气,她又感觉周围冷了不少,也许是衣服还未完全干的因素吧。

    刚刚已经绕了不少弯路,怕是再这样下去,天色暗下来可就不好办了,远离了北崇璟,自己竟也不先打听打听方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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