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44年,夏初四月初六,逻些城,天车晴朗,万里无云。(手打小说)

    高原的早晨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远处的雪山好似神的住所,云峰之颠笼罩在森冷神秘的冰雾中,氤氤氲氲如絮状缠绕,风淡云清的。

    但对于逻些城里的贵胄元老们此时一个炸雷却击傻了所有人,文成公主交涉失败,唐军大军压境。

    这些元老们虽然都曾经有过或多或少的战场阅历,但毕竟老了,有多少年没有上战场了,有的更是在家颐养天年,早早离开军旅,不再过问你争我斗,即使唐军兵临城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二三十年的疏离,即将亡国,让这些吐蕃曾经的老将们都傻了。

    他们不熟悉唐军斗战的威力,只是知道连禄东赞都全军覆没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大军真正杀来,他们是不会惊起的,他们的神经在漫长的荣华富贵的悠闲岁月中,早已磨得麻木了。

    不过当看到唐军只有三个千人方阵到了逻些城下时,想想自己城里三万精锐,如果权贵们再尽起私兵,怕是七八万人也能组织起来,纵然战力稍差,也是胜定无疑,完全不去想唐军后续的二十多万大军,所以此时尽有点得意洋洋,实在是鼠目寸光。

    尤其是那些随着禄东赞一起做出莫大攻击的元老们,站在城楼上指着黑甲红披风的唐军,竟还在极其滑稽的津津评点唐军的缺陷。

    “战马上最前的是谁?唐军怎么派了一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

    “我吐蕃勇士威武勇猛,世人谁不知道?回去吧,你们是攻不进来的。”

    “禄东赞完了,可我们会不会完?”

    “当然不会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覆灭了我吐蕃四十万精锐,唐军还能有多少人,怕是万余不到吧?”

    “老大人,唐军来势凶狠,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打?”

    “嘶嘶吼”

    连天马嘶声猛地凭空炸响,那些正自我安慰的吐蕃元老贵族们一片惊呼:“,哎呀唐军好战马哩!”

    那刚才才松下来的心情,骤然惊起,心下也喘喘不安起来。

    可惊呼未了,脸色骤然凝固了,三千唐军突然扬起手中的古怪盒子,不待终元老细究,一阵“嗖嗖”的声音,天空骤然多出一阵阵箭雨,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威力让他们目瞪口呆。

    逻些城墙上的亲卫家奴们拼了命的用身体挡出箭雨”但仍有许多贵胄元老被射死,这突然的袭击,吓得这下早安乐惯了的贵胄元老们惨呼连连,转身就逃。

    唐军的箭雨只是三轮,但城墙上顷刻插满九万支铁箭,满城墙上都是惨叫哭喊与鲜血飞溅,然后竟是死一样的沉寂了。

    接到唐军来攻的消息,论塞调旁快马加鞭的从王宫中着急赶来,结果到了城墙时就呆呆的望着一个个被抬下来不知厉害的吐蕃元老们,愣了片刻,论塞调旁二话没说,竟是不顾身边人阻拦,亲自爬上城楼。

    当看到唐军只有三千人来攻”示威性的放了一阵箭雨就再无动作后,论塞调旁才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头上的汗珠。

    松下心来的论塞调旁皱眉问左右道:“公主失败了吗?唐军为何只派三千人来”又好像立威一般放了一阵箭,谁能告诉本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随论塞调旁赶来的人,虽爵位官职较高,但也是匆匆赶到,所以都没有说话。

    闻言,那些刚刚从城上下来的一些守城小将忧心疑惑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唐军射进许多份信,城中元老们看了后就都来城头了。”说着将一份还带着血迹的箭书递了过去。

    论塞调旁看了一眼那小将,接过箭书,缓缓打开。

    看完后”论塞调旁早已阴沉着脸,一把扔掉箭书:“李治小儿欺人太甚,他〖日〗本相必手刃此等无耻宵小!”

    周围跟随论塞调旁来的吐蕃诸将捡起箭书,互相传递看了看,每个人看过后面色各不相同,有的怒形于色,有的沉默无语,有的面现大悲。

    论塞调旁一个心腹上前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一身黑袍,消瘦着身子的论塞调旁声音很平淡道:“看看再说吧。”

    论塞调旁宝刀未老,当即怒喝一声,拔出弯刀直指城下三千唐军:“尔等唐人,此番所为何来,既攻又不攻的,难道想用此等劣计诓骗我等。”

    话音未落,唐军骑兵队伍中驱马而出两人,正是萧陵和武元爽两个老冤家,看来两人是来待罪立功来了。

    武元爽撇了萧陵一眼,驱马大踏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盯住城楼上怒颜〖勃〗发的论塞调旁,冷冷笑道:“干什么?你还问我们干什么,我哥哥武元庆乃皇亲国戚,如今无故失踪了,我们当然要进逻些搜查,天公地道,合情合理,难道有错吗?箭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老家伙不识字?”

    “竖子,你胡说八道,我逻些近日来四门皆闭,如何有人能够进来。”论塞调旁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面现怒容的大骂。

    “老贼子,老王八!”武元爽一声怒吼,恼羞成怒:“爷今天就问你一句话,放还是不放,要是不放我家元庆哥哥,待我大军到来,哼哼……”

    这时候萧陵开始动了,可不能让局面失控,但见萧陵也驱马上前几步,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向论塞调旁拱拱手正色道:“老丞相容秉,此番失踪的武元庆乃我大唐皇后的哥哥,非同小可,此次陛下来时也说了,若是老丞相能够让我等搜寻一二,哪怕找不到陛下也能与皇后交差,并且答应文成公主的要求,自此允许吐蕃以后依附我大唐,做我大唐的属国。

    若老丞相执意不允”非得兵戎相见,那我大唐只能打下逻些再来寻找,只走到时吐蕃怕是再没丝毫挽回余地了,望老丞相为吐蕃好好思虑一二,三思而后行。

    一旦真的兵戎相见”那么吐蕃必灭,日后老丞相将成为吐蕃的罪人,成为这片雪域高原上的笑话,我等只是想寻找搜寻一二,真的别无他意。”

    一旁武元爽大怒:“萧陵你是何意,我哥哥明明就是被吐蕃虏去了,还废什么话,直接打下逻些就是”掘了松赞干布的坟墓,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我哥哥。”

    萧陵也是毫不示弱的回道:“闭嘴,陛下来时说的都忘了吗,能不打就不打,现在老丞相还未回话,是打的时候吗?”

    武元爽“张口结舌”一副言尽于此,无话可说的忿忿模样,干脆,撇过脸不去看萧陵严肃的模样。

    城头上论塞调旁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此时想到萧陵口中所说“千古罪人,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旁边叫蕃诸将也是面色皆有不同,但大多人还是不信的。

    “你们此来真的只是为了寻人”别无他意?”城楼上论塞调旁的声音浑厚悠远。

    “但有半点虚假,管叫我他日天打雷劈!”

    萧陵大声的回道,一旁的武元爽惊骇的转头看向萧陵”萧陵却是面不变色,大声的发出此等毒誓。

    “天打雷劈?如此毒誓,看来倒真像是来寻找的?”

    论塞调旁也有点惊讶那唐将竟敢对天盟誓,吐蕃人最敬鬼神,闻言都是惊叫一片。

    不过也有吐蕃大将仍然怀疑:“老丞相,汉人奸诈,即使发了毒誓”也不可轻信啊。”

    论塞调旁皱着眉看着下方两骑,又看了看那三千静立如渊的骑兵”陷入天人交战中,而城下武元爽低声道:“我说萧陵”就算要取信那吐蕃蛮子,用的着发此毒誓吗,你也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武元爽你什么意思?萧陵却是不懂。”萧陵一脸不屑的微笑。

    “少给老子装傻,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别说听不懂我说的话?”

    “天下人昏昏,我可不同!”

    武元爽低笑:“你有什么不同,我怎么看不出来。”

    “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仙吗?”

    武元爽脸色倏忽一变,皱眉惊道:“你知道?”

    萧陵轻抚胯下马脖子,轻声颂道:“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伤亡无数,哀鸿遍野,决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武元爽脸色倏忽又是一变:“这种话你也信,切勿妄言,要是连累了我,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公大胆小,武元爽之谓也。”萧陵悠然嘲讽一笑便不再理武元爽。

    “慢着!”武元爽强忍怒气道:“你这话是从哪听来的,我以前似乎听过。”

    “哦?那你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萧陵逗趣道。

    武元爽脸色便是一沉:“你是不是男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想说就闭嘴,还想?想你个头。”

    萧陵有点吃惊看着武元爽,看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不错,有点,男人味儿了嘛,回头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比划比划。至于这话嘛,是陛下四岁时说的,听说是一个叫萧鼎的老道士说与他听的,你也熟悉,难道也遇到了那萧鼎不成?”

    武元爽一拍手惊道:“果然,我想起来了,那萧鼎什么的我不知道,这话是我三妹说过,哦,原来如此,必是陛下当初陪二妹回乡省亲时盅惑三妹之言……”

    “你不相信?”萧陵皱着眉一句话打断了武元爽。

    武元爽这回没说话,只是狠狠的摇了摇头。

    萧陵也没说话,只是煞有兴趣的冲武元爽悠然发笑。

    武元爽顿觉难堪,黑着脸怒道:“你笑我么?有什么好笑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神仙一说。”

    “难道不应该笑吗?你见过神仙。”

    “我武元爽是没见过,但我要是被笑,你萧陵更当一笑!”

    “我为什各当笑?”

    “彭祖活了八百岁,黄帝御女三千驾龙飞升,近一点的,西汉景帝四年,茅盈和其弟茅固、茅衷在陕西咸阳修道”得道成仙,始有三茅山。还有葛玄、葛洪、杨义、许穆、陆修静…………这些难道不都是得道之人,你竟无知至此,岂非可笑!”武元爽一脸鄙夷的低笑道。

    大唐年间,道学昌盛,无论平民百姓抑或达官贵族信道、崇道、迷道,对道家一些得道成仙的人张口就来,因此武元爽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如同后世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牙膏是用来刷牙的,属于常识。

    “还是那句话,你见过神仙?人云亦云,当真无可救药。”萧陵轻笑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都不信,你倒是时刻记在心上。还是陛下说的好”宗教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统治者用来统治天下的长鞭,神,也只是生民寄托自己悲思的幻想,本是虚幻却被赋予人的感情,让创造他的人自己去膜拜”与其说你倒在神邸脚下,不如说你败给了自己,强者是不需要信仰神的”他们有智慧勇气去面对所有挑战。历史上无论是北魏太武帝,还是北周粱武帝,崇佛灭佛尊道贬道,来来去去,也只是驾驻和国家需要而已,就跟你玩女人一样,有用就拿来”没用的就踢开。,还有,对于我萧陵来说”让我成天去礼拜神灵,还不如让我去丽春院呢”在那里我觉得我和神最接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一定都不虚假。

    “你们…………”武元爽睁着大眼,黑着脸硬邦邦问,“你真的是如此想的?”

    萧陵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一笑:“半点不错,老子根本不信这世界有狗屁的神,要是有神,世上比我们善良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一生下来就得享富贵啊。”

    “那是因为他们前世………”

    “狗屁前世,和尚在汉时还自称,贫道,呢,那是怎么就没有前世之说,现在就有了?难道佛也会朝令夕改?一切都是人创造的,孩子。”

    武元爽脸色阵红阵白,乖戾桀骜之气倏忽一扫而去,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否定一切鬼神,一时间低头不语,萧陵在一旁则得意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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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楼上一直关注两人的论塞调旁笑了,此情此景在他眼里变成了“萧陵在训斥武元爽,武元爽低头认错”此时看来,怕是那大唐小皇帝得志便猖狂,真的被公主说动了,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大唐的两位将军,是不是搜寻过后,我吐蕃臣服大唐,唐军就退军啊?”论塞调旁突然叫道。

    “我大唐行事历来光明正大,自有天道,当然如此,不过你吐蕃也要将眉库财宝尽赔与我大唐。”武元夹一脸“不甘”的大吼道。

    “好!”

    论塞调旁精神一振,想起那汉人将军的毒誓,再一路细心观察,两人先是激烈争论,然后一方不忿,最后低头认错,分明便是无诈之相嘛。

    “那有劳老丞相了,我们搜查完还等着回去吃中饭呢!”萧陵朝着城墙上一拱手笑道。

    城墙上顿时一阵大笑声传来:“我说这位将军,你此来并无恶意,老夫此刻也相信,刚才想必也是示威。可你既然来到逻些,我吐蕃又要归属大唐,如何能看着你和那位将军以及三千大唐勇士就这个模样走了?那样的事,我吐蕃人如何做得出来?来,搜完了,先吃饭,再人人喝上一壶美酒解渴,老夫决然不拦你,如何?”

    萧陵和武元爽都是一怔,好家伙,这老丞相手法老道啊,一旦判定唐军此来无恶意,就立马笑脸相迎,姿态放的极低,丝毫不计较刚才死在唐军手上的千余吐蕃将士,端的是老成谋国。

    两人对视一眼,红脸关公,白脸曹操,看来此计成了”但两人还得继续装下去,要不然功亏一篑,可就冤了。

    武元爽满脸“委屈”的盯着逻些城,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看的论塞调旁更放心了”尤其是那“气呼呼”的神态,但事实上此刻武元爽嘴上说的话却是:“萧陵,此事若成,必然戴罪立功,陛下必大赏,老子难得如此卖力演戏,功劳大头可是我的。”

    萧陵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想做丞相”又不想当边疆大吏,要那功劳何用?”

    武元爽面上更见愁苦,但说出的话却充满喜意:“此事终了,我们故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还没等萧陵回话,沓沓的,逻些城城门开始耩耩打开,萧陵闭嘴不语”和武元爽两人的面色更是不见丝毫异常,如往常般,不过此刻看起来却有点做作。

    听着城门声响起,不知为何,论塞调旁心中有点慌慌的。

    看着萧陵和武元爽故作平静的样子,论塞调旁眼皮狂跳,骤然之间,论塞调旁心中一亮”不该如此平静的,以己度人,怕是自己多少也有点激动和好奇吧,想到此论塞调旁一拍城墙,竟是霍然叫了起来,“不好?唐军行诈,快”城门不要再开了,关城门”关城门。”

    “哈哈,晚啦!大唐的兄弟们”死战啦“……射!”萧陵眉头大跳,被发现了。

    一声令下,那些本来已经放下了的刺天弩“刷”的一下平举,像机关枪一样,过万的刺天弩箭瞬间射向已经半开的城门,像是一条“箭龙”撕裂过去。

    “嘶!”

    一道刺目的蓝色烟huā冲上天空,“碰”得一声在天空炸开。

    几乎在烟huā升空炸开时,天地间突然摇晃了起来,好像在无边的远处有一股巨大的浪潮朝逻些城卷来,大地都轰隆作响。

    刺天弩兵迅即下马,分成三段一边冲向逻些城门,一边连续不间断的射。

    一条条“箭龙”让前来支援想要关门的吐蕃军士被顷刻间撕裂无数片,残血纷纷而落,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后面的武元爽焦急的不断回头,二人萧陵则紧盯着前方,现在真的是死战了,抢时间,而城楼上也不断的射下漂泊箭雨,被射中脖子的唐军很多,萧陵立马组织一队反击,剩下人不要命的将刺天弩箭贯进去,同时三千刺天弩兵也冲到城门处。

    武元爽突然高声叫道:“萧陵快看,陛下率军到了!”

    萧陵闻言急忙回头遥遥鸟瞰,只见红色披风像水波一样在风中起伏,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的唐军已经漫山遍野的压到出现在地平线处,原野上犹有烟尘蔽天源源涌来。

    当先是两辆战车,第一辆载着一面金黄色“龙旗”当先奔驰!这是李治的皇旗,但李治却不在其上,这叫做护旗车,旗下护旗之人正是锦衣卫刺天弩兵的两名大都督,威武高大,手持陌刀,步战无敌,车战也是挡者披靡,原先都是大唐一等一的江湖大豪,如今成了李治的鹰犬。

    后面一辆战车却是八匹金黄色的阿哈尔捷金马,如天神之车,驰骋如飞,驾车的正是一身黑甲的李治本人,一手持缰绳,一手持长剑,在黑红色的海洋里分外抢眼。

    战车在唐已不多了,已成为了一种礼器,虽然战车不甚灵活,但全力奔驰起来,不比战马慢上多少,萧陵自然见过这两精钢战车,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李治在驾车,那金色的披风可实打实的在风中荡漾呢。

    战车正中,李治顶着大金色斗篷迎风飞舞,头顶金玉皇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意气风发。

    而城门下吐蕃军的攻击越来越激烈了,每个人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逻些还剩下的吐蕃军士也不要兵器了,只是麻木嘶吼的向前冲,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身后的同伴赢得一点时间,只要一点就好了,此时吐蕃军已不再是军队,他们只是单纯的人肉盾牌。

    但刺天弩兵正面不可敌并不是一句空话,在并不是特别宽大的城门下,刺天弩阵排列紧密,发挥了近乎于数百把马克沁机枪的威力,一箭之地,所有吐蕃军都是被刺天弩连带着洞穿数人后再带着尸体扎在地上的。

    往往一箭,就是数人毙命。

    不过城墙上倒下来的滚石也给刺天弩兵带来极大的伤亡,说到底,一切就是时间,谁能坚持,谁就是胜利者。

    为了保护城门,刺天弩阵的箭矢毕竟有数,当刺天弩的弩箭用完后,没有一人后退,每个唐兵都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的红色飞鱼服,他们是骄傲的锦衣卫,死了也是个锦衣卫。

    拔出横刀,所有锦衣卫几人一堆大声的冲了上去。

    最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双方都疯狂了,论技击技巧,这些锦衣卫比吐蕃武士高明十倍,但疯狂之下,人的潜力汹涌爆发,哪怕胸膛被剖开,那些吐蕃兵都双手死死掐住年轻的锦衣卫脖子,直到旁边的锦衣卫抽空一刀砍断他的手。

    最前面的吐蕃军士和锦衣卫此刻都身体碎烂,战场上顾不了其它,唐军拿起吐蕃军的尸体就当挡箭牌,而最前面的锦衣卫在密集的人群中哪怕战死也倒不下去,被发疯的吐蕃军插了无数刀,被活活的分尸了,而吐蕃兵倒是死的爽快的多,大都都是被锦衣卫一刀划过喉咙。

    锦衣卫用吐蕃军的尸体来挡刀剑,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门,哪怕到了最后一人。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一大唐奋威,覆灭吐蕃!”

    随着悠长尖锐的呼号,那面大龙旗左右急速摆动,唐军骑兵冲到,“呜呜”的牛角号声响彻山谷,黑红色海洋化作无边海啸骤然扑向逻些。

    一个极其嚣张的大笑声如滚滚惊雷响彻万军群中“吐蕃,亡矣。

    大军,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