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漠狂沙,阿史那杜鲁叛逃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绩薛仁贵初战失利,满心的进行他们的“谣言攻略”,而另一方面,远赴的大漠的程咬金可郁闷了,一贯有副将之称的老程,如今也止不住唉声叹气了。(手打小说)

    相比李绩这一路北征的大军,程咬金一路西行,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老妖精要发飙,谁也挡不住。

    阿史那杜鲁在老程的兵锋下,从一只张牙舞爪誓要和大唐拼个你死我亡的纸老虎,变成了一个哆哆嗦嗦一脸“我很后悔”的真耗子,打也打不过,投降?

    那程咬金放出狠话了“俺家陛下说了,要把你个叛徒六马分尸,大刀像叛徒的小兄弟上砍去”,好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阿史那杜鲁怎么说也是大漠里的霸主,王霸之气外露的枭雄,五马分尸已经够残了,如今还要六马分尸,这是精神与肉.体的双摧残啊,没说的,带着数万大军,逃

    往哪里逃?

    自然是往西逃,没见到人家打的旗号,“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逃?那不是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耗子给猫当**,昏头不要命啦。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天涯海角程咬金没有看见,但是漫天狂沙老程可是深切感受到他的威力了,自从追入大漠后,每天面对的除了日以继夜的狂追滥杀,就是满眼黄沙了。

    阳春三月,江南一片艳阳天,大漠却是狂沙漫卷九重天,誓要人间芳菲尽。

    “呸呸呸**,大漠啊,全是沙老程我啊,心怕怕”狠狠的吐出一口混着沙尘的吐沫,程咬金站起身来背负着手看向那从大军身边侧身吹过的龙卷风,大声的唱了这么一句,心中则余悸未消的不断抽冷气。

    同样灰头土脸站起来的程处默,听到他老爹这么一句唱喝,差点又摔个跟头,看到如此人间奇景,难道自家老爹就不会来两句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那不是意境深远,哪像现在,纯粹的文盲。

    “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兔崽子我终不还。”程咬金果然和自家儿子心有灵犀,立马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还冲程处默露出了一口大门牙,那脸上“噗噗”的就像十年没打扫过的墙壁,向下大块大块的掉着沙尘。

    程处默默然,刚刚爬起来的程咬金二儿子、三儿子,程处亮、程处弼,还有随军远征的房遗直、房遗爱两兄弟,闻言也是默然不语。

    一个个好似埋葬千年的兵马俑复活一般,无数唐军从黄沙里窜了出来,期间还有无数的战马,那副场景,要多玄幻就有多仙侠,看的程咬金等人是啧啧称奇。

    “兔崽子们都没事吧有见了阎王的,记得回来跟老程说一声啊”

    老妖精很会恶搞无厘头,而且大唐海豚音也不是盖得,那动听的骂声,立马让无数征战大漠萎靡不正的唐兵,浑身一阵乱抖,好似醉酒后吐了个胃出血,立马以百倍的速度清醒,神志清明的,娘亲再也不担心他们的智商,那些躲过了沙漠龙卷风的唐军战马,听到程咬金的声音,立马一阵嘶鸣干吼,精神头十足,好似看到“绝世马颜”,跟春天里发春的母猫一般。

    四下里在程咬金声浪咆哮过后,不断有校尉将官们回应人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唐军所有的人数都汇聚到程咬金处,跟随程咬金追击阿史那杜鲁的两万唐军,除了几个倒霉蛋,被龙卷风拐去与风沙缠绵到天涯,其他人都是毫发无损。

    暗暗的吁了口气,仗打到这儿,一路顺风顺水的,可不能关键时刻,毁在大漠风沙里,那就冤枉的可以去死了。

    “父帅,阿史那杜鲁看如今这模样,绕了一个大圈,是准备横渡沙漠,但不知有何企图,竟废了这老大的心力。”程处默见唐军已经恢复往常,凑前问道。

    打开水囊,狠狠的灌了一口清水,滋润了一下已经有点干裂的深紫色嘴唇,程咬金听了大儿子的话,沉下脸了,淡淡的道:“还能有什么,败了,逃;逃不过,只能求援啦。”

    “大帅是指西边的突厥部落。”房遗直惊疑不定道。

    “除了那西突厥还能有谁,西突厥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非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这话的不是程咬金而是随军而来的二路元帅姜恪。

    猛地跳上马,程咬金冷笑了一声:“狗屁,凭什么等他们出手,就不兴我们先动手的,别给老子抓到机会,要不然非全灭了不可。房遗直,派出探马,联系四野追击的兵马,另外问问那些引路的胡人,这附近最近的绿洲在哪里,大军需要歇息一二。”

    “喏”房遗直板着脸的接了将令,丢头就走。

    纷纷扬扬的,大军又启程了,这次是找寻绿洲,获得补给,为下一次长途追击做准备,而那亡命奔逃的阿史那杜鲁此时也来到了自己一路上的终点,而他的到来,无疑将整个西突厥拖入了战争的沼泽中,深深的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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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西突厥可不是东突厥的残部,不同于阿史那斛勃,两者不仅不是朋友,甚至还是仇敌,然而政治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敌人也能变为穿一条裤子的知交好友。

    话说当年东突厥的强盛,对大唐和西突厥都是个不小的威胁,因此为了对抗东突厥,两家曾经歃血为盟,赌天发誓,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在危难的时候要相互帮助,阴人也要一起来。

    盟约这东西其实是不值钱的,老蒋中原大战撕毁《双十条约》时就说的很实在,“条约不就是用来让人撕的嘛”,汉高祖刘邦则一贯很流氓,“大家出来混的,你不会真把这东西当回事了吧,不能吃不能喝的。”

    盟约这东西,不可能永远那么管用,总有一方会撕掉的,但未撕之前,即使算不上多好的盟友,但也是能相安无事的。

    但是自从贞观年间,侯君集西征高昌,大唐和突厥就撕破脸了,人家高昌国怎么说也是西突厥的常任理事国啊,大唐这是打狗不看主人啊,于是双方在西域的斗法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贞观四年,定襄会战,东突厥被李世民、李靖、李绩还有幕后推手的小李同学,这“三大一小”的四巨头联合摧毁了,除了俘获的几十万迁入中原内地的牧民外,其它的人,也死的死,逃的逃。

    而在西陲大漠,唐军和西突厥的交锋最终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一番死战,西突厥被李治家老头也给弄分裂了,虽然如今又统一了,但这是后来的事。

    不过,虽然西突厥分列了,但李老汉第一次失手了,他把胜利的果实让给了别人,而且这最后的胜利者还不是西突厥的本土人士,而是从东突厥逃亡而来的打工的阿史那欲谷。

    这使得西突厥上层贵族大大开了眼界:原来大可汗之位也没有多神圣,只要有实力,人人都当得

    要知道草原没有礼法,靠的往往就是血脉,或者说名气,譬如后世闻名天下的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哪怕被朱重八率领一干老农民赶出了中原,那些成吉思汗的不肖子孙,依然凭借着黄金家族的名头,整日里招摇撞骗,玩的风生水起,那朱棣不就是靠三征蒙古,得了强兵造反当皇帝的嘛。

    而自此,西突厥的内部烽烟四起,大大小小的可汗林立,大有春秋诸国争霸的味道。

    为保护自家牛羊,打击侵略者,不少实力弱的可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派人东行向唐老大申请颁发可汗认证书,保护他们作为可汗的基本权利,维护民主,并且对天发誓以后大唐就是他们老大哥了,而且绝对不是用来出卖的那一种。

    一听说还有这种天大的好事,李治家老头顿时大喜,他可是一贯自傲自己“天可汗”的名头,作为天可汗,手下则么说也得都是可汗级别的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嘛,所以也乐得看到西突厥内耗,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反正颁发几个空头职务又不用本钱,何乐而不为呢?这年头,大唐要搞建设,皇帝家也没有余钱啊。

    于是李治家老头一方面扮成慈眉善目的狼外婆,一方面却又命前线的安西都护郭孝恪频繁的下阴手,不断的在西域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大国之间可以搞博弈,玩均衡,却苦了中间夹缝中生存的小国。

    如果他们公然站在西突厥一边,定然会遭到唐军的攻击,酋长国主被抓回长安是家常便饭,譬如现在大唐长安城里还有十几名亡国的国主,李治每逢节假日,有时还会给他们送几个粽子月饼啥的,以示关怀。

    而如果他们选择站在唐朝一边,近水楼台的,凶恶的邻居西突厥的斥责和威胁也会如影随形。

    经过几番折腾,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大唐、西突厥狠狠的玩了这些效果一把,最终西陲大漠形成了这么一种态势:大唐和西突厥一东一西,虎视眈眈,而只有那些分别处于两大国有效保护范围之下的国家才敢于表明政治立场,其他国家则是两不得罪,分别讨好,当起中立国。

    对于大唐来说,扶植一个亲唐势力来和牵制西突厥现有政权,投入小、收益大,是衡量自己当前实力情况下,对付西突厥最为有效的办法。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去年就是龙渊元年,放在原来的时空,乃贞观十七年,就在李治没事情和武媚娘躺床上躲被窝里,夫妻俩瞎琢磨选谁合适时,阿史那杜鲁,这位西突厥贵族主动走进了李治两夫妻的视线里了。

    阿史那杜鲁,地位在西突厥相当于亲王,确实算的上是一方霸主。

    因为原先好远的突厥残部阿史那欲谷,终因水土不服,被排外的西突厥贵族联手赶下了台,原本隐藏在幕后呼风唤雨的他,暴露了,被西突厥贵族们一下子推到了前面,最为挡箭牌,成了西突厥新任大当家——乙毗射匮可汗的眼中钉,也就是西突厥们和自家大汗玩平衡的那块平衡木。

    于是在利用完了后,好像扔避-孕-套一般,弃之,随即讨伐他的大军滚滚而来,且连战连胜,眼看阿史那杜鲁就要完蛋了,但就在此时,阿史那杜鲁的小宇宙没有爆发,但人品爆发了。

    当时以大唐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担任主将,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和安西都护郭孝恪为副将,出兵讨伐仗西突厥庇佑下的龟兹王国。

    这本来是唐军在西域扩张势力,代号为“下阴手,打地盘”的又一次打击西突厥的一次沙漠军事行动,却不想竟意外地救了阿史那杜鲁的命。

    见自己无法和新任可汗对抗,阿史那杜鲁干脆破罐子破摔,撇了自己在西突厥的尊贵身份。决定投降大唐。

    为表忠心,阿史那杜鲁这个二五仔,干脆从同姓的大唐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处,借来了几十名唐军,日夜兼程,不远千里前往长安觐见李世民,请求为大军攻击龟兹做向导。

    面对阿史那杜鲁这种态度,李世民那颗敏感多情的心立马被感动了,很是嘉奖了阿史那杜鲁一番。

    但私下里腹黑阴险的李世民可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请求,作向导?真的这么简单,你阿史那杜鲁怎么说也是一被放逐的失势亲王,再混不下去也不用吃这碗饭吧。

    作为曾经威震一方的前亲王,阿史那杜鲁的号召力非同一般,他只需振臂一呼,短期内就能集结大量人马。对于这种重量级人物,李老汉以己度人,越看阿史那杜鲁越不像个君子,越看越像个暴动分子,因此面子上怎么赏赐都行,就是不肯放虎归山。

    阿史那杜鲁千里走单骑,求职做导游,结果李老汉心胸狭窄,死不答应,心愿未遂之下,只能无可奈何心有不甘地顶着大唐左骁卫将军兼瑶池都督的帽子,回到了他的安置地。

    唐军西征龟兹大胜,龟兹国王和宰相被生擒到了长安。

    与此同时,阿史那杜鲁也没有闲着,他一刻不停地在积聚力量,麾下人口也越来越多。

    终于,贞观十五年天可汗李世民驾崩了,这个消息让阿史那杜鲁兴奋不已。

    机会终于来了

    兵贵神速,阿史那杜鲁立即着手集结军力,打算欺负欺负小皇帝李治,哼,十五岁的小娃娃而已,正要就近进攻西州,也就是后世的吐鲁番。

    却没想,事有巧合,行动前夕,阿史那杜鲁意外地迎来了一位客人——小皇帝李治的特使桥宝明。

    会谈后,阿史那杜鲁居然停止了一切军事准备,并将大儿子送往长安做了人质

    当然,阿史那杜鲁可不是范德彪,脑袋发晕,桥宝明更不是赵本山大忽悠。

    事实上,阿史那杜鲁之前的一举一动早由锦衣卫报告给了李治,桥宝明此行正是谋定而后动,李治在明确告诫他:别欺负朕年纪小,朕的眼睛很有神,远视眼,看的很清楚,老远处就盯着你呢,你最好还是老实地呆着,别找不自在

    大公子一到长安,李治很大度的任命为右骁卫中郎将,光拿工资不干事的,当起了悠闲的大唐公务员。

    由于表现好,深得朝野上下的信任,就连李治也觉得这小子有待发展,因此很快又被遣返回了父亲身边。

    对此,李治可是胸有成竹:此人领略了朕的大唐盛况,了解了大唐的实力,断不会再有非分之想。放他回去,一方面可以让他老头子认清形势,另一方面也彰显了我大唐的广阔胸襟。

    果不其然,团聚后父子俩一合计,决定作出战略调整。

    既然向东不行,不如西进,在原本就是自己的地盘上撒把欢这个消息,经锦衣卫的八百里加急,很快出现在李治的案头上,让李治很是得意。

    而阿史那杜鲁的目标,就是当年他的老冤家,当年追得他十几天都没舒心的方便过一次的——西突厥乙毗射匮大可汗

    怎么说和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五百年以前也是一家啊,虽然他是东突厥,自己是西突厥,但庇护一二还是可以的,这一庇护就是四年,阿史那社尔也算有情有义了。

    而四年后,阿史那杜鲁早已今非昔比。

    相较之下,为了给阿史那杜鲁报仇,也为了完成党交给他的任务,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和安西都护郭孝恪,猛打猛追,可怜的乙毗射匮可汗,节节败退,积贫积弱,当年的强弱已完全颠覆。

    没多久,阿史那杜鲁就几乎夺取了乙毗射匮的全部控制区,自称为沙钵罗可汗,手握数十万人的庞大武装。

    在阿史那杜鲁扩张的整个过程中,李治一直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

    掐吧掐吧,最好同归于尽。

    不想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自己亲手喂肥了一只狼,而且这只比原先那只更难对付,桀骜不驯溢于言表——身为大唐左骁卫将军、瑶池都督,却不听从中央号令,擅自掠城夺地,自立为王。

    而且值此关键时候,薛延陀反了,吐蕃出兵,李治恼羞成怒,为自己以往的天真感到羞愧,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彻底灭了这货。

    于是程咬金被任命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出兵讨伐阿史那杜鲁。

    而有一失必有一得,阿史那杜鲁反了,大唐西征军不仅能平叛,还可以以此为借口,乘西突厥人隔岸观火看大唐和阿史那杜鲁死掐之时,突然出兵西突厥附属的外围部落与西突厥主力,这就是李治和一干大佬们打的主意。

    这也是程咬金敢放出豪言,要主动寻找战机,大规模倾巢而出攻打西突厥的根本原因。

    而阿史那杜鲁的败逃和求援,也彻底拉开了唐军和西突厥的一场惊天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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