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等哪一天我证明了自己,再去挽回吧

    不知道,他丫是那种所谓的有毅力的人,还是应该用一根筋,轴的要死。

    从开学开始努力,除了认认真真的上课,完成学习任务,几乎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对诗歌的研习。我们约会的地点,从校园里的大街小巷,到图书馆里各个阅览室,自习室。他看诗歌,我看小说,比起那么枯燥的东西,我还是觉得完整的故事,带来的思考比较深刻。

    也许是被他的执着,认真打动,也许是,不想他一个人为梦想孤单努力,到最后收获的只是凄惨的结局。

    我站在旁观者清的角度,为他指出那首诗写的不错,那首诗完全是没必要再修改下去。我们一起发现生活存在的美好,一起去关注周围地人情,一起去了解世间百态,想要打动别人,起码,先打动自己。一支笔,比仅仅可以故作矫情的写些伤感的句子,更重要的是,它是可以当做武器,来戳破世间的伪善真恶。

    于是,他的诗里,少了雨中的小巷,少了穿棉布裙的姑娘,多了我们身边的底层。送儿子上学背着行李的父亲,嘲讽学生的商贩,公交站牌下乞讨的老人,垃圾桶边捡食垃圾的流浪汉……虽然,文笔还是拙劣,可是,视角延伸了。也是不错的进步啊!

    于是,我们认认真真地把这件事当成了彼此的兴趣,并且憧憬着那一天,我们感慨的世间万象,可以引发别人不同的思考,于是,我们蹲在学校阅览室的架子下,一本本地翻看各类杂志,希望能够找到征诗稿的任何讯息,两个学校,每个星期都去关注更新的杂志。结果能投诗稿的也寥寥无几。可是,我们还是怀着敬畏之心,去记下那些杂志社的电子邮箱,然后在教室里陪着他丫,一篇篇地把他写过的诗按照标准格式发出去,再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有一天手机震动,看着陌生的号码,经历着从激动再到失落的循环,再到最后的绝望。

    整整三个月,三个月的努力,难道就这样什么都没有收获,空空的收件箱,彼此的安慰。

    ”嗯,这才过去一个月,估计人家还没来得及看。“

    一个月刚过……

    ”哎呦……这才过去两个月嘛,不着急,只要丫慢慢努力,自己有进步就可以啦,继续加油,好好努力啦!“

    两个月过去……

    “没事啊丫,现在好像投稿特别是杂志社一般人家都用熟人的稿件。说不定丫的稿件人家都没有看,这也不能证明你写的不好啊!

    三个月过去,再等下去,农民伯伯都到了可以收获粮食的季节了。

    ”丫,我跟浩子吵架了!“

    ”哎呦!你们小两口又闹别扭了啊!你们男生也真是的,上次我哥还给我打电话,说他让你在别人面前现场做一首诗,你不也做出来了,貌似还不错嘛,可是你好像生他的气了,两天都不理他,他才打电话到我这儿让我问问你,结果你俩不是和好了嘛!你们男生也真是,怎么搞的还是跟个小女生似的。”

    “这次不一样,是真的没有可能和好了,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我们俩谁都没有理谁。”

    “大爷的!一个星期你丫才告诉我呢?怪不得我看你最近摆着个脸,还以为是因为投稿的事情呢!”

    “就是因为这件事!”

    “你投稿又跟我哥没什么关系,怎么因为这件事你们俩吵架。”

    “你也知道,我写诗,全班人都知道了,他不支持我也就算了,可是没必要那么打击我吧,跟别人一起那我开玩笑,闲着没事让我不是对着桌子就是对着板凳做首诗也就算了。说我这条路走不通也算了,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路自然也不一样,可是他有必要那么讽刺我吗?”

    “其实,我哥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真正拿你当朋友的人,当然不会当着你的面指责你啊,本来这条路在大多数人眼中就不是可行的。你就别那么介意我哥说的话了,我哥他人不坏,就是说话太直了点。”

    “那也没可能了,我已经没有小心翼翼去维系这段脆弱的感情了。昨天我下去买一罐和其正凉茶,因为最近好像有些上火,牙龈都发炎了,可是他来了就yin阳怪调地来了一句:‘哎呦喂!大叔生活水平上去了啊!看来是写作致富了嘛,这个月拿了多少稿费啊?’我听了这话没有打算理他,可是他还是继续说’怎么了啊!混的好了连人都不理了啊,什么时候挣了大钱别忘了给我们分点啊!’我就这样,听着他在那里念叨,实在忍不住就冲他吼了一句‘你丫有完没完啊!烦死了!’就这样瞪着他丫,然后,他沉默地离开我们寝室了,只留给我砰地一声的关门声。”

    “原来是因为这啊?我晕,你也知道我哥这个人,就是喜欢跟你在那里争来争去,你们俩那么深厚地同志轻易,没那么容易被毁了吧?“

    看着他丫愁眉苦脸的样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无所谓地解释他们俩之间的小吵小闹,我已经意识到件事似乎真的没有像以前那么简单。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只是身边的朋友的支持,玩的最好的也就是浩哥,寝室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平时能说上几句话已经是不错,谁还在意你有什么想法,做什么打算,有多么伟大的理想,听你构筑属于自己的未来?

    习惯了周围同学异样的眼神,习惯了讽刺,习惯了那些暗喻xing的语言。偶尔有一两个有同样想法的同学来慰问一下进展,看到这样努力之后的结果,也只是摇摇头来了句:幸亏没有动笔,现在文学这条路不好走啊!

    ”多多你也知道,我现在真的很烦,每天都希望手机里有人能打来电话,哪怕是有人看了,觉得我写的不好,给我一点改正的意见也行,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还有我吗?你写的东西我都看了啊!“

    ”可是那不一样,我多想今年回去拿着一本杂志,上面有我的名字,我可以很骄傲的拿给我爸妈看。今年寒假躲在家里每天写来写去,我妈就担心我会不会写疯了,都觉得我上学上傻了。他们没有读过书,我是他们的骄傲,虽然上的是三本,可是在我们那里能上大学就已经不错了,可是见我自己躲在家里不出去,他们知道腹恨,也就是想有出息,证明自己,于是更怕我走极端,我就是不想他们看到我毕业后,只是进个厂,一样还是一事无成,我是觉得自己再想也非疯了不可!“

    ”干嘛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一条路不行,还有下一条啊,你为什么做什么事都喜欢走极端啊!“

    “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改变自己,改变周围地一切,如果我有能力,我会鞭挞这个社会,鞭挞现在的教育制度,上什么大学,看看现在的大学生都在学校里干什么,学校就只是知道收学费,可是,那些老师又有几个尽职尽责的呢?是啊!他们是是觉得我动机不纯,整天这里那里发稿件,不是这个问稿费来了没,就是那个问这个月挣了多少钱,可是,有谁知道,一首诗如果有幸上了杂志也只是几十块钱,而且,中国现在又有几家纯正的诗刊,如果只是写诗早就饿死了。”

    “上大学,也不是不好啊,起码,它教会了你思考,你到底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极端,那么仇视这个社会。如果没有经历这样庸庸碌碌的生活,你又怎么可能去领悟这些,你也说过要改变以后的出路,你也不想一辈子呆在厂里,你也不想你大学回到村里,让别人看到的是读书无用的笑话,可是你选择这条路就对了吗?爱好不错,理想没错。可是你的想法错了,难道只是让你爸妈看一眼是看上写有他们儿子名字的一首诗,他们自尊心满足一下,就不用辛辛苦苦,你就可以有能力以后让他们安详晚年吗?那么久了,连我站在你的身边都觉得累了,周围人渐渐的疏远,让我觉得你就是我在这里的世界,我们两个是真正的相依为命了,可是,我们除了丢了友情,换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义无反顾,不,应该是有所预谋的支持你,不是因为想见证你的成功,是想让你自己承认失败,坦然地过真实的生活,不要活在自己的理想王国里!你的未来不在那些华丽言语构筑的童话里!”

    终于,爆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我突然,害怕,爱上的那个人,变成偏执狂,眼里只有自己的梦想,却忽略了自己的责任。

    他就那样,疑惑地看着我。最后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也如此戳破了他构筑的理想世界的泡沫,身边的人,,到底谁可以站在他的身旁,孤立无援,是怎样地凄凉,他苦苦地笑了,笑的如此难看,向下的嘴角,干涩的唇,就那样瞪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的脊背都在发凉。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站在你身旁,毫无畏惧地支持你的梦想。可是,我畏惧了,这种如此偏执的想法,让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