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天微微亮了,我就急忙忙地梳洗换衣。尽管拖拖拉拉地还弄了点早饭吃,可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比往日足足早到了将近一小时。

    公司里静悄悄的,我木然地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肩膀酸痛,脖子僵硬。其实早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还是得傻乎乎地等时间吗?

    我心不在焉地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给每张桌子都擦去了浮尘,还拖了地,一会清洁工阿姨该夸我们办公室不用打扫都那么干净了。

    把一切都收拾停当,给自己泡了茶,再看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半小时不到。我给寒枫打电话,如果他上班的话,这时候也该起床了。可是,手机始终在关机状态,我无奈地跌坐在椅子里,发现自己修炼多年的耐心在渐渐土崩瓦解,心神不定如热锅上的蚂蚁。

    每过几分钟我都会拿眼角瞟一下办公室门口,盼望着寒枫突然像往常一样探头进来打招呼,或者是一声口哨,或者是眨眨眼睛。

    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直到最后一分,他也仍然没出现。我曾经去隔壁营销部张望过,寒枫当然不见,甚至连俞蘅这小丫头都没来上班。

    朱家华倒是挺准时的,在门口差点撞上我。奇怪的是,今天这个人没跟我斗鸡似的针锋相对,一低头,臊眉搭眼地从我身边溜过去了。

    怎么这么奇怪,真是都反常了。我细想想,哦,一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吧,他通风报信的事情已经败露,没准派出所还要找他麻烦呢,他也知道避风头了呗。

    我懒得和这样的小人纠缠,满心失落地回到自己岗位。打开电脑,本来一心想好好工作的,可是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忙乎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熬到快十点的时候,我知道今天是出不了什么成绩的了,我决定放弃手头的工作,请假去看看寒枫到底怎么了。

    拨通内线,我直接找到老板向他请半天假。由于我是个铁杆的工作狂,请假没费吹灰之力。老板还挺关心,问是不是身体不好。我说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帮助,老板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就放行了。俺英明伟大滴老板,没辜负我这些年像狗一样忠心地为他卖命,对偶还是不错滴。

    我从包里翻出通讯录,里面有寒枫给我的地址。虽说他住的地方离公司挺近的,他也常邀请我去他那里弄东西吃,可我还一次没去过呢,每次下班都是匆忙往家赶。为此,那个小家伙还很不满意地责怪过我几回呢。

    在附近的超市里,我给寒枫买了奶粉和壮骨粉之类的营养品,还狠狠买了几大盒补血的保健品,他不是出了很多血吗,得好好补补了。

    拎着满手的东西,我循着地址来到一片旧居民区。这里都是一些老公房,建筑的外表都灰蒙蒙的,窗户外阳台上也晾满了衣裳。我向正在小区里闲聊的一位大妈问清了哪一幢楼,心里却突然有些胆怯了。

    我暗笑自己,平时这么厚的皮,一向都是刀枪不入的了,今天居然害羞了起来。不就是来探望伤兵的吗,怎么搞得跟夜奔的红拂似的。

    寒枫租住的房子在三楼,白天很多住户都上班去了吧,楼道里显得特别安静。我按响了门铃,却久久没有人来应门。他到底是不在家,还是晕倒在里头了?想想昨天的伤势,似乎也不足以放倒这个一米八的健康男生啊,可是他到底哪里去了呢?

    打他的手机,还是没有开机,人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心里着急起来,试着去敲隔壁那间的门,希望不会再是闭门羹吧。

    谢天谢地,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位略胖的中年妇女隔着防盗门疑惑地看着我,“你找谁啊?”

    我说我是隔壁小程的同事,听说他身体不好,来看看的。我问阿姨:“他是不是出去了,我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

    那位阿姨倒很热心的,说:“哦,我看到早上有个漂亮女孩来敲门的,后来就扶着他出去了,大概去看病了吧。”

    漂亮的女孩?难道……会是俞蘅?我突然想起今天这个丫头也没出现过,也许是寒枫找她来陪他去换药的吧。其实这也很正常,可我的心情却没来由地低落了起来。

    我请邻居阿姨帮我把东西转交给寒枫,自己谢了她就转身下楼了。阿姨在身后喊:“你叫啥名字啊,我怎么告诉他呀?”

    我回过头勉强笑笑:“阿姨,他会知道的,你就说同事来过就行了。”

    东西放下了,手里一下子空空的,似乎着心里也变得空空的了,我忽然感到今天请假有点多余了。

    算了,我想,难得请了假,昨天又没睡好,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天下的事情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刚刚走下楼梯,打算回去再联络寒枫,却听得耳边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俞蘅正搀扶着寒枫从前面那栋楼的通道拐出来,两人低声说笑着,神色很亲密。寒枫好像是走出了汗,俞蘅细心地停下脚步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俞蘅花朵般的脸蛋上,她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寒枫,整个人都在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寒枫微微侧头,去就俞蘅擦汗的手,脸上也满是温柔的笑意。他们挽着走过,简直是一道风景,帅哥和美女,再也没有那么相得益彰的了。

    我下意识地躲进了一楼的楼道,不去和他们会面,心里忽然很虚,很气馁。我酸溜溜地想:也许这就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我还是歇菜,乖乖做人家的姐姐比较实在。

    听着他们的脚步渐渐上楼,我才怏怏地离开了这片居民区。天空的阳光益发灿烂起来,已经中午时分了,可我的心情却没来由地一路阴暗下去,恨不得立刻下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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