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都不是什么好梦。看看老妈的电话,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

    尤其可怕的是,到后来我还梦到老妈的朋友吴阿姨给我介绍了个秃顶男人。眼看着那个奇恶无比的秃子涎笑着向我走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我吓醒了。

    我惊叫着坐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天已经大亮,该上班了。

    梳洗的时候发现,一夜没睡好,皮肤变得干干黄黄的,还冒出了几颗痘痘。眼睛也可以比美国宝了,好大的两只黑眼圈。

    青春不再啊!

    感慨归感慨,还是得披挂上阵,迎接一天的工作。

    所谓的披挂,就是穿上我那古板的职业装,戴上黑边眼镜,把头发盘成一个发髻。总之,就是把自己弄成以前教会学校凶恶教导主任的模样就对了,再加上整天板着个晚娘脸,有男人敢多看两眼都算他有胆量。

    象往常一样,一到公司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头就开始疼了。

    手下那几个小丫头今天怎么啦?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发什么神经。我威严地干咳了几声,她们缩缩脖子,不敢再作怪。

    到十点左右,隔壁营销部的小美人于蘅在我们办公室门口探了探头,我们那几个也就开始坐不住了。

    只见她们一会溜出去一个然后悄悄回来,又换一个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奇怪,到底干吗去了呢?

    当最后一个也回到位子上坐好的时候,我冷冷问了一句:“都看什么去了,我们公司来珍稀动物了吗?”

    那几个互相看看不做声,嘿,我这火气可就上来了。

    正要喷个高音c来显示威风,却只听得一个清朗、动听又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至颖姐姐~”

    咳咳,谁这么肉麻地叫我名字?害我差点被口水呛死!在公司里压根就没有人会这么亲热地叫,还姐姐,我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愕然地瞪着眼看这个帅气阳光得不得了的男孩子,他该有一米八左右吧,站在我面前笑得非常灿烂。

    看我茫然的表情,那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小子特地低下头让我看清楚他,努力地唤醒着我的记忆。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我办公室那几个丫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诧异地盯着我们看。

    看我依然没有开窍,帅男孩的脸上露出几分幽怨的神情:“至颖姐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寒枫啊,寒蕊的弟弟!”

    天呐,他是寒蕊的弟弟。程寒蕊是我大学时代的死党,我们是从一个地区考到同一个大学的,不过中学的时候并不认识。那时候放假,我们经常互相串门,因为家离得很近。她弟弟比她小了有六七岁吧,我去玩的时候记得他正在青春期,发了满脸痘痘。

    几年不见,那个瘦小的男孩长得这么高大了,一时还真是认不出来。而且,他脸上很光洁,居然一颗痘子痘没有了。那时候他怕我们嘲笑他,看到我们就把脸给捂起来,逗得我们几个同学笑死了。

    既然是同学的弟弟,当然也不便再拿晚娘脸出来吓人,当下亲切地请他坐了下来。原来他是第一天来我们公司上班,就在隔壁的营销部任职,岁月不饶人,小豆子也大学毕业了呢。

    想起今天那几个丫头的反常表现,现在才搞明白,原来都去看帅哥了。真是无聊,我不禁翻起大白眼对她们扫视了一遍。

    要说那时候,我和寒蕊的弟弟算比较接近的,因为他从小学书法,很喜欢一些诗词之类的东西。而寒蕊却嫌那些东西酸腐,非但不教弟弟,还常损他。而我向来也喜欢,有时候会引导他去看些这方面的书,谈谈辛弃疾的豪放,李清照的婉约什么的,他对我很是有把子崇拜呢。

    假期只要去他们家,他都至颖姐姐至颖姐姐地缠着我,寒蕊曾言,这弟弟你带回去算了,对你比对我亲。

    后来大学毕业和寒蕊各自工作,联系就少了很多,再后来那家伙嫁了个出国留学的老公,就更见不到了。

    “至颖姐姐,我一来就在老板那里看到了你名字,所以就找过来了。那我上班去啦!”

    我摆出姐姐的样子:“中午一起吃饭吧,姐姐请客。”

    帅哥一走,我们那几个色丫头就又鬼祟了起来,终于壮着胆子呼啦围到了我周围。

    我装傻,故意不看她们,心知肚明她们要打听寒枫的事情。她们你推我拉,嘻皮笑脸

    地不走。唉,我叹口气:“程寒枫,我同学的弟弟,今年刚毕业的,来我们公司营销部上班。”

    她们明显不满足:“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们再不做事,我就报人事部扣你们奖金!”

    又是呼啦一声,死丫头们跑得一个不剩,闷头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