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好像很闲……”

    离开神殿没一会儿,凌晏便示意红裳停车,自己下马,也不询问,更不等白初宜发话便自行进了马车。枫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眉一笑,跟着上了马车,一进去就听到凌晏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调侃白初宜。

    红裳当然不敢拦两位主子,尤其是凌晏,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将两人的马拴到马车后,然后再次驱马前行。扬鞭前,她转头看了一眼风絮,风絮报以轻笑:“我只是来游玩的。”

    言下之意,帮忙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如果有需要,他也不会拒绝。

    对这个最好说话的主子,红裳没有质疑他的话,嘴角微扬,笑了笑,没有作声。

    风絮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善于谋略策划的人,只能在具体的执行操作上有所建树,事实上,在云白居中,他主要负责各项庶务,包括具体的经营事项,也是他在负责,宁湛虽然更擅长此项,但是,他要负责的事情本就很多,自然也没有办法兼顾太多,只能把握经营的大略方向,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对于凌晏要与白初宜谈什么,风絮也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如何尽快了结此事罢了。

    这些天,京都城内一直暗潮汹涌,看起来永寒的确成了众矢之的,但是,实际上,那些流言并不能真正伤到永寒半分。而桂郡之事也有渐渐平息地迹象,白初宜却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不但凌晏又奇怪又焦急,他们也无不如此。

    枫舞却不是为此事,见白初宜与凌晏都看着自己,她朝角落一坐。对两人一摆手;“外面风大,还是坐马车舒服,你们当我不存在!”说完就闭上眼,仿佛睡着一般。

    白初宜皱眉,但没有说什么,凌晏更加不在意,收回目光,接着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道:“你就打算顺其自然。等着看永寒与莫相互出招拆招?”

    凌晏的话让白初宜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却只是轻笑着摇头,并不肯说话。

    凌晏微哂:“那自然是不可能!”说着双手一摊,“你知道的,我带着天羽,我可不愿意遇上什么意料之外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白初宜失笑:“我地确没有做任何事情!”

    凌晏不解,随即听到她解释:“我不是为永寒而来,只是为了父亲对云间国主承诺,永寒是否有事,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凌晏对此很清楚。却依旧看着,等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处境,不过,目前,永寒的确是自顾不暇,那也就足够了!”白初宜笑了笑。安抚地言道。

    凌晏点头:“那么,你打算何时出手?”他只关心这点。

    白初宜摇头苦笑:“东西不在永寒手上……”

    “什么?”这个答案让凌晏一惊,连枫舞也不由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初宜。

    “我们的推测是错的?”凌晏皱眉,眉间全是不安。

    白初宜摇头:“不可能错的。”

    凌晏不解,听她很平静地道:“我们从没说那东西一定在永寒手上……”

    凌晏点头,想了想,还是低声道:“这么说。整件事情是神殿在背后策划地?”

    “既然那东西不在永寒手上,这显然是最正确的解释!”白初宜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凌晏的眉头更加紧锁:“我看不出这样做什么好处!”

    “那是因为他们还什么都没做!”白初宜冷言,“别忘了,北方三国的使节还没到!”

    凌晏立刻明白了。如果说天下哪一国的军力最强,无论是谁只会想北方三国之一的名字。

    ——无论是东岚,还是安陆,都可以称得上强国,但是,论起军力,一直与北原异族作战的北方三国才是各国中的翘楚。

    “……没记错的话,东岚与燕云地关系一直不错……”凌晏稍稍质疑了一下,却只见白初宜淡淡一笑,眼中有些许嘲讽。

    “是盟友,却未必同心。”白初宜摆手,算是回答了凌晏。

    凌晏皱眉,盯着白初宜看了一会儿,再一次道:“你就打算等着?”

    白初宜拿着离在手中翻转,笑道:“对,等着,等这趟水再浑一些!”

    凌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浑?”

    “别担心,永寒最大的一个敌人还没有出手呢!”白初宜拍了拍凌晏的手,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

    枫舞掩唇而笑,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却仍被凌晏瞪了一眼,她满脸无辜地耸耸肩,笑得更加灿烂。

    “晏,无论是安陆人还是他国人,针对永寒的人多了,我们不必担心他能脱得开身!”白初宜冷笑,“而且,安陆自己的麻烦也快来了!永寒实在是选了一个不太好的时间招待各国贵客。”

    凌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雪季快到了!”

    白初宜点头:“不愧是当过国相地人!”

    凌晏苦笑,殷与安陆相邻,气候相似,她都说了“时间”,他怎么可能想不到麻烦所在。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饥寒会让最温和的平民成为暴徒。以往,每年正旦前后的雪季是他最不得安枕的时候,民生、军备,半刻都不能放松,随时都有可能出事,安陆自然也是如此。

    十月已过半,接下来,最迟到十一月初,雪季也就要到了。

    “看来,他是对莫失望透顶,又对王位志在必得了!”凌晏了然地感叹。

    白初宜点头,片刻之后,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不想管安陆如何,永寒如何了,我最想知道的是血珠在哪儿!”说到最后,她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神殿……安陆神殿实在是个水泼不进的存在!

    这样一想,凌晏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了:“你可有头绪了?”

    白初宜摇头:“我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等……”最后那个“等”说得犹为不甘。

    凌晏也皱眉——又是等?

    “等什么?”

    白初宜闭上眼,轻声叹息:“等一个人的消息……”

    马车稳稳地停下,随后是红裳的声音:“少姬,折柳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