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扬鞭,直奔京城,冲进城门,天还没有擦黑。

    我让柳风先回“仙雨楼”,自己带月芽儿在街上转转,去钱庄取些银票,准备给月芽儿买些衣服和日用品回去。

    月芽儿从未进过城,对各种东西都很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乐不自禁。不知不觉,买了一大堆东西,两人手上抱满了,气喘吁吁走回去,累的够呛!

    我嘱仆人荣妈在我的卧房旁边收拾好一间房间给月芽儿居住,并交待下人好好待月芽儿。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让我很是同情,下意识的把她当妹妹看待,并没打算把她当丫环。

    月芽儿一直叫我小姐,我说叫我姐姐就行了,无奈她总是改不过口,也就由着她了。小丫头很聪明,我教她认一些字,没教几遍全记住了。原想教她些武功,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只好作罢!

    年前几天,带着月芽儿上街闲逛,遇到了寒焉与水木,让我灰暗的心情亮丽了不少。

    “小姐,快看那个老头,好怪!”我正低着头在看玉摊上的一串璎珞,月芽儿悄悄扯了下我的衣袖,小手指着前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正面对着我们站在一个小吃摊上,搓着双手乐呵呵望着面前的一碟小笼包,似是不知道从何下手。这老人长相和装扮都很怪异,头发乱蓬蓬的,随便扎了一个朝天辫,还有一些乱发垂在脑后,两撇雪白的胡子翘起,卷到了耳际,眉毛一条黑一条白,清瘦的脸上蒙着一层红光。

    再看那身衣着,让我忍俊不禁。一身灰色长袍直达脚背,腰上捆了一根红色的布腰带。上身外面套了一件短小的黑色马甲,前后左右全是大小不等的口袋,每个口袋上都系了一根细小的红绳,肩上斜斜横挎了一个红布背包,吊到了膝盖,随着身子的摆动,一甩一甩的。

    “师叔,您老坐下来吃吧!”背对我们坐着的一位姑娘伸手拽了拽老人的长袍。

    咦,这姑娘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莫非?

    我移步过去一看,轻轻笑了。

    “寒焉妹妹,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们。”果然是寒嫣姑娘,旁边那正在大口咬包子的正是水木公子,看到我,似是吃了一惊,一嘴包子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

    “啊,是珞儿姐姐,好久不见了,好想念你啊,还好吗?”寒焉回头一看到我,喜的跳起来,抱着我直乐。

    “我还好啊,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回‘蚕丝门’去了呢,怎么?打算在京城过年?”我边说,边笑着朝水木点了点头。

    “没回去啊,师叔说我们难得出来一趟,要留我们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呢。对了,姐姐,我给你介绍我师叔。”寒焉乐颠颠把我拉到那个怪老头面前。

    “这就是我师叔,‘飞虎’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上号称‘童翁’童不死的就是他,他身上那些袋子里装了很多好厉害的暗器哦。师叔,这就是聂姐姐,我和师兄在京城外结识的朋友,给您老说过的!”寒焉迫不急待介绍。

    “师叔您好!”我恭恭敬敬朝童不死老人施了一礼。

    “哦,你就是赠药给寒丫头的聂珞儿姑娘?嗯,不错不错!”童翁连连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盯着我,让我心里一颤,慌忙低下头去。

    这老人的武功修为一定不弱,那目光似乎能洞穿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我拉着月芽儿坐在寒焉身边,与他们寒喧了一会,聊了些别后的境况。

    听说我和柳风开了一家酒楼,童翁可来劲了,放下手里的包子,嘻笑着凑到我面前,象说悄悄话一样轻声道:“聂姑娘,原来那个气势恢宏的‘仙雨楼’是你们开的?老翁我早就想去大吃一顿了,你是不是可以请我们……?”脸上有着向往的表情。

    “好啊,只要师叔不嫌弃,呆会你们就跟我回去吧,想吃多久都行!”我很欣赏童翁的随意直率,满口应承了下来。

    “师叔,这,这不太好吧?多不好意思!”水木抬头望了童翁一眼,显得有点难为情。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聂姑娘不是你们的朋友吗?人家都答应了,你怎么跟个小娘们一样……”童翁瞪了水木一眼,丢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扭了扭腰,嘴里呵呵道:“饱啦饱啦,不吃啦,留着肚皮晚上吃好菜去,哈,有好吃的喽,走喽!”边笑边往前走去。

    “师叔,师叔,您……”水木丢下一块银子,嘴里喊叫着,追童翁而去。

    “嘻,姐姐,别理他们,我师叔跟个老顽童一样,最喜欢瞎闹,又贪吃,脾气怪了点,人倒是个好人。”寒焉嘻笑着挽住我胳膊,起身朝着二人背影处追去。

    “呵呵,我倒是挺欣赏你师叔的,活的快意!”我牵住月芽儿的手,饶有兴趣望着前面的一老一少。

    在街上东游西逛了一会,童翁叫着肚子饿了,催我快回“仙雨楼”去。我有点好笑地答应着,水木望望童翁,又望望我,一脸无奈,尴尬地抹了一把冷汗,我抿嘴强忍住笑意。

    回到“仙雨楼”,将童翁三师徒安排到二楼名“梅厅”的贵宾房,差月芽儿去找柳风来陪客。童翁却不安份,上窜下跳四处乱转,时而大笑时而叫好,象个天真的老小孩。

    “聂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师叔这人,就这样,呵呵,让小姐见笑了!”水木苦笑着向我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你师叔个性率直随和,我很喜欢的,水木公子大可不必介怀。”我微笑道。

    一会儿,月芽儿气喘吁吁跑来,说楼上楼下找遍了,都没见着柳风。这臭小子,上哪去了?该不会出去玩去了吧?

    我回头告诉寒焉他们稍坐,便转身下楼去了,到厨房吩咐给“梅厅”上一桌酒席,捡最好的菜上。又找到总管卓叔,问柳风哪去了。

    “珞儿小姐好,柳老板说上街采购点东西,一会就回来。”卓叔毕恭毕敬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