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即将到了尾声,各大人吃好喝好,君臣和睦的景象终于要就此结束,可就在这个时候,冯永之冯尚书颤巍巍的离开座位走到了殿中央,时洛眉毛微皱,似乎这并不是他安排的。

    自从前不久白鸿卿苏子钰二人从冯永之的府中寻到大量的蛊虫,皇帝至今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虽然冯永之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但是这话他说了没用,必须要充元皇帝相信才可以。

    就这几天,他胆战心惊的,苍老了许多,他今天站出来就是想向陛下求得一道圣旨,给他女儿一个退路。

    “陛下,臣想拼着这个老脸向陛下讨得一道圣旨,还请陛下念老臣战战兢兢为紫堇国的这些年,求陛下允了。”冯永之说着,长拜不起。

    宫殿里的各位大臣和家眷相互对望,这冯尚书的肚子里到底卖的是哪门子葫芦药?

    坐在前排的苏惠眨着大眼睛问她一边的冯佳佳,“姐姐,你爹爹求的是什么圣旨啊,会不会惹陛下不高兴?”

    冯佳佳看起来很得意,求的是什么圣旨,自然是她和时洛成亲的圣旨了,虽然两家都有意了,但是如果可以奉旨成婚,那会更加的风光的,她央求了老爹那么久,老爹果然是答应了。

    笼着袖子冯佳佳就想要告诉苏惠,可是望了眼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耳朵的夫人小姐,她哼了一声,转而道:“你急什么呢,我父亲很快就会说出来了。”

    冯佳佳不知道的是,他的父亲求这道圣旨不是为了让她有多大的面子,而是希望让这道圣旨成为女儿的护身符,他不看好自己女儿与时洛的婚事啊。时洛只是在利用冯佳佳让冯尚书替他,替皇子齐做事,这一点,他知道,可是唯独他的女儿却怎么都不相信。

    无奈,冯尚书只想为自己的女儿求道圣旨,这样万一以后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女儿和时府的关系也不会就此斩断。

    那边,皇帝已经开了口,道:“哦,想求什么圣旨,冯爱卿不妨直说。”

    “臣想求……”

    “皇上”,时洛在关键的时候站了出来,打断冯尚书的话,“冯尚书是想请陛下允他随军出征,但臣以为此举不妥。”

    冯佳佳呆愣了。収到时洛意味不明的一眼,冯永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哦?”充元皇帝望着殿前跪着的两人,来了兴趣,“冯尚书,是吗?”

    冯永之的手紧紧攥住,复又松开,再次攥紧,“是的, 陛下。”不是也得是,就算皇帝真的赐了旨意,可是惹怒了他,那个时洛也会有无数的办法让女儿不幸福。

    充元皇帝不是个糊涂的,他哪里看不出眼前这两位大臣之间的猫腻,不过,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这个旨意,朕不能允。冯爱卿,你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了长途奔波,这事,不可再提。”充元皇帝表现的十分关心属下。

    “臣 遵 旨。”冯永之拜地谢恩。

    宴会结束之后,官员女眷三三两两的往宫门外走去,苏宛和钱夫人最先出来,两人在宫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话,等着各自的夫君、哥哥出来。

    刘子通许是被苏子钰的那一巴掌拍的有些后怕,竟是官员中第一个出来的人,望见自家的相公,钱夫人笑着道:“苏姑娘,这里风大,要不你先去我的马车那里坐坐,在那里等你二哥也好,我还有好些话没和你说呢。”

    他们夫妻二人必定有他们二人的私密话要说,钱夫人的只是客气一下,苏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笑着问婉拒了,“这倒是不必的,你夫君既是已经出来了,我二哥想必也就在后边了,今日承蒙夫人多番照顾,苏宛再此多谢了,他日再登门拜访。”

    “什么你夫君的,我也不是什么爱拈风吃醋的主,再说,我就是崽怎么吃醋,但凡讲一点的道理,也不会吃你的醋,往日里 你怎么唤夫君的怎般唤就好,我夫君待你像亲妹子,夫妻本一体,我自然也会待你如亲妹的。”钱夫人人笑着道,这苏宛是个乖巧多礼的,若真的是她的小姑倒也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宛也不再说着客气恭维的话,“既是这般说,那就请嫂嫂快些上车吧,子通哥哥只怕等嫂嫂等的都心焦了。”

    “你这丫头,尽会打趣人。我也不和你虚礼了,记得来嫂嫂这里玩。”钱夫人拉着苏宛的手,更加的有点舍不得了。

    “嫂嫂快家去吧,你不疼惜子通哥哥的心焦,也要挂念家中的小侄子吧。阿宛他日定会登门拜访嫂嫂,到时候嫂嫂不嫌弃我就好。”

    几番推脱之下,钱夫人终于登上马车先行离去了。苏宛舒口气,立在那台阶之下。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就瞧见台阶后仿若有什么冒着莹莹的绿光,走近一瞧,却是几颗自会发光的小草,心里轻笑几声,拔下一株放在手里把玩就要往外走。

    “时洛,你站住!”听声音,像是冯佳佳的声音,苏宛的脚下意识的滞住,时洛,他不是说,他的心里自始自终只有她苏宛一人吗,为什么皇宫门口,还会有另一个女子光明正大的叫住他?

    冯佳佳使性子的一声叫喊过后,等到时洛真的停下了脚步,她反而失了气势,等时洛真的转过了身子,气势汹汹的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委屈的喵喵叫的小猫咪。

    “为什么不让爹爹求我们两个婚事的圣旨,为什么吗?”冯佳佳娇里娇气的发嗲,嘟着嘴巴控诉。

    苏宛看不见时洛本人,却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柔和。

    他说,“今日的时机不合适,万一弄巧成拙呢,佳佳,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

    被时洛的这一问,冯佳佳的委屈就化为了没有底气,她小小的道歉撒娇深怕眼前这个男人生气,“不关我的事,是我爹爹不让我说的,爹爹每次和你谈及我们的婚事,你总是往后拖,往后拖,我这不是怕嘛。时洛,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宛站在台阶后,握住那根草的手变为紧紧的攥住,时洛的功夫很好,她尽量的控制呼吸,她想知道接下来他还会继续说些什么。

    “好了,无事你就回去吧。”时洛站在台阶外,侧过去的一面脸上满是不耐,不愿再次多留,转身就要走。

    冯佳佳就算再怎么的被宠爱坏了,她再怎么的被时洛给迷住,但是今日求圣旨这件事,她再怎么的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时洛,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女孩子?”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冯佳佳这种占有欲极强的,更加的不例外。

    女人一旦遇到和情敌有关的事情,她有多爱那个男人,就有多大的防备心理和警惕心理。

    时洛心中已经是很不耐,但他还需要冯永之去替他做些事情,所以,面上依旧是柔情蜜蜜的,道:“怎么会,我自始自终心里都只有你一人。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就会派人去你家说媒提亲,你怎么就不信呢。”

    等到明年春天,你就该陪你父亲去地狱了,怎么就非要逼我早点动手杀你呢。

    苏宛手中的那棵会发光的草应声而落,呼吸乱了,心也乱了。

    我的心里自始自终只有你一人,你为什么就不信呢。这话,真的是好耳熟,好耳熟。她想信他,她也差一点就信了他,可是,现在她却又从另一个女孩那里听到了同样的承诺和解释。

    时洛曾在惠江的时候,就给过她一个人承诺,待她及笄之时,他要备好红妆相聘。她的及笄,是在春天,他的承诺,彼此都违约了。可是现在呢,又是春天,却是他给另一个女子的承诺。

    “什么人,出来。”时洛沉声道。呼吸一乱,苏宛就被时洛发现了,她慢慢的从台阶后走了出来,静静的望着他们。

    “是你。”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时洛确切的话,冯佳佳很开心,就连往日里十分嫌弃的苏宛都给起了好脸色。

    时洛在望见苏宛那一刻的慌乱,苏宛没有瞧见,冯佳佳也没有发现。

    “宛儿,等急了吧,走吧,回家。”苏子钰也不知在高高的台阶上站了多久是刚来还是早到,不过看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竟主动的和时洛打起了招呼,“时大人,我们就先走了。”

    时洛的目光一直汇聚在苏宛的身上,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和他太多的不得已,他袖中的手指僵硬的柞开、弹动,下一刻,他似乎就会冲到苏宛的面前,对着她嚎叫:我刚刚都是骗她的,你听我解释啊。

    下一刻,苏宛对着冯佳佳和时洛行了一小礼,面无表情的转身和苏子钰一起离去了。冯佳佳望着苏宛的背影,不满的和时洛抱怨,“这人真是的,好不识趣。”她都这般给她面子了,她竟然不知道领情,哼。

    时洛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了,这个选择他做的是对的,就算再做一次,他也会这样,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的闷,那么的疼?

    马车上,苏子钰拥住苏宛,按住她的肩膀道:“若是想哭就哭吧,有二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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