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一气儿的跑到了城墙下,喘着粗气叫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

    两个愣头小伙子相互交错的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听见有人叫喊,他们往城墙脚下望了几眼,其中一个就回道:“你是什么人?现在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我们不能开。”

    之后任凭乔七如何喊叫,他们俱是不理了。

    这也怪不得两个小兵,任谁看见一声黑衣的家伙也不敢放松警惕啊。

    乔七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主,没了生命危险的威胁,他干脆往墙角边一靠,对着那两个小兵打声招呼:“哎,兄弟,开城门前记得叫我一声啊。”

    说完,得意洋洋的把眼睛一闭,就在两个小兵诧异的神色里会周公去了。

    接连睡了一个下午又睡了整整一个晚上,苏宛只觉得浑身都睡得不得劲儿,懒洋洋的趴在厅房里享受着敛秋的敲锤。

    而此时,嗅到鱼腥味的张丽莉再次盛装打扮,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计谋。

    苏子钰已经穿戴整齐就要去上朝,经过厅房特意转了进去,瞧见苏宛的懒散样,只是笑笑,任由她去了。

    等到了午时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张丽莉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和苏宛一起共进了一顿十分诡异的午餐。二人心里各想着事情,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用来客套或者斗嘴,反而处的相安无事。

    吃罢饭,张丽莉也不离去,左一句又一句的和苏宛闲扯。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多的时辰,这才和苏宛道别,施施然的走了。

    等到亲眼瞧见张丽莉她们主仆二人离开了浅玉阁,拂冬这才走到了苏宛的面前,开始说她在外边得到的消息:“姑娘,您让我打探的已经有了眉目。京城里在这几年能过见到法度大师的,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姑娘,是冯尚书的独女,闺名唤作冯佳佳。”

    苏宛啜着手里的姜枣茶,心里千回百转。冯佳佳,她一个姑娘要那个令牌有什么用?她是替别人要,还是要金牌的人根本不是她?

    苏宛半翻个身,问道:“还查出别的人了吗?”

    拂冬摇摇头。

    可惜了,无妄不肯说出那个一直找法度讨要金牌的人是谁,要不然,肯定能从那个人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苏宛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理一遍后,吩咐拂冬:“去打探那个冯姑娘怎么就能见到法度的。还有,继续查京城里还有没有人常常往惠江跑的。”

    拂冬领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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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闲的与无妄下了几盘棋,又绣了一会儿的花,此时,苏宛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苏宛的性子属于恬静的那种,可是骨子里却又和苏子钰一样,满是倔强与不屈。

    她作为一个女儿家,能写出一笔秀丽的字就很不错了。可是她却从来都不认为因为是女孩家,就可以不用刻苦的练字。

    别人只看到了她女扮男装,混的风水生起,只看到了她才华飞溢,生来聪慧过人,叹一声若是男儿身,必成大气。可是,却没有看到她是怎样努力的。

    人们总是嫉妒那些活的恣意的人,觉得他们是上天的宠儿。殊不知,这些上天的宠儿曾是上天的弃儿。

    苏宛握着毛笔,手腕用力,已经坚持写了半个多时辰了。不论寒冬酷暑,每日坚持练字这是兄妹俩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么多年的坚持,她的字虽然依旧隽秀,却是笔笔画画都透着力量,倒是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写出来的字。

    念夏嘟着张嘴,不高兴的在门外禀报:“姑娘,那个张姑娘病了,她身边的红桃过来让账房支银子去请大夫。”

    苏宛把最后一笔写完,挥挥有些酸痛的手腕,道:“既是病了,就快些去请大夫。中午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立在门外的念夏很是瞧不上的样子:“当时就说要去请的,可是那个红桃不让,非要账房给她银子,她要自己去请。好像我们要害她们似的。”

    念夏性子单纯,有什么说什么,倒是长了一张利嘴。自从张丽莉和她的丫鬟一进了苏宅,她就瞧不上她们。都是些什么人家教养出来的,竟然明目张胆的几番勾引二少爷。只是念夏只要说她们主仆的坏话,都会遭敛秋的一顿斥责。

    当初明明三人都是一起服侍三姑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敛秋在三人的地位里最高,拂冬其次,而自己,却是个垫底的。虽然说还有个红枣,可是那个红枣整日里就知道做糕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而且糕点还不给自己吃一口!

    今儿个终于逮到机会,敛秋去服侍陈嬷嬷和那条老死狗了,拂冬也不知道去哪了,念夏开始把积攒了许久的对那对主仆的厌恶的话语,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顺便再埋怨敛秋几句。

    苏宛又重新摊开了一张宣纸,忽然起了兴致,想画幅水墨画,她倒是对念夏的话不为所动,只是笑道:“我看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哪有丫鬟背地里说客人坏话的道理,还一说一大堆。人家是扣了你吃,还是扣了你穿?”

    苏宛最不喜的就是背后搅人舌根的奴才,她虽然是笑着说的,心里却已经有些生气了。只不过念夏所说的是事实,而且也算是为了她和二哥好,这才没有要处罚她的打算。

    念夏回过神,明白了姑娘话里的意思,连忙跪下,磕头道:“是奴婢嘴太长了,奴婢知错。”

    “行了,”苏宛说着,第一笔已经跃然在宣纸上,出现一个弧形的轮廓,她吩咐道:“这次就算了。你去告诉账房,给她们支取十两的银子。然后让家丁去酒馆找冯掌柜的,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他,明白了吗?”

    莫名其妙的生病,还要自己找大夫,张丽莉,你安分了不到两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不作死就不行吗你。

    “是,奴婢知道了。”念夏应了声,姑娘看来挺厌恶那个张姑娘的,哼,看你们什么时候滚出苏宅!

    一笔又一笔,寥寥数十笔下来,一个男子的形象已经跃然于纸上了。苏宛笑着冲他皱皱鼻子:“随便一画,没想到竟然把你画出来了。便宜你了。”

    白净的宣纸上,只有一个皱着眉头的男子,总感觉太空旷了些。苏宛想一想,拿起已经凉了的槐花蜜茶,就势一泼,宣纸上顿时水雾一片,苏宛把毛笔沾满墨水,浓妆淡抹的勾勒几下,一个皱着眉头的时洛骑着一匹黑马,背景是水天连接融合的江流,几点鸦鹊,几片扁舟。

    “不错,这样才像!”苏宛很满意宣纸上的时洛,俊美高雅却又不失人气,没有了招牌式的微笑反而使人觉得更加真实。

    顺手在上边提了一手小诗,苏宛写下了七公子这个名号。

    不错,很完美。明天就把这个送给他,距离上次见他,已经有好几日了,还真有点想他了。臭时洛,也不知道来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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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房外的小道上,红桃拦住了欲走的念夏,咄咄逼人:“怎么才这么点银子,我说你家三姑娘也太抠门了吧。不够!”

    念夏被气乐了,伸手就要把那个银钱袋子收回来,道:“十两银子你还说不够?!我告诉你,我们家姑娘大方,这才给了你这么多!要我说,就该一个铜板都不要给你!你说你家姑娘病了就病了,我看她中午还蹦蹦跳跳的,就算病了,也是她自己作病了的,穿成那样去勾引二少爷,你当我们这些丫鬟奴才的眼睛都瞎啊?”

    说着,就用力的拽红桃手中的钱袋,骂道:“嫌钱少,那你就不要,给我,你给我啊!”

    红桃一把推开了念夏,朝着她啐了一口,“我呸,我告诉你,我家姑娘日后是要做苏宅的女主子的。等到时候,我就让姑娘把你给发卖给人伢子!”

    边说着,边护着钱袋跑了。

    账房里的先生出来瞧见,关切问道:“念夏姑娘没事吧?”

    念夏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朝着那个先生摆摆手:“没事,今天真够晦气的。就她姑娘那样,还想做苏宅的女主人?肖想咱们二少爷?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一通抱怨完,想起姑娘吩咐要去找冯掌柜的,忙与那个好心的账房先生说了一声,急急匆匆的走了。

    张丽莉所在的客房里,红桃与她的主子把苏宛连带她的几个丫鬟都骂了一通后,红桃把钱袋子捏在手中,为难的望着张丽莉:“姑娘,这钱也不够啊。”

    张丽莉在心里又把苏宛这个小气的贱人骂了几遍,这才一狠心,一跺脚,摸出脖子里的钥匙,转身抱出个钱匣子,用钥匙把它打开了。

    钱匣子里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银子和几张银票,还有些今年新出的金银首饰。那里边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苏枫赠与张丽莉的。每次打开这个钱匣子,张丽莉才能想到苏枫的好。

    她抽出一张五十的银票,依依不舍的递给红桃:“把这事给我办好了!记住,让大夫往重里说。”

    红桃伸手就要抽走那张银票,张丽莉忍不住的让手指用了用力。红桃几番抽拽,这才把银票从主子的手里拽了出来。

    张丽莉万般心痛的看着银票随着丫鬟一起不见了,忍不住的一阵咳嗽。她的嘴唇泛白,脸上烧的绯红,真真确确是病了的模样。

    难道,红桃真的是给她主子请大夫的?如果不是,她找大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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