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有白眼见黑袍人左顾右盼,便猜到他心中在担心什么。这种误会他苏大公子自然不会戳破,转而问道:“左边的那位,应该就是黑苗教的教徒,嗯,至少也是护法级别的人物,因为那只黑红相间的大虫子,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就是传说中的黑热红纹蛊吧?”

    “咳咳……”明护法勉强说道:“苏公子果然博闻强记,没想到贵院居然连千年前才露过一面的黑热红纹蛊都有记载啊。”

    “这虫蛊虽然久未现世,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它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想忽略都困难。”苏有白说道:“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祭炼未精,要不然等你把红纹蛊修成本命蛊,这一剑下去,可就要一尸两命喽。”

    “嘿,若真修成了本命蛊,你小子还能斩得断么……咳咳咳!”明护法强自反驳道。

    可这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让他把自己的话音给打断了去。明护法再也坚持不住,让出身位,老老实实躲在了木老鬼和大门四人的身后。

    这黑热红纹蛊乃是黑苗教五种天阶蛊虫之一,威力自然非同寻常,黑苗教徒得之无不以本命之法祭炼,也只有这般,才能发挥蛊虫的最大威力,用起来也最为得心应手。

    所谓本命之法,就是让蛊虫与教徒心神合一,融二为一,再无有人虫之别。

    尽管这么一来黑苗教徒肯定是外貌、心性大变,人不人鬼不鬼那是常态,可对于他们这些虫修而言。什么牺牲也阻挡不了他们对于提升实力从而带来快感的追求。

    明护法自然是用本命之法祭炼这黑热红纹蛊。可惜尚未大成。便无法以之御敌,也幸亏如此,要不然方才归一剑那手一剑西来斩断了蛊虫,也就等于斩断了明护法的生机。

    但是即便如此,接下来的战斗,心神受到重创的他,没有一两年的调养是无法继续培养新蛊了,更遑论参与战斗。

    归一剑。一剑西来,这个组合当真霸道无双!

    除了没有君子剑该有的儒雅俊逸之感,单论杀伐之势而言,整个应天书院倒是没人比得上这位新晋的关门弟子苏有白。

    就连七家玄宗之一的黑苗教内,身份实力都颇高的明护法,大意之下都险些丧命,只得靠牺牲蛊虫这种最令虫修不耻的代价逃得性命。

    可也正是如此,越发衬得木老鬼的手段诡异异常。

    “那您又是谁?”苏有白弃了已然知晓身份的黑苗教徒,转头问向以木桩代死的黑袍人。

    “别人都叫我木老鬼。”木老鬼倒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名号。

    “木老鬼?”苏有白低头好似自言自语,实际上脑中急转。最终发现自己确实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应该啊,那真言九字虽然只是简化版。可到底是有三分精髓,这种人物,不该是默默无名之辈!毕竟,真正的真言九字,千年之内,从未再听闻有人修成过!

    苏有白心中这般想到。

    “我想,我知道木老鬼的来历了。”

    突然,萧郎插口道。

    苏有白和贪狼两人闻言心中同是一惊,抬眼看去,发现萧郎的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显然方才不是他的妄言。

    木老鬼微微一笑,认定了萧郎是在诈自己,摊手回道:“这位小哥,哦不,是大圣堂的狼鬼妖君,那你说说,我是从何而来?”

    “你们管自己的家乡,是叫东瀛,还是扶桑?”萧郎一字一句,慎重说道。

    这一下,木老鬼、大门几人脸色惊变,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之色,稍显呆滞地望向萧郎,似乎是想知道这位妖君又是从何得知自己等人的出身来历。

    而于此同时,大门飞快的用东瀛语与木老鬼说道:“既然他叫破了我们的身份,那无论如何,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木老鬼也低声说道:“废话,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留下他!”

    他又接着说道:“单单一个苏有白的实力就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该死,怪不得他孤身一人就敢如此托大,而且那两个大圣堂的家伙比之我们的身手也只强不弱,如今我们就剩下五人,也不可能有援军,要怎么留下他们!”

    大门怒骂道:“八嘎,这个苏有白从一开始就是在戏弄我们么,明明有这份实力,刚才居然选择逃跑,而不是和我们正面作战!”

    “……”

    “佐佐木君,你赶快想个办法,如果现在我们的身份泄露出去,那对组织的带来的损失可能就无法估量了!”大门见木老鬼居然陷入了沉思而不答话,连忙提醒道。

    “你说的没错。”木老鬼神色一转,突然说道。

    “什么?”大门有些迷茫。

    “这苏有白若真是有这份实力,那根本就没有必要选择逃跑,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抓捕他手下的那两位异人,更不需要先用归一剑救下狼鬼妖君!”木老鬼说到这里,直接就变得如成竹在胸一般,脸色潮红一片。

    一方面是自信,另一方面,极限状态下使用替身术,所耗费的代价也不是常人想象中的那般小。

    “你的意思是?”大门也琢磨出来些意思,面露喜色。

    “苏有白方才那一招顶多只能使用一次,因为根本就不是他本来的实力,”木老鬼说道:“坊间传言,这苏有白加入应天书院还不满一年,就算那位张掌院认为苏有白的天赋和心性不错,把河洛书简以及一笔一剑都传给了他,可毕竟只有一年的光景,他就算天赋卓绝,也不可能完全掌握,所以,那一招必定是他以秘法强行逼出来的,不足为惧!”

    “至于剩下的两个大圣堂的人,虽然他们的身手不弱于我们,可用的手段我们都见识过了,再用出来我们也能有些准备,但我们的手段,他们可一样都没见识过,以有心算无心,我们一定能让他们吃大亏!”

    “嗯,佐佐木君,你说的太对了!”大门也当即赞同道。

    萧郎歪着脑袋,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以华夏的京都官话对苏有白问道:“刚才那招是叫一剑西来吧,你还能再使用几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