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望着镖局紧闭的两扇大门,手扬起在半空中,迟疑片刻叩响了门环。潘帮主与止风相视一眼,紧偎着珠儿,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沉重的木门并未上锁,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珠儿轻轻一推,竟敞开了道门缝,潘帮主心下一凛,连忙推开她,凑上前去打量镖局里的情形。

    偌大的院落空无一人,不远处的厅堂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似乎在召唤着他们。潘帮主深吸口气,扭头交代止风好生照看珠儿,昂首阔步推门而入。

    平时戒备森严的唐氏镖局此时异常寂静,潘帮主警惕地扫向四周,行至厅堂处清了清嗓子,倒背双手嘲讽道:“咱们既然有胆子来了,堂堂夜王怎么反倒扭捏起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潘帮主忍不住上前一步,只见神情得意的舞天罡满脸诡笑看着他:“潘帮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潘帮主冷哼了声,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快去跟你家主子通报一声,珠儿姑娘求见!”

    舞天罡见他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得意得很,怎肯放过这种数落他的好机会,不慌不忙的跨过门槛,揶揄道:“怎么,现在知道夜王的厉害了吧!”

    潘帮主咬紧牙关,微眯双眼冷斥道:“老夫没心情跟你较劲,识相的话,趁早滚得远远的!”

    舞天罡自然不肯让步,有恃无恐地讥讽道:“好大的口气。(电脑阅读从没见过有求于人居然还能摆出这副嘴脸,真是可笑!”

    “你!”潘帮主早就忍不下这口窝囊气,拳头握的咯咯直响,眸子里寒光一闪,人竟忽然不见了。

    舞天罡大惊失色。身子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只觉有人在他身后,将他一把拎了起来。舞天罡厉喝一声,反手一挥,淡黄色的烟雾顿时扑向潘帮主。

    潘帮主随即掩住鼻息,一记手刀猛然劈向他的颈项。舞天罡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没用地东西。不自量力!”潘帮主不屑地瞥了眼趴在地上的舞天罡,“老夫怎会再上你的当!”

    止风不明所以的看向明亮的厅堂,夜王绝不会轻易就范,为何派出这么不堪一击的对手呢!

    潘帮主正要抬脚,却听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心呼不妙,只见十余点寒星自黑暗中暴射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尽数钉入墙里。

    珠儿担心潘帮主会遭逢不测,正要挺身而出。却被止风拦下,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淡笑不语,仿佛对潘帮主极有信心。丝毫不怕他会被人击败。

    潘帮主毫发无伤地避过暗器的袭击,厉声道:“夜王,何必鬼鬼祟祟躲着不敢见人呢!有胆量就与老夫比试比试!”

    这时,一道青色身影赫然出现,他的脚步极轻,仿佛凭空冒出来似的,调侃的笑道:“潘帮主豪气不减当年哪!”

    “你是?!”潘帮主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平凡无奇的相貌让人看过一眼就会淡忘。但他身手不俗,仅凭步法就能断定他的功力属于上乘,“老夫前来是向夜王索要解药的,无关人等少来多管闲事!”

    青衣人淡然一笑,仍是步步紧逼:“夜王是我的主子,怎能说是多管闲事呢!况且。明明就是这位姑娘求见。你又何必横加阻拦!耽误了时辰,你可就后悔莫及啦!”

    潘帮主顿时明白了夜王的用意。但他怎能放心让珠儿独自进屋,于是冲着厅堂厉声道:“夜王,好歹你也是条汉子,还不至于跟个姑娘过不去吧!老夫甘愿留下应战,你就快点现身吧!”

    止风心领神会地拥着珠儿,疾步奔至厅堂。青衣人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略显讶异的嘀咕着:“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又不像蟠龙帮的弟子!”

    闻言,潘帮主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擅长易容地鲁长老,没想到你连声音也能变化,现在这副样子可是你的真面目?!”

    鲁长老暴露了身份,也不避讳,索性坦诚相告:“是不是真面目,还是等你打赢了我再说吧!”

    潘帮主数年来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只知他曾用易容术伪装帮内弟子,孰不知他本身也是假扮的,只为潜入蟠龙帮,做夜王的内应。一念至此,潘帮主不由怒火中烧,新仇旧恨都要找他清算,方能消解心头之气!

    潘帮主长身而起,鲁长老从容应战,他们二人旗鼓相当,一时之间谁也不能占得上风。止风大致看了两眼,心知鲁长老想要取胜并无胜算,便放下心来,陪同珠儿步入厅堂。

    乍见外人闯入,候在两侧的镖局弟子随即进入警戒状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止风视若无睹直奔里间,朗声道:“夜王,珠儿姑娘诚心求见!”

    外面发生的情形,坐在屏风后的霍清扬看得一清二楚,柔弱的珠儿被陌生人拥在怀里,顿觉胸口一阵憋闷:“你又是谁?!凭什么代她说话?!”

    止风从容不迫地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无名小卒,不值一提!陪同珠儿姑娘前来,只为抵挡蛮横无礼的下人,并无冒犯夜王之意!”

    霍清扬冷哼了声,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扭头看向珠儿:“想要解药的话,自己进来!”

    珠儿声音沙哑的应了声好,垂首绕至屏风后,止风虽然看不见屏风后的情形,仍是杵在原地不动,静静聆听他们的一举一动。

    霍清扬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珠儿,居然还会有心动地感觉。面对这种无情无义地女人,为何还会对她有所留恋,千方百计设下陷阱,不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么!

    珠儿察觉到他炽热的注视,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始终盯着自己地脚尖,不曾抬眼看他。

    沉默半晌,霍清扬忍不住冷道:“抬起头来!”

    珠儿身子一顿,依然垂首不语。

    霍清扬不耐烦的又道:“你不是为解药而来的吗?!”

    “是!”珠儿反射性地应道,故作镇定的迎向他的目光,“夜王,请把解药交出来!为此我愿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