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意乱:深宵怎么会来?

    这天阙门,不是他们凤遂之人的禁地吗?就算他是皇族,也更应该知道其中厉害,不能擅自入内啊。

    他,他来做什么?

    他现在怎么样?

    而我的面前,天遮,君怀袖,我,面面相觑。

    “他也来了,就差最后一人,”最终是天遮先开了口,他说:“帝君,你真的想这几个人再聚首吗?”

    我不明白。

    而他说的很慢,我明明听得很清楚。

    君怀袖没有开口。天遮说:“帝君,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你也不想再看这人间界……”

    “你走。”君怀袖忽然淡淡地说。

    “多谢帝君。”天遮答应一声,声音竟是异常的恭敬。

    他们是认识的,他对他的称呼……

    我惊得心都疼了,紧张地说:“君君,不要,不要放过他!”

    君怀袖不理我,只是对天遮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天遮看我一眼:“放心吧,他现在……是我的保命符呢,哈,哈哈哈……”

    他大笑。

    我大怒。

    而在无边的大笑声中,天遮身影一闪,消失在茫茫虚空里。

    “不!”我剧烈挣扎起来,大叫一声,“把红眼哥哥还给我!”我的声音刚落,自脚下,传来赵深宵略带惊喜的声音:“采衣?你在哪里?”

    他听到了我地声音。(电脑阅读

    而分明在同时。我另听到一个痛苦的声音沉沉地也随之响起:“啊……”难以压抑般的痛着。

    天……天啊……这么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君怀袖:“为什么要放他走,为什么?”愤怒地质问他。

    君怀袖看我一眼,只是轻轻地叹息。

    我忽然又想起天遮的话:“帝君?哈……帝君?”冷笑地看着他,“你是帝君?”

    君怀袖仍旧不看我,不知道是内疚。或者是不屑看。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我大声地吼。

    “我来错了。”他终于开口,淡淡地说。

    我一愣,仿佛有人打了我一拳,闷住:“你……”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是我来错了。”他继续淡定地说。

    我地鼻子都气歪了,同时心很痛。又气又恼又心痛,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对着这人大声地斥骂一顿。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想就这么捉住他死死地不放开,可是是他放走了天遮的,是他任凭天遮带走红眼哥哥的,我……我应该速速离开这坏心人吧,更何况他对我那么多的隐瞒跟不清不楚了声。

    “你去吧。”他幽幽地说。

    “你说什么?”我压着声音,气恼地问。

    “去吧。”他又是一声长叹,接着,双臂向前一送。又一松。

    察觉他要做什么,我先心凉。

    然后心痛。

    后来我恨。

    就算是要离开他怀抱,也要我自己离开,我不要你这般丢掉我的样子!

    然而我抗议无效。我已经坠落空中。

    人在空中,我回头看——他就站在那里,依稀是我认识的模样,君怀袖,可是又有一点不同,金光灿烂里,那张脸,有些不一样。依旧是温润风雅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凝视着我,几多深邃的模样,几许无奈地模样。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扔了我,感觉……很好吗?

    我不懂。

    人飘落空中。不停地向下。

    我忽地闭上眼睛:如果就这样毫无止境地落下去,落下去,在茫茫虚空之中老了,死去,倒是……也平稳一生。

    有多寂寞,不去想。

    嘿。

    “采衣!”有人近距离地大叫一声,声音激烈炽热。我闻言一惊,身体一抖睁开眼睛。赵深宵上前一步,伸手向着我的腰间环抱过来。

    我茫茫然看着他,半晌才叫:“宵……宵……”

    “采衣……”他喜得眼角晶莹,将我的腰一揽,向着他的身上压过去:“你没事,谢天谢地你没事!”他大声叫着嚷嚷着,全然不管这是在黑暗之地,只管喜气洋洋地说:“走,我带你出去,谁让你来闯这天阙门的?是母后么?你不要介意,我不在乎这鬼东西,只要你在就好啦,我们走,一起出去这里。”

    “宵……”我茫茫然看着他年轻的脸,心酸,鼻子也发酸。

    他竟对我这般好,这般重视,果然如我所想,如皇后娘娘所想,他想改认明蕊,是为了保护我。不然也不会擅自闯入这禁地之中,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幅失而复得的高兴样,不然,不然……

    只是我何德何能,要你这般深情相待?

    我站着脚不动。何德何能。

    赵深宵拉我的手,我踉跄前进两步。他站住,说:“别怕,走不动了么?啊,来来,我来抱你。”他急促地说。

    “深宵……”我吸一口气,望着他,忽然又蓦地抬头……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的眼神有异,赵深宵也发觉了,他十分警觉,只听得“当啷”一声,他竟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同时换了左手伸出,将我单手一抱,护在怀中,挺身向着黑暗看过去。

    “是什么?”我低低地问,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别人。

    “不用怕。”他却坚定地回答。

    我听着这声音,恨不得大哭一场。

    红眼哥哥走了,君怀袖把我扔了,却只有他在我身边守着,这少年,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不放在心中地少年,你何苦如此?

    “宵……”我不再去想黑暗之中来了什么,也不想其他的所有,将头*在他坚实胸口,眼泪喷涌而出,而我叫,“宵,宵。”

    “我在,我在。”他回答。

    “宵,宵……”我继续叫。

    “我在,我一直在。”他越发坚定。

    “别离开我。”我低低地。

    身子一抖,是赵深宵紧了紧握我腰间的手,他低头,凝望着我,泪眼朦胧中,他双眸晶莹,深深看我,蓦地他低头,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温暖的气息,一闪而过,而他地唇擦过我的脸颊,滑到耳畔,低低地叮嘱:“我,永世伴你。”

    我伸出手,控制要大哭的冲动,双手环绕他的腰间:宵,深宵,赵深宵。

    黑暗中闻风而至的,是藏在天阙门之中的阴灵。

    我察觉的出周围骤降的温度,冰冷地,仿佛置身冰天雪地的所在。

    赵深宵单手护我,一手仗剑,横在我身前。

    “是凤遂的未来之君……”

    “果然是……杀了,杀了!”

    “我好想要喝他的血啊……”

    “杀了,杀!报仇啦!”

    我听得到那些阴灵在低低叫着的声音。我*在赵深宵胸口,心底想着:是了,我知道了,这些阴灵,多数是历来进天阙门而枉死了的未来皇后之选,却都因为不是真正贵主而死在此地,灵魂不得超度,只能夜夜游荡在这黑暗之中,因此积了无数地怨气……

    忽然又想起了在神殿之中地红眼哥哥,只是不知道,他又是怎样,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如这些游魂一样。

    “谁敢近我!”耳畔是赵深宵的断然一喝。

    眼前宝剑闪出寒光,我眼见一个阴灵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赵深宵宝剑一挥,冥冥之中只听到“啊”地一声惨叫,那阴灵化成烟云消失无踪。

    赵深宵凛然不惧,挺剑站立,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

    ()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