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替赵深宵的手指涂上药膏,又用棉布包扎好。

    他望着我,微微地笑。

    “傻看什么,你不知道疼么?”我低声地骂道。

    “有娘子在替我包扎,又怎么会疼。”他向前凑过来,“你可知先前你不理我,我多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抬头,挑着眉毛问。

    “担心你再也不理我,担心你自己受闷气。”他喃喃地说了两声,眸子有些泛红。

    “多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别开脸不看他,“还不吃饭?”

    答应一声,拿起筷子,替我布菜。

    最初的相遇时候,他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我都不在意,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有口无心,也入不得我的耳,打动不了我的铁石心,只是……就如同在冰冷的地方住惯了,忽然之间来到温暖之处,总会有有一段难以适应的时期,一直到你适应了这种温暖,到最后回头的时候却蓦地发现,冰冷的地方,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偏生,在有温暖在的时候,我是那般的毫不在意。

    甚至以为累赘。

    其实若总是如此,又何尝不是我的运气。

    总之,这真是一件危险的事,而彼时我偏偏没有察觉。

    真是个笨人。

    晚上,赵深宵睡着。

    我轻轻踏步出门。

    月光如霜,洒落地面。

    我仰头望天空的月亮,脚下一踏,飞身而起。

    “你对他动心了?”君怀袖踏在树枝梢上,不看我,仰头看着天空。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失望吗?”我站在树下,*在树身上,闭着眼睛说。

    “不会。”他低低回答,“这个答案,又叫你失望吗?”

    “我不知道。”我微微地一笑,双手抱在胸前。

    “这个答案,也算是坦荡了。”他叹一声。

    “君君,”我叫道,“赵深宵是怎样的人?”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发觉,怎地却问起我来了?”他回答。

    “我只是,忽然想知道……”低头,望着脚下丛草,“那么温柔的对人,该是个好人吧。”

    树梢上那人忽然无语。

    我忍不住仰头去看。

    夜风中,他一枝独秀,白衣胜雪,又如莲花,夜色里哗啦啦迷了我的双眼。

    “对他产生兴趣了吗,这是你的进步。”君怀袖微笑。在良久沉默之后。

    “哈……”你总是抓住每个时机来推我一把,我又怎可上当,我不置可否应了一声,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

    “只是想看看你,有无违约而已。”他慢慢地回答。

    “那现在你看到了么?那请问君大仙,小妖表现如何?”我问。

    “不错。”他惜字如金。

    “我原本就不该指望你对我大加赞赏。”

    树梢一动,他说:“如果说只是跟在他身边做一只小小米虫的话,我的确是该大加赞赏你的专业精神。”

    这个人,讽刺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语调。

    我伸手挠挠头:“你不能要求我跟他同甘共苦,毕竟我不喜欢他。”

    “是……吗?”君怀袖轻轻笑,“嗯,你说的对。”

    “今天没东西带给我吃吗?”我又问,搓搓手。

    “没有,我以为他做的饭已经能让你吃饱。”

    “哦,你连那个都看到了?”我转过头,望向君怀袖。

    他微微一停,然后说:“只要是我想要看的东西,就都能看到。”

    “那你有没有想要看到我的时候?”

    “这个……或者,会有。”他说。

    “君君,”我静了静,低声叫。

    “什么事?”他问。

    “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你在怕什么吗?”

    “是啊,必须离得你远一些,”懒洋洋地,又说,“我在怕,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向我扑上来。”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

    我撇撇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少侮辱我的智慧。”

    “那你想做什么呢?”他问。

    “我……”我张了张口,却又不再做声。

    风一阵阵吹过。

    有点凉意,风中似乎带有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气息。

    忽然觉得此刻,纵然平淡,纵然两相无语,然而倍加珍贵。

    我想的,我想做的,都不是能说给人知的。

    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一一将他们实现。所以,君怀袖,你等着看。

    我不说,我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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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