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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完,任秋褆便垂下头低声呜咽。

    许可心看着他耸动的肩膀,上前将他的头抱在怀中说:“哭吧,将心中的郁结悲伤都发泄出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一起闯过难关!”

    任秋褆在许可心的怀中闷声说道:“我好恨,好恨呐!我想了两天两夜,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下的毒手!到底是谁跟任家有这样大的仇恨,谁又有这样大的本事,瞬息了解了一百多条人命?我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不要想了,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任家的事情你也许还不尽清楚,但要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血海深仇总有了结的那一日,一定会查出来的……”

    “真的吗……真的查的出来吗?可是,查出来了又怎样,报了仇又怎样?他们已经回不来了……”

    许可心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此时心中甚至是觉得庆幸的,她庆幸任秋褆那晚不在家,逃过了一劫,她庆幸他终于开始倾诉,慢慢走出心底的绝境,她更庆幸任秋褆没有被仇恨迷住了双眼、蒙住真心!

    渐渐的,许可心听到怀中的那个呼吸声变的匀长,任秋褆实在是太累了,在精神极为悲愤,思想极为紧绷的情况下熬了两夜,他的所有精力已经耗尽了!

    许可心扶着他的头,轻轻将他放倒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后,拉过薄被替他盖上,而后轻轻掩门退了出去。

    门外,马欢愉和任家的掌柜们都等在走廊上,见许可心出来,马欢愉问:“他好了点吗?”

    许可心说:“终于睡了,明天应该会好一些吧。”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欢愉说:“可心,你跟我们到账房里来一下,有事商量。”

    许可心跟着他们走进去,账房的桌子上叠了好几摞账本,都是任家的。马欢愉说:“这两天我和任家的几个掌柜、账房先生已经把任家生意上的钱款大致核算出来了,因为任家的生意很多都是由秋褆的叔伯们管事的,现在人突然去了,全都乱了套。秋褆的意思是将这些生意都脱手,能盘的就盘出去,补了手下个人的损失后,剩余的就只存现金现银在钱庄里。”

    许可心听完点头说:“现在任家由他做主,他这样做虽然会造成很多损失,但是也是无可避免的,你们告诉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欢愉说:“我们是在担心他会想不开自寻短见!”

    许可心一惊,问道:“为什么?”

    马欢愉解释道:“任家在外的生意受了大创,他一个人管理不过来所以缩减规模,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他却要我们将所有全部的生意都转手,包括福满楼也要卖,我们便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等什么都安排好了,便一走了之!”

    许可心被她说的心惊,十分不确定的说:“应该不会吧……他……他应该不是那种……自寻短见的人……”

    马欢愉悲戚的说:“哎,任谁家里遇到这样的惨事,都不能以常理做推断,我们实在是不放心他。”

    许可心站起来说:“那……那你们继续忙,我去守着他!”

    说完,她退出账房,蹑手蹑脚的走进任秋褆的房中,坐在椅子上*着床位守着任秋褆。

    任秋褆的眉头紧皱,睫毛扑闪的抖动着,看来正在做梦,依旧睡的不安稳呐……许可心就*在床尾看着他,不知是因为她自己的心情原因,还是因为事实如此,她突然觉得任秋褆英气俊美的面容在几天之内突然增添了很多沧桑感!

    她的指尖轻轻伸出,身子也跟着探出去,不由得想去将任秋褆的愁眉抚展开来。

    指尖刚要碰到他的额头,任秋褆突然睁开眼睛和许可心对视,许可心一愣,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任秋褆说:“你将我放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就醒了,后来一直想睡,却睡不着。听到有人走进房一直没有出去,想看看是谁。”

    “我……我是想来看看你睡的好不好。”

    任秋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看着许可心,脸突然红了。许可心见他异样,加之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鼻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爬在任秋褆床上的动作十分暧昧,她和他几乎是脸对脸了!

    许可心慌忙的站起来,连忙像床尾退了好几步,任秋褆这才坐起身。他见气氛尴尬,便说:“你回房休息吧,这几天你也没有休息好。”

    许可心脸红的往门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马欢愉的话,急忙转身说:“我一走,你……你不会做傻事吧?”

    任秋褆有些意外她会问这样的话,反问道:“什么样的啥事?”

    许可心忧虑的说:“你将任家的生意尽数转手,像是要切断所有的羁绊,欢愉姐和各位掌柜都十分担心你。”

    任秋褆苦笑道:“帮我转告他们,我任秋褆再没用,也不会在血仇没有查清楚之前自寻短见,我有我的安排,让他们安心吧。”

    许可心点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安排,不能告诉我吗?”

    任秋褆想了一下说:“我昨天已经派人去京城联络我的二叔,我在江阴等一个月,一个月后不管凶手查未查出,我都会去京城。爷爷和爹以前总认为我是小孩子,他们也许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但是二叔不一样,他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我必须去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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