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正刚用手机把破坏的地方都拍了照,还有凶器也收好准备带回去检查。

    “看来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临走时席正刚对我说。

    “我会保护自己的,今天谢谢你!”

    他沉默了片刻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弃追求这件事情,这样也许能让你远离危险。”

    “谢谢你,可是我的朋友处于的境地更危险,我必须想办法毁掉钻石。”

    我也许真的像罗云说的,有时候就像个疯子,事情越是危险蹊跷,我越是要弄个水落石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已经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拔掉。

    席正刚说:“这件事已经属于我们警局的行政范畴,我会尽心追查,你自己务必小心!”

    我应了下,又说:“席警官,王小狗如果坦白了些什么,能让我知道吗?”

    “你是直接受害人,你有权知道真相,到时候还必须请你到警局指证和协助调查。”

    “好,谢谢。”

    与席正刚暂别之后,我去了秋剑医院找贺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贴了胶布。贺医生冷冷地问:“怎么才分开一天就受伤了?”

    “有一个混混想杀我。”我说。

    贺医生睁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我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贺医生听了冷峻的脸也显出了焦虑,说:“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你不是很危险?”

    “我想是的。”我淡淡地说,“不过……,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青木的。”

    贺医生有些激动:“谢谢……,可是你,还打算去找私家侦探调查这件事情?”

    “当然。”我十分肯定。

    贺医生吸了口气:“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不上班啦?”

    “我可以跟院长请假。”

    “算了吧,你要离开医院,秋剑伯伯是不会同意的。”

    不管贺医生怎么劝说,我都坚持不要她陪同,一方面是因为医院需要她,另一个原因是她需要照顾青木,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从内心会觉得愧疚的。另外我也不打算告诉罗云,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凶险万分,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神秘而已,恐怕背后更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目的,拉他进来只会增加他的危险,所以我决定整件事情自己一个人承受下来,万一我有什么不测,陈氏金华还有罗云可以继承。

    我驾驶着我的那辆跑车,在一个偏僻老旧的民宅,那个地方不方便停车,我就将车停在了外面,自己走了进去。

    这里真的算是人烟稀少,以前应该是集体民宅,但随着开发年轻人逐渐搬离,只剩些老弱病残还住着。这里还有许多空着的住宅,平时半掩着门里面空空荡荡,有传说到了晚上许多孤魂野鬼就喜欢在这里积聚,因为人气少阴气重,这听上去倒像跟鬼有关的恐怖小说题材。除了老人也有些租客,因为人迹罕见所以这里的租金极其便宜,许多刚来城市淘金的人就选择在这里住下,可以说这里也是鱼龙混杂。

    我在这七拐八扭的街道走着,门上的门牌号早已腐朽根本看不清楚,我手上虽有席正刚提供的地址,却根本无法找到确切位置,我妄图询问这里仅有的居民,可那些老人已经老到连我的说话声都听不清楚,更别说让他们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正漫无目的的游荡,心里犯愁,经过一户半掩着门的空宅,突然听到里面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我往半掩的门看去,里面有几个人影聚在一起,还有一个人头半伸在门外,那脸孔看起来很年轻,他发现我在看他,一下缩了进去,里面便没了声音。

    我心里升起了一丝警惕,总觉得这附近的氛围说不出的奇怪,我才路过那扇门十几步的距离,身后猛然扑过来一个人,紧紧箍住了我的脖子,那人使的劲很大,看样子是想将我绊倒在地压在身下,可他料错了,我陈松不是一般女孩儿。

    他的这招绝无任何格斗技巧在内,全凭蛮力。我抬脚往他脚尖狠狠踩去,他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趁他手腕略松之际,我用手肘撞击他的肋骨,他吃疼身体弯曲,我顺势扯住他的手臂给他来个过肩摔,这是柔道的一个经典招式。那小子被翻身摔到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我耳后又生起一阵风,一个黑压压的身影扑了过来,我侧身躲过,还接着他扑上来的惯性给他加了一把力,眼看着那人的脑袋朝一旁的墙壁撞过去,只听“哗啦啦”一阵砖粉纷纷掉落,那人脑袋已开了花,血咕咕往外流。

    我左右两边又紧接着冲过来两人,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生气了,反手一拳打往右边,一个转身给了左边那人一脚,那脚刚好踢在肚子上,三下两下把两人打趴下了。一共四个穿得五颜六色的混混在地上哼唧,我拍拍双手灰朝他们走去,他们竟吓得不敢动弹。

    “喂!”我叫了一声,那几人竟从地上转个儿跪了下来,拼命向我磕头,边磕头边说:“姐姐饶命,我们几个不识抬举,看姐姐开着好车来,想着姐姐就是一个女人,想……”

    “想干嘛?”我吼了一句。

    “想抢几个钱,别的啥都没想,谁知道姐姐这么厉害,我们捅了马蜂窝,不不不,……是闯了仙女宫,得罪了仙女姐姐。”

    那几个还在磕头,我吼了下:“别磕头了!”那几个人立即停住,却还是跪着不敢起来。

    我从我身上的黑色防风马甲的内侧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好几张拿在手里,说道:“我要找个地方,你们要是告诉我,这些钱就是你们的。”

    那几个混看着我手中的花花绿绿,咽了下口水:“姐姐要去那里?这里我们几个都熟。”

    “冰谷侦探所。”我说。谁知我一说完,那几个混混面面相觑,接着都笑了起来,我有些恼怒,说道:“笑什么笑,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

    那几人不敢再笑,其中一个说:“是有个地方,不过不是什么侦探所,就是一个卖牛肉面的。”

    我愣了下,心想这几个混混应该不会骗我,问:“怎么走?”

    “这条道走到底右拐,然后第二个街口再左拐,就到了。”

    我扔下钱,临走时对那几个家伙说道:“你们要是敢骗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不敢,不敢。”那几人得了钱喜笑颜开。

    我按照小混混说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果然是一家普通的面店,门店极小,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冰谷牛肉面”,走进去装潢也极普通。整个店堂最多三十平米,里面只稀稀拉拉地放着三张桌子,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服务员坐在店内打着瞌睡,他翘着一只脚,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我心里觉得纳闷,但也可以确定是这个地方无疑,因为席正刚给我联系人名字正是“水冰谷”,很奇怪的一个名字,又水又冰,给人感觉寒冷冰凉。可这不是应该是私人侦探所吗?怎么是一家面店,难道这个水冰谷先生开侦探所生意不好改做牛肉面了?不过用名字取名牛肉面也有点不伦不类,“冰谷”这么高冷的词,跟充满烟火气的牛肉面搭配,真让人觉得奇怪之极毫无食欲。

    我在狭小的店堂张望,因为过道空间实在太窄,我不小心踢到了一张椅子上,发出“砰”的响声,本来这一下本没什么,可这里实在太偏僻,店里又没有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显得尤为剧烈,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果不其然,刚才还打盹儿的服务生,猛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妈呀!怎么回事?”他睁眼开看见了我,揉揉眼睛确定眼前确实是一个人时,问:“你是谁?”

    我心里好笑,开店做生意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我说:“这不是冰谷牛肉面吗?”

    服务生倒是知道笑脸相迎,对我说:“您要吃牛肉面?真不好意思,您先稍等下,我去厨房看看师傅在不在”说着就移动着小碎步走到后房去,我真佩服他能在那么狭窄的过道穿梭自如。我心里觉得好笑又好奇,这么开店怎么能留住客人。

    过了两分钟,服务生回来冲着我说:“师傅在呢,牛肉面马上就来。”我愣了下,不过这时我肚子的确有点饿了,心想吃碗面再找人也不耽误,就冲他点点头。

    服务生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来了,笑盈盈地说道:“您请慢用。”

    我用勺子喝了一小口汤,咸咸甜甜的,并没有多大特色,牛肉偏硬显然炖的时间不够。我摇摇头正想放下筷子,突然左耳方向感觉异样,那种感觉就好比你能感觉到有人在那个方向看着你,一般人都会这样的经历,而我感觉比一般人要来得更敏锐。当然我的左边并没有人,我假装还还在吃面,眼睛余光注意到左边入口旁边有扇半掩着的小窗,我左手握住汤勺,手腕暗中蓄力,猛然发力往那窗口的缝隙飞去,汤勺飞速穿过缝隙,只听到“咣当”落地破裂,伴随着“哎哟”的呼喊声。

    我飞身跳过那些桌椅快速推开门,发现窗后是那个服务生和另一个捂住额头的家伙,那人身材不高,皮肤偏黄,看不出年纪,猜测的话估计在三十五上下。他本应该带着眼镜了,但被我扔出去的汤勺砸落了掉在了地上,镜片碎裂了,额头渗出血丝。那服务生有些惊慌失措,扶着那人叫道:“师傅,师傅!”

    那人穿着厨师特有的白大褂,我有些气恼,抓住那人胸口的衣服提到跟前问:“你们偷偷摸摸到底想干嘛?”

    那人倒没那么紧张,笑嘻嘻地说:“别生气,我们就想看看你吃面。”

    我更生气了:“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面里下了药,等着我被迷倒然后拉到后厨做人肉包子?”我一气随口说,可仔细一想心里却不寒而栗。

    那人慌忙摆手:“没,绝对没下药,货真价实的牛肉面。就是我这店常年没几个人光顾,好容易来了一个,我心里太激动想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此次来的目的,我松手放开那人,问:“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要老实告诉我,不然刚才的事情我可不会罢休。”

    “你要问谁?”

    “水冰谷,水先生。”

    那人顿了一下,我怕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边:“水冰谷。”

    他忙蹲下找到那幅破裂的眼镜带上,看了看我,挺起胸膛说:“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