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政雅早早地着手于安排秋闱的事情。(手打小说)为了确保温婉能够顺利进入殿试,在监考官的选择上尤其慎重再三,最终选了太傅为主考官,的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为监考官。并不是说他觉得以温婉的学识会考不上,而是温婉的几次科考都不太顺利,而且他以前参加武状元考试的时候,就曾中过阴招,所以便忧心有人不喜女子为官,会给温婉暗中下绊。

    皇宫里耳目众多,纵然苏政雅再小心翼翼,他经常半夜潜伏出宫与温婉幽会的事情终还是被人知晓。作为辅政重臣,尉迟绉佯作并不知晓苏政雅与温婉之间的前缘,趁机向太上皇进言。说道皇上已值弱冠之龄,理应择妃立后,安其心性。不然任其胡作妄为下去,唯恐会紊乱皇室血统。

    太上皇点头称是。他是知道苏政雅与温婉的那一段往事的,不过他也知道尉迟绉有个孙女尉迟雪夏,是陪着苏政雅一路打回京城来的,也算情义深厚。而且尉迟家又是大士族,实力雄厚,立她为后也是明正言顺,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只是既然尉迟绉没有明说,他也不主动提。苏政雅那个性子,他虽然不熟,也是早有耳闻。若是硬是来个不买帐,到时候下不了台,他这张老脸上可不好看了。

    尉迟绉走后,太上皇便遣人去请了苏政雅过来,说道:“你继承大统已经有一段日子,如今朝中太平,百姓安泰,你也该纳妃立后,早立皇嗣,以安民心。”

    自继位以来,这个话题便从未停歇过,苏政雅也早已司空见惯,而有应对之策。“父皇放手让我治理朝政,家国兴亡,社稷安康,都负于一肩。我颇感责任重大,终日兢兢业业,不敢放松,实在无心顾及其它。纳妃之事,还是等我熟悉朝政后再”

    太上皇沉吟片刻,说道:“纳妃之事,延后再提倒也无妨。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还是理应早立为安。”

    苏政雅点头附和道:“父皇说的对。皇后乃一国之母,必须品格端方,性情高洁,知大局,识大礼者,方能母仪天下。所以必须慎重起见,草率不得。”

    太上皇称是,随即又说道:“我听闻尉迟左相有一孙女,少有奇才,聪颖过人,容貌也是清丽无匹,可以为后。”

    “父皇说的是雪夏?”苏政雅并不意外。

    “正是。”

    苏政雅说道:“父皇有所不知,雪夏素来与司马的感情比较好,与我则是以兄妹相称。我正准备等朝中平静之后,便将雪夏认作义妹,封为荣国公主,再为她赦造公主府。”

    “这个……”苏政雅这么一说,太上皇倒不好接话了。“那皇儿看着办吧,只是皇后的人选,还宜早定。内务府那边,也及早吩咐下去,早日拟定名单,以供挑选。”

    司马嘉候在院外等得苏政雅出来,见他一脸坏笑,便知有事情不妙,从旁问道:“皇上有何喜事?”

    苏政雅“嘿嘿”笑笑,回身揽上司马嘉的肩,说道:“司马你立功了,重重有赏,你想要什么?”

    司马嘉淡淡地说道:“想要知道真相。”

    苏政雅便将方才之事说与他听,不等他有所抗议,便抢白道:“你若也有意,我就给你们俩赐婚,顺势再给你加官进爵。你若是看不上,我便为她另外挑个驸马。总之,这事你得先替我顶着。”

    司马嘉叹道:“陛下有旨,臣不得不遵。只是雪夏属意的可是皇上你,不立为后,怕有后患。”

    苏政雅无所谓地说道:“最多不过是皇位不保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马嘉淡淡笑笑,不置可否。

    温婉近日来一直在家中温课,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恩科。水玲珑经常带着小肥过来串门,陪温婉说话解闷。柳氏看着小肥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心里很是喜爱,抱孙心切,不免催促温婉,希望她与苏政雅能早日得成正果。

    虽说西王府那边,让小世子认在温娴膝下,但毕竟不是温娴亲生的。谁知道那孩子是什么来路,将来会不会被亲生母亲给认回去,柳氏心中始终有些芥蒂。所以她将抱外孙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温婉的身上。但是明明大局已定,好事也应该近了,偏偏当事的两个人都不愠不火。一个不册妃,一个不谈婚嫁,真正让人看着着急。

    随着秋闱的临近,应试的全国各地士子都纷纷聚集到京城,于是各个书社文馆的活动也密集起来,文会一个接着一个。水玲珑担心温婉每天闷在家中会闷出病来,便邀她出游,顺便到文会转转换换心情。

    滔滔江水,青青子矜,文人士子云集的香江之畔,自来是望京独有一幕风景。文人志士在此评诗论画,交结好友。闺阁千金们也会趁这个机会前去寻觅佳婿,毕竟这些士子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会中举入仕,成为朝廷新秀。就算中不了举,能参加京试的至少也是各地的青年俊杰,人中龙凤。

    同样的,来文会的闺阁千金,大多出自名门望族。贫寒之士,若得蒙有权有势的千金小姐科考事半而功倍不消有甚者,自此平步青云,也未为可知。所以,温婉与水玲珑一路走来,便遇上不少以论诗为名前来搭讪的士子文人。水玲珑非常热衷于向他们宣扬温婉的才名,以及曾经入仕的经历,结果引来一堆的围观群众。温婉正苦于脱身,适时有个小厮挤进人群,作揖说道:“温小姐,我家世子有请。”

    温婉听到“世子”这两个字便陡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曾经的林佩元如今已经是西王爷,不再是“西王世子”了。事到如今,自己心中居然还留了这样一个槛,无法跨越。跟随那小厮登上江边的画舫,习习的凉风从江面上吹来,带着清新的水气,夹杂着从岸上传来的笔墨香气,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感觉。

    “温小姐请。”

    流连在江上清风中的温婉回过神,俯身进入船舱,原来这船的主人竟然是南王世子欧阳凌枫,同时在场的还有平江侯府的小侯爷沈君逸。他们热情地邀请温婉二人坐了,关怀了一番彼此的近况。这几人也算是年少时候的同窗,阔别多年,如今重新聚首,叙起旧事来,颇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滋味。

    相谈甚欢,沈君逸忽然提及:“对了,沛霖的画舫就停在旁边,我去唤他过来。”

    温婉的神情一动,抬头间,沈君逸便已经起身出得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