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儿回到落溪峰时,李弘人马已退。到了天明,安排直升机解来郑无经。李曼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郑无经人前却面露骄傲,昂头道:“三姐有言,雪阵宜守不宜攻。李弘性燥,难当大任,才有此劫。无话。”李曼儿即令带出雪阵,押至西岭大道交向怀忠处理。两峰之上,一天防范未敢松懈,到天黑仍不见有进攻的迹象。到了天亮,石正道:“以李弘的性子,必定不会就此罢手。”李曼儿道:“我恐他会带兵走落溪河谷,绕我身后。要是果真如此,也就好了。”木慧道:“李弘要是走落溪河谷,两天才能绕到补济站。我去落溪河谷看看。”

    木慧去了一回,回来道:“河谷内并无移动不明物体。但隐约有些杀气。”李曼儿道:“虽是如此,也不得不防。”即电告郭详明,要求二千援兵。又叫沙劲松、安国良回葫芦峪大营接兵,叮嘱道:“要是李弘果然偷袭补济站,只断其后路就可。”二人领命,飞马回了大营。

    稍时,童语荷押粮上来,李曼儿又拉住道:“今晚李弘有可能绕过落溪河谷,偷袭补济站。童帮主可将补济尽数送到两峰之上,要是李弘到,不必恋战,留个空营给他就是。”童语荷笑道:“我赌李弘必到。”一天之内,将补济尽数送到两峰之上。

    到了天黑之时,木慧又起身往落溪河谷查看,回来道:“果有两千物体移动。”李曼儿大喜,即令按照约定行动。李弘、薛定二人绕到了补济站,见无人发现,都大喜。李弘道:“老弟与我压阵,我冲上去,砸它个稀烂。”提着大锤,上前将护栏砸开,人马往里就冲。童语荷等人也有准备,稍一交手,佯装不敌,丢盔弃枪,往后就撤。李弘二人毫不费力占了补济站。

    薛定往粮库内一看,见已空空如也,急叫李弘道:“不好,中李曼儿的计了。”李弘道:“老弟何以知道?”薛定道:“粮仓无粮,必有准备。”李弘道:“事已至此,无所谓有计无计。天黑时,会知孙详,前后夹击,务必一战而定胜负。”薛定道:“稍时敌军必由葫芦峪杀进。我带一军截住,先拖到天黑。”二人分别引兵,前后防守,令蚁兵站内发炮相助。

    稍过一时,沙劲松、安国良果从葫芦峪方向攻来,童语荷也重新杀了过来,两军乱战,枪炮齐发,山谷狭窄,伤亡甚众。到了天黑,李弘叫小蝙蝠传信给孙详,约着合攻两峰。薛定遂令一小队人马阻击沙劲松、安国良部,汇同李弘向前进攻。孙详也按着约定时间,再次启动雪阵,一时就见鹅毛大雪从天而降,督人马杀下山来。孙详身体硕大,不敢过近,只在半山腰中以巨弩射击。

    木慧在落溪峰上,见孙详下山,急对李曼儿道:“巨猿已经下山,正可攻击。”李曼儿道:“木姑娘可攻其上盘,我攻其中盘,石正攻其下盘,先克孙详。”三人即抄左右,绕过下山人马,直奔山腰,突袭孙详,距其十米内,始见其原身。

    孙详发着巨弩,又取两侧大石乱砸着,见三人攻来,急取出链子锤来。那锤重八百斤,链长百余米,左舞右旋,三人都不能近。李曼儿急取出手枪来,连发数枪,打在孙详身上如同搔痒。石正见了,显了火形之身,往里就进,见着孙详的大锤,手中双锤用力一磕,身体被震出十余步。木慧见了,起原身飞在空中,朝孙详脸上欲啄。孙详大手空中一抓,险些抓住。木慧大惊,不敢再往里*。

    李曼儿回首见两峰战事压力太大,忙叫石正道:“助我一臂之力。”身体跃起来,直奔石正而去。石正心领意会,双锤一接一送。李曼儿剑一般飞向孙详,穿过铁链,正到胸前,长剑就势插进孙详胸口。那孙详皮厚三尺,全然不觉,反伸手来抓李曼儿。李曼儿见了,急现了水形之身,紧紧贴住孙详。孙详大手一抓,李曼儿却滑向一头,又冒出头来。孙详大怒,将链子锤一丢,双手来抓李曼儿,想一撕两半。石正见机,即纵身向前,将孙详的链子锤抱住,往孙详的右腿上一缠,显了元神,双手又抱住孙详的右腿,尽力一扳。孙详立不稳,往前仆倒,手里也将李曼儿松了。

    孙详这一倒,翻了数个跟头,压倒二、三百个喽罗兵。腰间的尖塔也压的纷碎。刹时间,雪阵的幻象不见了,孙详的真身显露无遗。两峰之上,都看得清楚,立即火炮齐发,炮弹雨点般落了下来,任是孙详皮厚,也炸个纷碎。李曼儿、石正、木慧三人随后冲杀,众骷髅兵、草头军和蚁兵乱作一团。文佳、文华也是得了李曼儿的吩咐,阵前召唤同伴。不过半个小时,一千人马已杀个干净。李曼儿、石正二人随着从两峰穿过,直奔补济站。木慧则飞入高空,俯视战场,查找逃敌。

    李弘、薛定见雪阵消失,知孙详有难。又闻蝙蝠来报,才知孙详已死。薛定道:“我们兄弟被围,只有冒死杀出,先回雪峰,再做打算。”李弘道:“兄弟可断后,我往前冲。”薛定道:“李兄当后面督军,我先上。”不等李弘回答,取只弩枪在手,左手以盾护体,带着人马往前就冲。那薛定盾牌上,暗藏九十六只飞镖,手把中有机关,按即发射,伤人无数。

    此时正值天黑,有利于薛定,两军交战,各冒枪林弹雨,寸尺必争,拼死厮杀。两峰之上,有西门谷等驻守。两峰之间,有童语荷阻路。李曼儿、石正又各带一军,两侧袭来。薛定一晚上,连冲了四、五冲,都被击退,人马死伤还剩五百余人。

    李弘见天色近亮,心中火起,谓薛定道:“要是待天明,我们兄弟二人必坐以待毙。兄弟可再冲一阵,我后头显原身,以野牛阵攻之。”薛定也无它法,再聚起人马,再往外冲。李弘则显了原身,一分二,二分四,分出一千零二十四头野牛来。薛定将人马两边一分,李弘低头怒向前冲。

    童语荷正引军激战,突见薛定人马一分,几十米远处冲来大群野牛,忙喝叫快躲。众人急闪,独贾礼中了流弹,行动慢了,被野牛群践踏而过,踩成了肉泥。薛定随后冲了过来,打开一个决口,从两峰之间冲上了银雀峰,上了雪顶。李弘因野牛死伤百余,犹伤自己,收了分身,坐地疗伤。薛定即设了两道战壕,以备再战。

    李曼儿等合兵一处,将雪顶围住,知道伤了贾礼,不由伤心,问童语荷道:“我表哥心里一直是爱着童帮主的。”没等李曼儿说完,童语荷就道:“我手下兄弟,战死的非并贾礼一个。”李曼儿见了,不好再言。

    天一明,李曼儿即令炮火猛攻雪顶。炮火覆盖了整个山顶,李弘、薛定都抬不起头来。小蝙蝠也传来了信,朱金凤要二人速退往月阵。李弘道:“叫喽罗们都骑在背上,边冲边打,往东坡下去,不愁出不去。”薛定道:“敌东坡势重,而南坡人少,宜向南而转东。”李弘道:“事不宜迟,这就下山。”当下将原身分了身,薛定等人都跨在牛背上,手持弩枪,往南坡先冲了下去。

    守南坡的正是石正,见了也急现了元神,张开利口,挥舞利爪先伤野牛,一气扳倒了几十个。李曼儿也后面跟了上来,双枪并举,又打死不少。薛定见了,急抽身回头迎战李曼儿。一个弩枪,一个双枪,只在野牛群里或藏或现,互相射击。野牛群冲下山来,转向山东坡,眼看着要进松子林,剩余不过半数。

    童语荷查点手下兄弟,见风云骑又死四人,不由大怒,抄路飞步绕过山来独自挡在前方,手握大枪,只等牛至。一个草头军先举枪射击童语荷。童语荷将枪一横,将子弹档开,侧身让过,一枪挑死一头野牛。薛定看见,手中盾牌开关打开,数只飞镖直奔童语荷前胸面门。童语荷急让过,手中的枪朝薛定掷去。薛定一挡,将弩枪震断。石正这时正好扑了上来,伸手抓住了野牛的后腿。薛定没注意,一头抢下野牛来,也被野牛群踏践而死。牛群过了松子林,入月阵之时,不过还余百余只。李弘总算保住一命,逃入月阵。

    朱金凤见李弘伤势甚重,也未加责备。李曼儿则清理了战场,见文佳、文华召回的蚁兵约有二、三十人,也感到心慰,即将战报抄给郭详明及中州政府各一分。即留沙劲松、国良安二人带兵驻守在松子林棋盘岭入口,深挖战壕,多架铁,广设路碍,等待时机攻入月阵。又将葫芦峪大营重新往栖凤坡扎营,与郭详明重新合兵一处,另将众蚁兵妥善安排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