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由基一个人出去喝了一碗羊肉汤,忙里抽闲,又想起一事来,忙打手机给胡梦蝶,一问才知,李有才尚且未走,就要作罢。胡梦蝶却不以为然,笑道:“何事?”钱由基笑道:“不过想着送几个小钱罢了。”胡梦蝶笑道:“那好,半小时后你来吧,我在家里等你吃饭。”钱由基笑道:“你不要捉弄我,就是打死我,这个时候也不敢来。”胡梦蝶笑道:“爹亲娘亲不如钱亲,你放心,我打发他去,你来就是。”

    钱由基深恐胡梦蝶再戏弄他,将车停在远处,悄悄摸上楼去,见无人,这才放心进去。钱由基见屋内陈设,又与往日不同,皆是玉雕瓷器,古玩字画,知是从李有才身上赚来的,笑道:“好个所在,要是孙猴子到此,怕也不去取经了。”胡梦蝶笑道:“我的儿,见了丈母娘,怎么还大咧咧的,不怕我不高兴。”钱由基笑道:“我倒把望着你是那。”

    钱由基就沙发坐下,细端详一番,笑道:“自打到了人间,一天三餐济养,各色补品喂着,这肤色比往日细嫩多了。”胡梦蝶道:“我的儿,也别耍贫嘴,你娘我不缺这个。说吧,找你娘何事?”钱由基笑道:“你们倒是一对,这才多久,就把旧时的习性带出来了。我找你,不过是送些小钱罢了。我朋友开家酒店,有一批小姐,新入行的多,不识情趣,有劳给点拨点拨。钱上好说。”

    胡梦蝶看了几眼,道:“一口价,十万,低了免谈。”钱由基道:“这口张的大点了。”胡梦蝶笑道:“我现在的身价不同以往,没个几千万,还买不了我。要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还不去那。怎么,连这点路费都不想给?”钱由基连道:“别说了,我认了。”胡梦蝶笑道:“我的儿,看你这神色,八成美人到手了吧?”钱由基笑道:“正想着谢你,又怕她见了你再恼,也就没敢。”

    钱由基接了胡梦蝶到了汉唐大酒店,先叫摆桌酒菜。将李家仁、白灵、老丙都叫来坐陪。胡梦蝶将小姐叫齐,看了看,问几句,即摆手都叫出去,回头道:“大凡男子,先悦目后悦情,这里面,大家闺秀没有,小家碧玉也稀,不是太僵就是太活,僵了无趣,活了太俗。”钱由基鞠一躬道:“李老板就指忘她们吃饭那。胡姐一言中的,就有劳了。”胡梦蝶摆摆手道:“好罢,我就给她们说道说道。”不要说,一连三天,胡梦蝶各抽出半天的空,将些旧日风月场上的规矩、手段一一说了,将钱也收了,好吃好喝罢,起身而去。不要说,众小姐也是受益非浅,也不在话下。

    钱由基也不陪着,早早回了金帝雅写字楼里,见李曼儿尚未回来,就把秦世宝叫到一旁问道:“打听出来没有,郭详明叫你嫂子去何事?我要是直接问了,她必又恼我。”秦世宝道:“细处却没打问着,嫂子去时,陶局长多半也到,也不敢太近,就听又说又笑的,不知聊些什么。”钱由基道:“若真是这样,我倒也能放心。”二人闲来无事,秦世宝冲两杯茶。钱由基道:“孙冬生最近如何,可还记恨旧事?”秦世宝笑道:“这人记吃不吃打,早忘了。昨天还给我提起,那天请请哥。我说哥是大量重才之人,倒不必如此。”钱由基道:“你可见过他的那位老情人?”秦世宝笑道:“我倒见过一次,虽是老徐娘,人却打扮的时髦,描眉画唇的,有几分风韵。”钱由基道:“明天一早,你叫他来,我委他到大酒店公关部当个助理。”秦世宝笑道:“这是为什么?”钱由基道:“就冲他的老个老情人。我虽未见过,也能猜出个**不离十。现在虽说没想好,将来或许有用,也未可知。”秦世宝笑道:“这小子正为当面首没脸,这下,他就得意了。”约莫天近黑,李曼儿才回外归来,钱由基也不问去向。二人一同在外头吃过饭,遂携手同到江城花园住所。

    进了门,钱由基情不可遏,张口索吻不休。李曼儿自从练了游凤归林之后,不知不觉间春情易动,一时也心荡神游。二人亲妮阵子,钱由基听手机响,到楼下接了,却是万清平,忙问何事。万清平笑道:“钱老弟,入庄以来,稍有收获。又值年关将至,将一期小利汇来,留钱老弟过节小用。”钱由基笑道:“兄弟虽不富,还不差这几下,万兄何必如此。”万清平笑道:“多是不多,公司开张,没几百万怕是周转不过来呀。钱也不多,不过五百二十万。我吃五十万,四百七十明天打你帐上来。”钱由基也正缺钱用,只得谢了。

    钱由基才回到楼上,又接到一则短信,一看却是副对联,上联是:

    几番春秋,寒窗灯下,勤读书,多奋斗,却从来一事无成,仔细想想,凭长论短,都是李有才。

    钱由基看了大怒,忙给李曼儿看。李曼儿这时手机也响,也是一则短信,内容一样,不由皱眉。钱由基道:“不要说,这必是潘金龙捣乱。他不过仗着牛部长,这才将地要去一半。我们还未动手,他倒先出招了。小曼,你想个下联,我发给他。”李曼儿道:“他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我写下联。”一时在手机中写好,发给钱由基。

    钱由基一听大喜,见写道:

    几多冬夏,圣贤书中,从良知,行善举,可就是一应皆无,四处瞧瞧,说真道假,尽是牛得贵。

    钱由基笑道:“如此不必我们骂,就有人骂了。我再缀上,潘金龙先生大作才好。”钱由基先发给众兄弟,足发了百余条,都叫乱发下去。

    那知短信却不是潘金龙发的。自代兴波被困,李雄深夜而至,师徒俩就想主意。正无奈间,却见钱由基发来的短信,登时大怒,到里间叫出余招招道:“你可曾收到钱由基那厮的短信?”余招招道:“才收到。牛部长看了,不定会气成什么样那。他即不仁,休怪我们不义。往后,不必再留情了。”潘金龙愤愤难平。

    李雄道:“眼下不必和他计较。当务之急,只得冒风险打开一个决口,救你师伯出来。你速叫人往九龙川,将地形、人员情况打探清楚。”李雄叮嘱罢,起身而去。当下潘金龙将众兄弟都叫了起来,言明此事,各自结伙去了。褚刚却见潘金龙脸带烦燥,遂留下问道:“何事烦恼?”潘金龙道:“钱由基那厮编短信咒我,影响甚大,故此烦恼。”一时把手机内容读给褚刚听。褚刚道:“兄弟欲如何?”潘金龙道:“钱由基不死不快。”褚刚道:“杀人了事,此下策。我有两计,不需动手可叫钱由基自乱。”潘金龙大喜道:“十二哥请讲。”

    褚刚道:“钱由基有一兄弟,叫张道平,因手上功夫麻利,人称妙手。自持有才,见当初一班兄弟皆有重用,自己仍是跟班的一个,心生怨气。只需施舍点小利,我可说动他为内应。此一计。”潘金龙道:“此事凭十二哥一手操办。”褚刚道:“钱由基不过*着方冠中一张招牌而已,手下并无多少能出力的。能出头的,也不过牛千叶一人。若除钱由基,可先去牛千叶。牛千叶此人重财轻义,从他身上图计不难。”潘金龙道:“我也早有此意,容我细想。”二人说会子话,褚刚出去。

    余招招打内屋出来笑道:“若叫钱由基、牛千叶反目不难。”潘金龙反手将余招招抱在怀里道:“如何不难?”余招招道:“说不难就不难。你将心思放在大事上面,这等小事我来处理就是。”潘金龙道:“你也凡事小心了,出门记得叫小武,要防着钱由基使坏。”二人言罢,同去里屋休息。少年思春,不免又行起儿女之事,且不细表。

    第二天一早起来,余招招叫上孙小武先行去了。众兄弟也各自回来,将情况说了一遍,潘金龙依言画了草图。将晚时分,李雄又到,看着十分疲惫。潘金龙即叫厨师上菜、摆酒。稍时问道:“师父,怎么如此疲惫?”李雄道:“石正那厮正毁我山洞,我在星月洞外一场恶战,幸得把骷髅兵、草头军大半带来。”潘金龙道:“都在何处?”李雄道:“骷髅兵现在不远处藏身,草头兵尽在我手上。地形察看的如何了?”

    潘金龙将草图拿出来道:“从地图上看,九龙川只有东南、西北两条路。东南方向有大队警察,由陶越霞领队。西北虽也有警察驻防,却是两山挡路。这样,出谷的路就有三条。每条路上,不过二十余名警察,武警一队,总数不过五、六十人,另有当地村民约百余。”李雄道:“攻易退难。那条道路好退往铁峰山?”潘金龙道:“龙角谷路险难行,虎口谷路虽宽,却多树木大石,行人不多,平川谷最好走。路虽不同,但都可撤往铁峰山。”李雄细观一阵道:“虎口谷路虽远,一路多有山岭,可择此处打开决口。你且带路,我们师徒二人再去观察一番。”吃罢饭,潘金龙开上车,沿小路到了虎口谷外。

    此时虎口谷漫山是人,两天的搜山,已搜到临近九龙川的谷口,各队拟定天明汇齐,再由西北进九龙川搜索。潘金龙一个人下了车,四处转了转,见警察、武警装备平常,只有一队武警未带枪械,都背着喷火器、油料,度欲火烧代兴波。潘金龙看罢,必里早吃一惊,回到车上道:“师父,若拖到明晚,难保师伯活命。”把看到的说了一遍。

    李雄道:“且回去计较。”师徒二人回到武校。李雄道:“我带着着骷髅兵、草头军悄悄入谷,汇同你师伯后,由虎口谷打开决口,一同往外冲。你带着你的兄弟们,可暗伏在谷外接应。每人除蒙面外,务必撤些狼尿,以防误伤。”潘金龙道:“师父放心,徒弟当一死拼。”李雄道:“不可。我若出谷顺利便罢,若也被困谷中,此命也休。你可暂时安时守分,等你三师伯到。你三师伯到时,大队人马必到,再报此仇不难。”李雄叮嘱罢,即起身点上骷髅兵,放出草头军,待月圆之时,沿山路往虎口谷而去。

    潘金龙则叫上众兄弟,也依计装扮,也赶往虎口谷外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