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锋,你……”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度复杂而惊异的神情。

    许啸锋放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做选择题,我能做的只有填空题而已,你要答案,这就是唯一的答案。珩儿,我要马上和你结婚,从今天开始,叶珩儿就是我许啸锋唯一的妻子,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我都要争取每分每秒,让你做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啸锋……”

    珩儿眼中涌出了热泪,仿佛极悲之后的极喜,是啊,只要能和最心爱的人结婚,就算他们婚后的快乐只能持续一分一秒,她也无怨无悔。就算受到比倩儿更严酷的惩罚,她也不会感觉到苦痛,因为她能像平凡的女孩一样做他的新娘,已获得了沉沦中最大的救赎。

    婚礼在牧师的主持下,就这样举行了,一个匆忙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亲眷,有的,只是教堂里的一对新人。许啸锋第一次穿上了白色西服,珩儿也是第一次披上雪白的婚纱,尽管一切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那种感觉却依然很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不知道怎么的,我穿上西装总是感觉别扭,还和以前一样,珩儿,是不是很难看?”

    许啸锋与珩儿交换了廉价的结婚戒指之后,不时低下头看着自己这身打扮,傻傻地摸着头。

    珩儿为他再次整了整衣领,飞着红霞的脸,笑得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蝴蝶兰。“傻瓜,不管你穿什么,在我眼里,你始终都是我的王子,永远也不会变。”

    火热而深情的吻,交换着彼此的誓言。当牧师为他们拍手微笑的时候,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那是一幅多么完美的画面。这一天,谁也不知道许啸锋与叶珩儿去了哪里,而幸福的一刻,仅是他们两人在彼此的世界里分享……

    若梵走在缭绕的云雾间,自下凡与珩儿及许啸锋见面之后,她便暂时没有去观察下界的情况,只等约定的日子到来,好带珩儿回到天国。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话似乎少了很多,除了履行她自己的任务,几乎没和别的天使说过一言一语。一向在众天使中处于弱势地位的珩儿,却在她面前表现出了坚强的一面,无疑震动了她的心。她想起了曾经的倩儿,当珩儿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时,分明是和倩儿一样的神情,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危机。

    “若梵,最近的你好像心事重重啊。”

    冷漠的声音逼近了耳畔,若梵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在天国能用这种略带挖苦的口气和她说话的天使,也只有“权天使”夜樱。

    若梵没有理会她,因为她尤其清楚夜樱的性格,夜樱平时不会来找她,若是找她的话,准没一件好事。

    “怎么了,又不愿意搭理我?”

    夜樱冷笑道。

    “若梵,我知道你在关心珩儿那丫头和那个姓许的小子,我真搞不懂,上次倩儿就让你这个大天使头痛了,这次是珩儿,上帝为什么还会把相同的事交给你去办呢?我看你这副模样,一定是比倩儿的事更加难办,对不对?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夜樱的话让若梵猛然转过头来,平静的表情瞬间变作了严肃。

    “这是上帝交托给我的任务,你要是还知道自己是权天使的身份,就不要插手!”

    “大天使果然是大天使,难怪让所有的天使都又爱又怕呢。好,既然你这么不给我这个朋友面子,我也没必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没办法把事情圆满解决掉。”

    夜樱冷笑着背转过身,抖了抖丝质的衣袖。

    “不过话说回来,我来想告诉你的不是珩儿的事,是倩儿。”

    “你说什么?”

    若梵不禁一怔,自从倩儿经过了五年禁锢的生涯,终于变成普通人之后,连身为大天使的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境况。而如今的夜樱却说有倩儿的消息,自然是非常吸引她的话题。

    夜樱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说:“若梵,你果然还很关心倩儿,我也就是看在你这么关心她的份上,才会专程来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傻丫头去了韩国之后,果真再见到了崔银翔,她好像真的唤醒了崔银翔的一点记忆,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说的是真的?倩儿让崔银翔想起了她?怎么可能?上帝的咒语不可能会被人类破解啊!”

    若梵惊讶地望着夜樱的脸,心中却是暗暗出现了一丝惊喜。尽管这是她无法猜透的事,但如果夜樱所说的是事实,崔银翔既然能依稀记得倩儿,莫非是他们的爱感动了上帝?一种莫名的激动流窜在她的身体里,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小心地不让思想被同伴察觉。

    夜樱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帝的想法我们天使怎么能猜测得到?但我想实话实说,倩儿变成了普通的女孩子,的确是我们天国的一大损失,因为她毕竟是上帝最宠爱的棋天使。至于珩儿,你最好把她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我可不想由我夜樱去处罚那个多余的家伙。”

    “我知道你的想法总是跟着上帝效仿,上帝不喜欢的天使,你同样不喜欢。可是我告诉你,珩儿是一定会回天国的,她不像倩儿那样倔强,她承受不了那种惩罚。”

    若梵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一点把珩儿带回来的把握也没有,但为了不让夜樱插手管这件事,她必须这样说。

    “好,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喔,不,应该是坏消息才对。珩儿那个丫头,我可是一看到就觉得碍眼呢。”

    夜樱一面继续着尖酸刻薄的言语,一面拂袖朝着别处走去。直到她走远了,若梵才在旁边的雕栏前坐下,思绪却纠结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