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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下个纬度……下个纬度依旧是原点。爸爸是从北京去到台湾的,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一定怀抱着满腔的热切希望。尽管他已经无法再回到故土,但我却代替他完成了他的心愿,我到了北京,下个纬度正是北京啊!这不是悲伤的乡愁,爸爸他是早就看到了回家时的喜悦,对,就是这样的!”

    “珩儿,弄了半天,原来你爸爸是北京人啊!那这么说来,你也应该是北京人而不是台湾人了。”

    许啸锋这才恍然大悟,珩儿原来并非台湾本土出身,和骆岩一样,也是从北京去到那边的。且说骆岩去到台湾是因为骆文君和冯大虎的离婚事件,可珩儿和她父亲常住台湾又是为什么呢?珩儿是一个非常能藏住心事的女孩,因此他不会去主动询问她,她若是愿意把心事对他吐露,就自然会说。只是他开始觉得,这个少女身上的谜团应该总有被解开的一天,他等待着,不过即使永远解不开,她也依旧是他最爱的人。

    “啸锋,其实关于我爸爸的事,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爸爸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

    珩儿轻轻闭上眼睛,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从我懂事开始,我和爸爸已经住在台北了,他只跟我说过,我们的故乡在北京。可是,我每次问起爸爸从前在北京的事,他都不肯告诉我。他只是一心教我下围棋,平日里还很喜欢画画,每当他指导我下棋的时候,都会对我说:‘珩儿,记住爸爸的话,千万不要和职业棋手下棋,也不要做职业棋手,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那样说,但是我却知道,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直到现在都牢记着他的话,不和职业棋手下棋,也永远不会做职业棋手。

    “我和爸爸相依为命,在台北的郊区过着差不多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只有我们父女俩,但我却从来没有感到过孤独。直到有一天,爸爸的病情恶化了,那时已经是业余7品的我,再次参加了业余段位的考试,成为6品,也好多参加一些比赛,把得到的奖金积攒起来,给爸爸治病。后来,我认识了骆岩,得到了他的帮忙,我肩膀上的负担的确减轻了不少。可爸爸的病据说是年轻时就惹上的,加上他多愁善感的个性,他的身心已经完全疲惫了。一年之后,骆岩没有再来找我,而爸爸也就在第二年去世了,他临终前终于告诉我,他在杭州有个朋友叫林之韬。

    “于是,我安葬爸爸以后,就坐船去了杭州,到三潭棋社找到了林叔叔。但奇怪的是,林叔叔虽然是爸爸的朋友,却也不肯告诉我爸爸以前的事,就算我再怎么旁敲侧击,他也知道我是在套他的话,一心要隐瞒。后来我渐渐想通了,我不再去询问爸爸的事,只是秉着一颗热爱围棋的心,在林叔叔的棋社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因为把孩子们培育成才,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爸爸生前是那么喜欢下棋,我想他在天之灵看到我在培育未来之星,也一定会感到欣慰吧。”

    “珩儿……”

    许啸锋凝视着她秀丽的脸庞,仿佛已看到了她那颗透明的心,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他不愿见到她哭泣,只能用这种办法来阻止。

    “啸锋,现在我的事你也明白了一些吧。或许我真的很自私,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像根迎风就会倒下、柔弱的稻草一样,我甚至害怕你的肩膀稍微离我远了一点,下一秒钟我就不知道会被风吹到什么地方……”

    她无助地*在他的怀里,就这样*着,感受着他的温暖,他的力量,像一株渴望着炽热的蝴蝶兰。而程语曼的影子,在许啸锋心底已经越来越淡,珩儿终于再次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扉。的确,他当年也深爱过程语曼,却从来没有过这般强烈的感触。他真想把珩儿当作珍贵的蝴蝶兰一样呵护、溺爱,只因这个女孩,从初见的刹那,就已让他刻骨铭心。

    “珩儿,不管你是台湾人也好,北京人也好,即使你就像韵秋姐讲的故事里那样,是什么女鬼、狐仙也罢,我都不会放开你。我不会说那种优美的词句,不会为你摘星星、捞月亮,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我的力量和自然相比真的太小太小。只是你生命中缺少了什么,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寻找,即使无法令你满意,我还是会那样做……”

    两个人影,在小小的亭子里,被偏西的阳光照着,拉得好长、好长。而池塘里的睡莲,像是知趣地悄悄合起了花瓣,在即将预示黄昏的天空下,静静地收拾起落在花朵和叶子上的一串串水珠,把清澈的水化作明晨的美丽。

    夏天,或许是许多北京人都渴望来临的季节,但这个夏天并未给冯大虎带来快乐。相反,他心中到现在还在无声地下着雪,许啸锋虽然从围甲开始到现在都经常陪伴在他身边,那种感觉却始终无法代替骆岩在他心中的地位。并非他喜爱儿子比徒弟更多一点,而是血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许啸锋始终无法带给他。偏巧,下周北京队将面临主场作战,第一场则是对阵浙江队。冯大虎实在有些害怕再次看到这林之韬和骆岩并肩站在一起,怕自己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桂雅非常清楚他对骆岩的思念,也知道冯大虎给骆文君写了信。从信寄出的那天开始,她几乎天天都要打开信箱看一遍,很是理解丈夫的心情。可是到如今,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信箱仍旧空空如也,别说是信,就连一张广告纸也没有。她不想再看到丈夫伤心,于是悄悄打了越洋电话到美国给儿子冯逸舟,诉说了骆岩的事。冯逸舟早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对于骆岩出现在北京的事,他不但没有异议,反而很开心,甚至想赶快回国来见见这个哥哥。桂雅听儿子如此说,也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若是逸舟回家,即使骆岩不肯认他做弟弟,至少还有个儿子能让冯大虎的心情好些。况且,冯逸舟已经医科毕业,有回国的打算,以他的学历和技术,绝对是各家医院争抢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