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我回到学院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在意,我也并不知道我到底离开了多久。我在寝室自己的床上沉沉的躺了下来,对面的大疮正悠然的哼着小曲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其他的几个人正簇拥着李时尚说着什么,自从上次李时尚在班级公然的喊出“坚决反对建院罚款制度!”“坚决打倒建院的邪恶领导!”“坚决打倒走以罚款为目的的建院制度!”“不罚款万岁!真理万岁!学生万岁!”等口号后,李时尚就成为了建院被罚款者的精神领袖。此前学院又公布了一部分一门与三门不及格的学生名单,于是更多不及格的人对李时尚产生了崇拜,这些崇拜李时尚的“粉丝”们被称作“时尚先锋”。

    在一件件变态的事件发生之后,这个傻x竟然也成了偶像。

    “没关系,我找个时间去联络‘红色血腥’,然后把这帮老师统统的‘揍死’!到时候我们就不用交什么钱了。”李时尚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这时候老桂拖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时尚,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你知道我也三门不及格了吗。”老桂推开门走了进来。

    李时尚与几个他的“时尚先锋”们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老桂。

    “都很惊讶吧,我是交了学费的人,结果也被罚款五万。我想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致抵制这种借故乱罚款的行为。”老桂一脸的哭丧与刚毅夹杂在一起。

    “怎么连你这交了学费的人也给罚款了呢!学院真的疯了?”一个“时尚先锋”说。

    “他没和学院‘混明白一旁的大疮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悠然自得的说,他的口气中充满了蔑视与自我陶醉。

    次日大疮立刻跑到校财务室诚惶诚恐的交上了全部学费,并十分张扬的大声在财务室喧哗——其实大疮虽然恶心,但并不是个喜欢大声喧哗的人,他这次的喧哗不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交了学费而已。从财务室出来的时候,大疮一眼看见身披着西服的军哥正一边剔牙一边上楼。

    “院长好!院长好!”大疮立刻侧身站在楼梯的一边,一边鞠躬一边的问好。

    “啊……?”军哥吃惊的看着大疮,似乎被大疮搅乱了思绪,而后军哥则十分厌恶的“嗯?”了一声,似乎在表示对大疮突然大叫并问好的厌恶,大疮则理解为这是军哥对其的关心。

    “院长好,鄙人叫邵大疮,为了坚决拥护学院英明领导的号召,坚持走以罚款为目的的具有建院特色的伟大道路,刚才我把所欠的学费‘全’都交上了。”大疮一边点头鞠躬一边将那个“全”字重重强调的说了出来。

    “好……很好……”军哥对着大疮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大疮的肩膀并说了一句意味极其深长的话。“‘邵大疮’——这名字我记住了,你交完学费的事情我也记住了。”

    这件事情成了大疮经常用来宣传自我“本领”的传奇素材。此外在大疮的猛烈动员下,“痔疮膏”们都纷纷的上缴了学费,每次上缴学费的时候大疮都无一例外的要跟去大声喧哗一番,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这些人交学费的原因是由于他的有力动员。

    自从建院出台新的罚款制度以来,开会动员大家上缴罚款成了家常便饭。这次的会议是几个班级在合堂一起开的,会议还没有开始,大疮就已经开始疯狂的“开起会来”。

    “你们不要和学院对着干了……这样有什么好……罚款都是你们自己活该,谁让你们没跟学院‘混明白’呢?像我——”大疮做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一些的动作,并将嘴巴扛到了脑袋顶上。“……我连军哥都混明白了,你们知不知道——军哥曾经拍着我的肩膀亲口对我说‘‘邵大疮’——这名字我记住了,你交完学费的事情我也记住了。’——我从来不怕罚我的款……就因为我混的明白吃得开……”几个“痔疮膏”立刻鼓起了掌声,大疮则从座位上站起,然后学着伟人的样子挥着手。

    这时候合堂突然静了下来,这次进来的依然是“性彭的”。

    “大家安静,今天的会议不长,我主要先说明下——从现在开始,每隔一月就要进行一次考试,不及格者照例罚款。”“性彭的”的刚说完,台下一片喧哗声。

    “安静,还有件事就是公布几个上学期不及格的人……这几个人以前学院一直没公布过。”“性彭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纸上的名单。

    “好!我们都盼着这一天呢!”坐在第一排的大疮慷慨激昂的表达着自己的忠贞。

    “你说什么?”“性彭的”有些惊诧的问。

    “没什么,又要大快人心了,我们这些人看着破坏学院纪律的人被‘绳之以法’就觉得从心底里的那么痛快!”

    “你交学费了是吧……”“性彭的”的有些更加的惊诧。

    “‘全’都交了!”大疮将“全”这个字又重重的强调了一次。

    “好了,现在我公布名单:邵大疮、卓泰龙、大疮的狗……”“性彭的”漫不经心的念着,如同新闻联播中主持人播送参加某位城邦“高干”追悼会的人名。

    “操——”这是大疮所发出的唯一的一个字……

    事后大疮的反应是十分激烈的。大疮破天荒的自己掏腰包在寝室秘密宴请老桂与李时尚这位与其“不共戴天”的人,我与其他的几个人也被邀请作陪,寝室的门外则加了双岗——由大疮的四位心腹“痔疮膏”把守。

    “诸位同学!今天我大疮在这里称你们为‘同学’!从前我邵大疮经常与各位作对,今天我先饮此杯以示歉意!”大疮话说的很漂亮,酒喝得也很漂亮。

    “疮哥既然这么看中我们诸位兄弟,我李时尚带个头,也干了这一杯!”李时尚也一饮而尽。

    “好兄弟!”大疮十分亲切的拍了拍李时尚的肩头,不过他这次一点没有军哥拍自己时的“领导”架子。“今天把大家都请来是要商量一件事情,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学院根本不拿我们当人,更不拿我们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当钱。以前罚的就够厉害了,现在还要一个月就考一次试,你们说——我们还能忍受吗!”

    “不能!得让学院的领导也看看我们学生也不是好惹的。”李时尚一边叫着一边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学生们自然都不好惹……只是只我们几个人也是不足以对抗校方的……”老桂冷静的说。

    “我们几个怎么了?既然理讲不了!就用拳头说话!我们现有的兄弟们就足以将这群狗娘养的‘揍死’,而且我还可以找到‘红色血腥’!到时候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罚……”我真不知道时尚这家伙到底是说真的还是依然在吹牛x。

    “时尚兄弟,我们还是先不要冲动,听听桂兄弟有什么高论。”我觉得大疮这话完全是多于的。

    “当务之急是多多的发动学生,我们一起去抵制学院的考试和罚款制度。”这时的老桂依然保持着冷静。

    “发动学生、发动学生、光发动有个屁用?!”时尚依然一脸装出的无畏。

    “现在有上、中、下三种办法,我们可以考虑。”

    “桂兄弟就不要见外了,有什么办法就请不吝赐教吧……”大疮摆出了一副强烈的“求知”**。

    “这‘上’是我们去冰镇城邦教育委员会告发学院的行为,我想上面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的;这‘中’是我们全都不去上课,也不去考试和交什么罚款,这样学院就会意识到我们对他们的不满,进而想办法化解与我们的矛盾;这‘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用……”

    “你快说!是不是去把那些老师都‘揍死’!”时尚故意瞪起了眼睛。

    “不。这‘下’就是我们要进行集体罢课、绝食,以及在院内进行游行抗议行动。”

    “桂兄弟说的很对,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先选择‘上’的好……”大疮明显的不想使用行为过激的方法,他害怕激怒院方。

    “你们竟然敢秘密商谈反对学院的事情!”一个声音和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由于过分的惊吓,李时尚手中的酒杯掉在了我的腿上并砸了我的脚。

    “哈哈……你们都怎么了。”进来的人是老骚,他发出一阵阵笑声。

    “老骚,你去告发我们吧。我知道这样你就可以用我们血去染红你的顶戴了!”老桂义正严词的站了起来。王老骚被说的一脸茫然,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老桂这话的含义。

    “老骚!你去告发吧,我们没好你也别想好了……”李时尚似乎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这厮又恢复了先前的“魄力”,不过他语气中的试探性更大一些。

    “老骚……你不能这么做,今天是我们罚款,明天就是你了,你以为你一个学生会的副会长就能逃脱的了吗!?”大疮则是在极力劝说老骚。

    “疮哥,老骚不是外人,所以我们才放他进来的。”卓泰龙一边走进寝室一边解释着。

    “那好,坐……坐,这有新筷子……”大疮听后立刻将老骚让到桌前,这样做似乎是为了不给老骚任何反驳卓泰龙的机会。

    “诸位……诸位!我王老骚不能忘本——不能忘本啊!别看我当个什么狗屁学生会的副会长什么的,可我也是个学生!什么学生会长啊?在院方的眼睛里就是条狗!我的女朋友因为交不起罚款又不愿意写欠条,给开除了——开除了!我好说歹说就差下跪了,好不容易说通了,就是这样还被逼着写欠条留院察看。我的弟弟也三门不及格罚了五万,他才刚刚上学啊!”看老骚的表情,他这次是“真的真的动了心”。“我算看清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才能有出路,我们必须团结!”

    王老骚“动心”动得站了起来,他端着酒杯冲大家表示着友好。“好兄弟!我们都是好兄弟!——我们将发起一场伟大的‘运动’!”大疮、老桂、时尚也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总是觉得一出更大的闹剧就要开始了。

    (主人公的回忆:这或许就是“红色血腥”所说的“团结”吧,但是否对人的“控制”就一定会胜过对人的“团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