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意识中,我找不到自己居住的城市。意识中,战争却可以完全的在这里表象它的恐怖与残酷……邦开始进攻k城邦了,借口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我并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打我,所以我必须先打得你没有实力来打我。”借口当然只是借口而已,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过是邦元首想消灭k城邦的元首萨先生,因此这次战争又被称为“倒萨”战争。

    此时的电视里正直播着邦进攻k城邦的战争实况,几个主持人津津有味的调侃着,时而用“有趣的现象”来形容战争。

    大疮也坐在电视机边津津有味的与他的几个“痔疮膏”谈着,大疮一面眉飞色舞的喷着白沫,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不过他谈的似乎是邦大兵如何在k城邦领土上强奸少女的事情,比起战争来说,这个似乎更合乎他的口味。除了大疮的“粉丝”团“痔疮膏”外,同寝室的其他几个家伙也各自喝着可乐、茶水并吃着瓜子等劣质零食——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战况直播。

    他们都成了看热闹的人。

    ——当马克思挥动双拳的时候《宣言》产生了;当列宁挥动双拳的时候苏维埃建立了;当斯大林挥舞双拳的时候法西斯的铁蹄被粉碎了;当勃日勒涅夫挥舞双拳的时候苏联成为世界第一的军事强国;当赫鲁晓夫挥舞双拳的时候古巴发生了导弹危机;当戈尔巴乔夫挥舞双拳的时候苏联解了体;当叶利辛挥舞双拳的时候独联体建了立;当普京挥舞双拳的时候车臣开始战了争;当卓泰龙挥舞双拳的时候,我们寝室唯一一支可以用来喝水的杯子被砸了碎……

    “你昨天上哪去了!”卓泰龙一拳打在寝室装有镜子的木门上,鲜血溅满了整个的门框。我被当场惊醒,我想有的时候人是应当面对的,当一个人为了某种信念而执着的时候——也许在今天的冰镇不为城邦政府抛头颅的机会不是很多的,不过有一些的人却在为了爱情而挥洒着他们的热血!封紫琼已经开始对这种泰龙式的英雄主义折服,大家都是知道的——封紫琼是个很是泼辣的女人,只是这一刻的她已然不那么泼辣了,因为面对这样一个有着结实肋骨和热血行为的卓泰龙,有哪一个女人不会折服?

    女人有时是很脆弱的,需要强壮男人的保护。我和国老三、刘大拿本想继续在床上装睡——因为英雄的光荣是不容任何人所破坏的,可泰龙继续用本已喷血的拳头疯狂的“揍”门。喷涌的鲜血溅满了我们的床帘……为了不让鲜血继续飞溅,以至于最后“贱”到我们的身上,我们三个都下了床——我们必须好好的安慰这个激情中的男人。这时寝室唯一的透图台(建筑设计专用的一种设计工具,由一大块玻璃组成。)被卓泰龙打碎,血继续从卓泰龙的双拳飞流直下。一只大块的玻璃碎片从我头上飞过,直打在门上,象是封紫琼的心被卓泰龙血染的激情震碎,而碎片则险些划伤我那张无法与卓泰龙的刚毅相匹敌的脸……

    大战继续。卓泰龙和他的鲜血一下子撞在我与刘大拿、国老三的身上。鲜血染红了我们的衣衫和双手——英雄的血将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于是我们三个只好带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无辜和满身的鲜血向走廊尽头的水房走去。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洗刷掉身上的鲜血而已,并不是为了张扬自己,可走廊中的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这一刻挥洒鲜血的人躲在门内,而打算洗刷鲜血的人却成了“热闹”……

    走廊中的广播中突然播出了一段广播:现在插播广告——热烈庆祝建院傻x产业50周年。本院从原料来源到生产加工、销售及售后4s一条龙服务。现进行院庆活动,批发兼零售各色傻x及各种傻x行为,傻一次不交费!傻两次再收费!不傻报销往返路费!

    我们都没心思去听什么广播,为了阻止这种针对无辜所进行的流血行为,我们必须行动。这一次我们三个进行了安排,并脱去多余衣服以免被“贱”上鲜血。

    进了寝室我还未及开口,国老三立即正言辞的指出卓泰龙的行为是一种伤及无辜的“恐怖主义”——寝室是大家的,不能任由任何人来破坏,一切的分歧都应该在互相尊重的“四项基本原则”下进行协商解决。我们反对一切战争——特别是针对无辜的“恐怖主义”!卓泰龙听后深深的表示忏悔,并称愿意接受大家组成的核查小组对其的私人用品进行核查。只是这厮又一拳打在了床板上……我们三个立刻躲到门外,可还是被活活溅了一身的血。于是我们三个只好带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无辜和满身的鲜血向走廊尽头的水房走去。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洗刷掉身上的鲜血而已,并不是为了张扬自己,可走廊中的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这一刻挥洒鲜血的人躲在门内,而打算洗刷鲜血的人却成了“热闹”……

    走廊中的广播中又一次突然播出了一段广播:现在插播广告——热烈庆祝建院傻x产业50周年。本院从原料来源到生产加工,销售及售后4s一条龙服务,现进行院庆活动,批发兼零售各色傻x及各种傻x行为,傻一次不交费!傻两次再收费!不傻报销往返路费!

    当我们三个人又一次进入了寝室的时候,卓泰龙正握着一大块碎玻璃架在封紫琼“白皙”的颈部,并大叫“你***走了试试!”国老三立刻上前勇敢的“维和”,并再次义正言辞的痛斥卓泰龙的“恐怖主义”行径,以及对“我们还要睡觉”之立场的坚持,并称如果卓泰龙不放弃这种“大规模杀伤性行为”,大家将组成“联军”进行“倒卓”。卓泰龙则表示无意干涉我们的生活,但称他与她之间的事“属于一对男女的内政”,并对我们借“恐怖主义”对其进行制裁提出“最最强烈的抗议”。为了表示对事态发展的关心,泰龙将我们推出门外,并称这样就不会“伤及无辜”了,然后泰龙一拳打在床板上……我们三个虽然都站在门外,可还是被活活溅了一身的血……我们三个又带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无辜和满身的鲜血向走廊尽头的水房走去。我们的目的依然只是为了洗刷掉身上的鲜血而已,真的不是为了张扬自己,可走廊中的人都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们。这一刻挥洒鲜血的人继续躲在门内,而洗刷鲜血的人却又成了“热闹”……

    走廊中的广播中再一次的突然播出一段广播:现在插播广告——继续热烈庆祝建院傻x产业50周年。本院从原料来源到生产加工,销售及售后4s一条龙服务,现进行院庆活动,批发兼零售各色傻x及各种傻x行为,傻一次不交费!傻两次再收费!不傻报销往返路费!

    我们三个再次进入了寝室——这次我们不抱希望、心灰意冷。而卓泰龙正倒在墙角大哭,封紫琼则正在对泰龙进行安慰。或许一场风波即将结束……地上满是水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倒塌后的床铺在角落冒烟,被撕裂的床单随风摆动。卓泰龙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一大块碎玻璃,一屡柔和的夕阳从窗外斜洒在卓泰龙的满是血迹的脸上,渐渐的……夕阳一点点的变得鲜红——那是一位战士的鲜血。

    “都结束了……阿琼。”卓泰龙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封紫琼。

    “是啊,泰龙……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两人手挽手在夕阳中的鲜红与晚霞的梦幻中离去,留下了满寝室的血迹和一地的碎玻璃茬子……

    其实卓泰龙的外号是从这件事后才有的,因为他的行为让大家想起了史泰龙的著名电影《第一滴血》,而卓泰龙那天演出的则是《第n滴血》(因为我们无法统计出卓泰龙那天到底溅出多少滴血),于是这部电影的主演自然也被称为“卓泰龙”。

    老半在事后称自己当时坚持躺在床上是明智的,并称我们对卓泰龙的“维和”是多余的,正当老半“自吹自擂”的时候,老半发现自己新买的裤子的裤裆上有几滴卓泰龙的热血……为了不使鲜血永久的留着老半的裤裆上,老半立刻跑到水房冲洗,并将冲洗后的裤子晾在水房。一个小时后,老半的裤子永久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偷走这条被老半称为“很贵”的裤子的人我们始终都没有找到,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半自此成了一位坚定的“倒卓主义”者。

    此后每当卓泰龙在寝室一本正经的洗衣服的时候,老半就恨的咬牙切齿。为了达到“倒卓”的目的,老半找来了几根白色粉笔,又找来一只啤酒瓶在寝室一本正经的将粉笔碾碎,然后将碾碎的粉笔粉末灌进了卓泰龙装满白色洗衣粉的罐子里……

    他们都成了制造“热闹”的人。

    王世易是一位自由主义的少年诗人,他在《冰镇诗刊》发表的诗歌我是曾经拜读过的。可以肯定的说,王世易是一位很有思想的人,而且很难被人所随意的摆布。不过这并不是说王世易是一个独来独往,桀骜不驯的人,他只按着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去做。如果他认为你说的是正确的,他就会无条件去做;如果他认为你说的是错的,那么他是绝不会妥协的。

    王世易最近病了,至今医生都没有查出任何病因。王世易的头夸张的仰着,两只眼睛变成了两只大大的黑洞,嘴也大大的张开而不能合并。他现在听不见任何的话,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学院不许任何人通知王世易的父母,大概是觉得出了这种病人会影响学院的声誉,因为学院毕竟是培养“可以知闻天下”的人才的地方,如果真的出了一位失去视觉、听觉与语言能力的学生,那么简直是个极大的讽刺。王世易就这么一直躺在自己寝室的病床上,出于好奇我也很想去看看王世易。

    “门票!5元!”走到门外,几个王世易寝室的人拦住了我。

    “怎么这也收费?”

    “当然了,我们天天的看护他,收点钱也可以用来做为维持王世易现状的费用。”

    我交了钱就走进了王世易住的寝室,王世易正躺在床上,他的头被厚厚的枕头高高垫起,嘴巴比先走张的更大了,眼睛已经不是两只大大的黑洞了,那两只黑洞变成了两只红洞。他的身体似乎比先前缩小了许多,没放进被子的那只胳膊泛着似乎被烧焦的黑色皮肉。

    我在王世易的床边坐下,这时又进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王世易,我是胡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从王世易张的极其夸张的嘴里传出了一阵阵微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王世易。”我回头看了看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你们也听到了吗?”

    “好像是有声音……好像……也没有……”那几个人说的吞吞吐吐。

    我捏住鼻子凑近了王世易张着的嘴,毕竟病人口中的味道是让人不舒服的。“……万岁!红色血腥!万岁!理想世界……”一阵阵微弱的声音从王世易的口腔中传来,只是这个声音似乎并不是王世易的声音。我暗示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来看看,他们也学着我的样子凑近了王世易张开的嘴,只是他们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几天后这件事情传到了大疮的耳朵里。

    “胡悠,听说你听到王世易的张着的嘴里传出了声音是吗?”大疮一副一本正的表情。

    “是的。”

    “我和王世易同寝室的几个人说了,我准备找几个人把王世易解剖,先看看他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然后看看他张着的嘴里为什么可以发出声音。”大疮一边口沫横飞的说着一边用四肢一起的比划着,像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某种快感。

    “一个人怎么可以随便的解剖?”

    “你这个人真笨,学院封锁了消息,我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学院后边的树林里不就行了。反正王世易也活不了了,倒不如我们给他解剖了呢。”

    “王世易的同寝室人能答应你吗?那现在可是他们的‘赚钱工具’。”

    “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这么展览能挣几个钱,再说王世易的身体正在一天天的腐烂,倒不如我一次性的给他们一些钱,这样王世易就归我了。”大疮摆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傍晚的时候徐子凡跑来找我,他神秘的告诉我今天有‘热闹’可以看,我被他拉到了学院后院的树林。刚到树林,“痔疮膏”的“膏长”卓泰龙就晃着有些走形的肩膀走了过来。

    “‘胡大人’你来看‘热闹’了……先交钱吧,交了钱就可以进去了。每位20元,‘物超所值’啊……”卓泰龙一副看门奴才的嘴脸。

    徐子凡说他并没有带银子,这才是他跑来找我的真面目。我交了两个人的钱就和子凡走进人群,人群已经将王世易围得密密麻麻。“痔疮膏”的膏员“大疮的狗”见我来了立刻让人群散开,并让我挤进人群。徐子凡也想和我一起挤进去,这时“大疮的狗”拦住了他并要他交钱,因为站在前排的人都要另交钱,之所以没要我的钱是因为我是唯一听到王世易口中声音的人,看来大疮这个傻x还是有点商业头脑的。

    王世易**裸的躺在树林中的草地上,他的身上已经腐烂的漆黑一片。李时尚与大疮各戴一顶医用白帽子和一副白口罩,并各穿一件白大褂。

    “诸位!静一静!听到王世易口中声音的目击证人来了,这位就是胡悠同学!”大疮见了我,立刻将我拉到他的身边。

    “胡悠同学……请您就王世易的口中声音阐述一下您的个人看法……”几个痔疮膏立刻也凑了上来,他们不停的问着。

    我被问的不知所措,这时李时尚抱拳冲着人群做了一圈揖,这厮显然已经按耐不住的想出些自己的风头了。

    “诸位老同……旧学,有钱的捧个钱场再捧个人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再捧个钱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是诸位大学三年难得一见的解剖活人!我李某人不为挣钱!就为了和在场的诸位一起开开眼界!这位说了——你不挣钱能白给大家看吗?说的好!我这里有我——李时尚用3录制的个人演唱cd数张,那位说了——你这cd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的cd专管各种跌打损伤,听我的cd有延年益寿、化解疼痛之功效!不只如此,听我的cd还能补肾壮阳——你好她也好!听听更健康……”李时尚一边说着一边摆出各种不到位的武术架势。

    “滚!你给我滚!我是让你来给我解剖人的!不是让你来推销你的cd的!”大疮不等李时尚说完就在一旁有些疯狂的大叫。

    “你信不信我‘揍死’你!”李时尚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也开始冲着大疮大叫。两个人都开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起来,他们的白色大褂在风中飘舞,却怎么看怎么像治性病的……

    我俯下身看着地上的王世易,王世易的脖子上有一块伤口,那块伤口与我嘴角那块在梦州被玻璃划伤,至今未恢复的伤口十分类似。王世易似乎被李时尚与大疮的争吵惊醒,他缓缓的挪动一只手臂,拿起了草地上的一把手术刀,奋力的刺入了自己的头颅,然后用力划开。鲜红的血液瞬间的喷溅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像躲避瘟疫似的跑开了。王世易把另一只手伸进了被刀划开的伤口,然后拿出了一只沾满血污的红色芯片状物体递给了我,他虽然看不到,却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我把那块沾满血污的芯片状物体紧握在手中,那物体不断的发出“……万岁!红色血腥!万岁!理想世界……”的声音。

    大疮与李时尚早已停止了叫唤,所有人都惊呆的看着我。不一会他们和人群一起发出了一阵阵疯狂的欢呼声,大意是说这简直太精彩了。

    我成了凑热闹的人。

    (主人公的回忆:没有人在意那只芯片,他们只是继续的看热闹、制造热闹、凑热闹而已,以至于我们最后和“红色血腥”一起都成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