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和他商讨着,让他把我送回去,前后不下数遍,从开始的不悦,到现在一提此事,他便不再理我,然后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现在他坐在屋中的一角,而我坐在床上,瞪着手中的杯碗,心里想,什么叫代沟?这就是了吧~

    “流云,我在船舱里呆了四五日了,到外面透透风总是可以的吧?”同他商讨着,让我天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是好人也得闷出病来,他怎么就不带我上甲板上看看海呢?或者日出日落也行。

    “你确定要出去吗?”他一脸狐疑的望着我。气忿,赏他一个大白眼,但是在他看来估计是那种嗔怒的眼神,因为我看到他眼里又有那种痴迷的神情了。

    “流云,我都几天没见到太阳了,出去通通风,再呆下去,我都要发霉了~”语调缓慢,故意发了一点嗲,这样的说话方式再加上兰若白这张脸,任谁能抵挡!!

    他果然飘飘然的把我领出了船舱,一路向上行,暗下记得是如何个走法,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侧,这船还真不是普通的大,也不知道船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值不值钱?

    “若白,你以前可是绝对不会要求上船舱的,现在怎地变了这么多,我都觉得不是你了。”他这话出口,我翻个白眼,又来了,每个认识兰若白的人都这样说,千篇一律,我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过了一会我试探着问:“流云,这船里装的什么东西?”

    “都是些药草啊,之前接到大伯父的令,让我带足药草回去,岛上虽然能种一些,可有些草药生长的环境有限,岛上是生长不了的。”他的回答我信,有的植物适合热带,有的适合亚热带生长,所以药草也是一样的。

    “这么大的船里都装的药草?”如果都装的药草,那么他家的人得做多少药丸子啊,不是拿中药丸子当饭吃吧?

    “当然不是,还有一些布匹,牛马羊之类的,岛上的人也要生活啊,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外购的。”他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本不用问,他就全招了。这种心计的人,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靠什么行走江湖的呢?如此的不设防,哪一天定是要吃亏的~

    两人来到甲板上,我只觉得心胸顿时开阔了不少,之前的那些气闷头晕全都一扫而光,做了几个深呼吸,真是舒悦不少啊,看来人呢就得在宽阔的地方呆着,伸伸胳膊伸伸腿腿,这会是中午太阳正暖的时候,习地而坐,活动一下筋骨,将以前学习的瑜伽温习一下。

    等我一套动作做完,流云用那种不可思异外加看待怪物的眼光盯着我,我扯开嘴角,不想解释,古代人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叫瑜伽,说了也是白说。手撑在船板的护栏上,向无垠的大海上望去,真的是一望无际,看似看大的船,此刻就像是一叶小舟一样,随海风而动,飘荡在宽广的海面上。

    阳光洒下来落在海面上,海水上泛起白色的光茫,晃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微仰着头,伸出手遮挡在眼前,眼睛半眯着,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看空,那么蓝,伴着丝丝的白云,就像一个单纯的孩童一样,让人觉得那么纯真。

    海风吹过我的面颊,有一丝丝的冰冷,却未觉得疼,若是到了深夜,太阳西沉,定是会刺骨一样的痛。自然景物就是这样,它有它自己的规律,不是因为人而改变,而人却轻易的便会受到自然景物的影响,越喜越悲!

    虽然他将我软禁了起来,却并没有伤害我,我也没有向他问以前我们之间的事,他想说时自然会说,而现在我只想要享受这份难得的恬静。

    “若白以前是晕水的……”他像是对着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思绪飘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又似乎沉浸在回忆的过往中,表情有些痛苦,好像又在挣扎~

    若白以前是晕水的,我明白了,兰若白晕水,所以乘船的时候都只是呆在船舱里不出来,他也就理所应当的以为我也应该要呆在船舱下面,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及上甲板放风。而此时我不单单出了船舱,还靠近船栏杆,去看海水,兰若白绝对做不到,所以,我知道我扮演的兰若白越来越失败了~

    我靠着甲板坐下来,也不接他的话,我没有办法接,我不想狡辩,那是幼稚至极的行为。

    “你什么也不想说吗?”流云没有看我,但我知道他问的是我,这上面除了我们二人以外,再无他人。

    “不想说。”能说什么呢?告诉他实情?他会相信吗?就算相信了又能怎样?我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是用毒高手,想杀我易如反掌,我却不想早死,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转生后的人生才要开始,怎么舍得如此早去?

    “若白心恨手辣,对待她讨厌的人绝对不会手软,你看到琉璃就知晓了,若白与琉璃一同看上了一个男倌,二人相争不下,最后还是若白买到了手,可琉璃毕竟小孩子性情,顽劣了些,夜间放火本想吓吓若白,却未曾想竟然把那个男倌烧死了,然后琉璃便成了现在的样子,若白剜了她一只眼睛,割掉了她的嘴唇,剁掉了她的手指,打断了她的腿骨,若白宁可与整个玄门为敌,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做让她气极之事。”流云语气里很悲哀,自己喜欢的女子伤了自己的亲人,他很为难吧,这件事他是如何向家里交待的呢?

    “原来如此。”这梁子结的大了,怪不得琉璃见我是这样一副表情。了然于心,却又无能为力。

    就连玄门都没有办法恢复的脸,除非到了现代去整形医院做整形,不然是一点恢复可能性都没有了。

    “你不是若白吧?告诉我实话!”他还不是那么确定我是假的,可是当我看到他眼里那坚定的目光时,我又犹豫了,要如何回答呢?我心里暗自衡量~

    最后我选择了沉默,我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

    “哈哈哈~~”流云狂笑,那笑声里无尽凄凉。

    他狂笑过后,目光凌厉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样,我有些心虚也有些胆怯,却不敢直视他。

    “流云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是兰若白吗?”琉璃手指颤抖的指向我,声音里却透出了无尽的酸楚。

    流云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估计他心里面还在猜测,毕竟这副身子是没有人可以否决的。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流云,你送我回去。”我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径先走向舱门。

    流云的声音在后面跟来,不想回头看他们的表情,没有必要。他们愿意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我没有办法左右,而且目前来讲我也不想左右,我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哪怕是回去那个金丝笼子里呆着也行,毕竟那里我说得还算,而这里我无法掌控。

    应该耍些手段让他信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