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先听听报告吧。”

    为了得到由宇那经过加密的知识,所以召集了好几名海星旗下擅长电脑加密机制的技术人员过来。

    技术人员中的领导人带着充满自信的表情跟由宇对峙,他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而是有着实绩做为支柱。

    两年前,美国一家加密技术公司为了夸示其加密技术的可靠xing,在网络上发表了一篇加密文章进行悬赏,说是准备了十万美元的奖金,要送给能在一周内解开该种加密的人。这份暗号文章公开八小时后,就被眼前的这位技术人员得到了这十万美元。剩下的六天又十六个小时内,也没有其他人成功地解析出该种加密方式。之后这家公司就根据这名唯一解密成功者的建议,开发出史为可靠的加密技术,如今已经获得全球许多国家的采用。

    以上是这名男子的经历。而有着这种经历的技术人员,却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就举了白旗。

    “这不可能解读。”

    他懊恼地低下头去。

    “解密步骤有两个环节太花时间。”

    “首先是加密机制的复杂度,要解开多达二的两千零四十八次方种钥匙码,就算动员全球所有超级电脑,也需要花上长达数万年的时间来运算。对于加密机制我们也问了出来,但其中没有任何漏洞。就是因为没有漏洞,所以她才没有消除加密机制的知识,毕竟这种方法很完美。但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有办法找出活路,问题是在于另一个环节上。”

    路西华默默地示意要他说下去。

    “经过加密的知识量庞大到惊人的地步。光是一项资料,平均就用了三十二万四千零一字来加密。”

    “所以呢?”

    “要从人类的口中说出那么多的资料量,几乎是不可能,不,事实上就是不可能。就算让她用每秒四字的速度去说,也得花二十二小时以上,几乎是整整一天。而且一字一句都不能有错,资料只要有任何一点缺损,就没办法正常解读。以注shè自白剂的方式夺去一定以上的思考能力后,读出字符串的正确xing也就令人怀疑,可是我们又需要自白剂的效果。要以自白剂夺去她的zi you意志,又要维持一定水准的判断力长达二十二小时之久,中间还不能有任何休息,得让她一口气讲完。相信您应该能了解这有多么困难。”

    技术人员越说越是兴奋。

    “而且她似乎还对b级以上的遗产知识进行了随机排列。抽出资料后,一定要等到解密完成后,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的知识。好不容易问出来的资料,也可能在解读后才发现不是我们所要的遗产,不,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遗产,只是单纯的ri记。”

    “够了。”

    路西华发出不耐烦的声音,看了屏幕上显示的由宇一眼。她到现在还低着头,不停地说着令人莫名其妙的字符串。

    “叫她别说了。”

    路西华对一旁的华石下令。

    为了没有意义的作业而对由宇的大脑增加负担,并非明智之举。

    “。。。看样子是我太小看她了啊。”

    “您打算怎么办?”

    华石请路西华下达下一个命令。

    “叫玛门来。”

    。。。

    一阵令人想要捂住耳朵的惨叫声拉长得缭绕不去。

    发出惨叫的是学园都市的jing卫员,他所发出的惨叫声拖得十分长,长得会让人惊讶原来人可以喊出这么长的叫声。但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叫声也随着时间的经过逐渐变细、变得沙哑,最后终于完全停歇。

    惨叫声厚歇后,传出一声仿佛把沙包放到地上的闷响。先前长声哀嚎的jing卫员僵直地倒在地板上,不但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四肢还不停地痉挛。

    “竟然这么两下就挂了,真是伤脑筋。”

    以真的很困扰似的口吻,朝软倒的jing卫员撂下这句话的,是个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的年轻人,年纪大概在十五岁上下。这人穿着挂满了各种装饰品的贴身黑sè皮衣皮裤,脚套长靴;从皮背心伸出来的两只白皙细嫩手臂上,套着许多银sè手环,一有动作就响个不停。在刘海偏长的一头短发下露出来的,是笑得十分开心的双唇,以及一对大大的蓝sè眼睛。那是一种非常漂亮,同时又让人觉得有些超乎常轨的笑容。

    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室内已经东倒西歪地躺成一片,人数远超过十人。

    “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了不起的情报啊。”

    年轻人对跟在一旁的海星士兵笑了笑。然而士兵就没有如此疯狂或胆大,能够看着四肢痉挛倒成一片的人还笑得出来。

    “下一个该挑谁好呢?。。。就你吧,老师。”

    目光在绑在房间角落动弹不得的jing卫员们身上扫来扫去。没过多久,年轻人挑上的那名风纪委员立刻被人从地上架起,带到眼前。

    “住、住手!”

    已经看过多名牺牲者的风纪委员挣扎着想要逃脱,但始终没能挣脱架在他身上的手臂。

    “不会怎么样的,不要怕。”

    年轻人的语气十分温和,脸上浮现着微笑。然而风纪委员早已看过这天使般的笑容加害许多人,只挣扎得更厉害。

    “来。”

    十根戴着戒指,纤细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捧住了这名受怕的男子脸颊。年轻人就这么把脸凑过去,让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看起来倒也像是在测对方有没有发烧。

    “让我看看你的内心世界。”

    风纪委员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翻起白眼,口吐白沫,接着发出长声惨叫。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像是jing神崩溃般猛力挣扎,但终究没能挣脱。最后这名俘虏也跟先前的案例一样,叫声终于停歇。

    倒在地上抽搐的被害者又多了一个,失禁造成的异臭笼罩住整个房间。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了不起的情报,我也差不多玩腻了。”

    说完就把人丢着不管,而路西华的通讯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

    “玛门吗?马上过来这里。”

    年轻人,也就是七原罪之一的玛门,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从无聊转变为不高兴。

    “我现在很忙耶?”

    “就算把我们捉来的jing卫员、风纪委员的脑袋都翻过来,也挖不出什么,别再浪费力气了。倒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只有玛门办得到。我要知道那娘儿们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唉呀?之前你明明就说怕会搞坏所以不能让我看耶?”

    “现在情形不一样了。”

    “嗯,也好啦,我本来就对她有兴趣。我马上就去。”

    “尽快过来。”

    通讯结束后,不高兴及觉得无聊的表情,已经完全从玛门脸上消失无踪。

    “不坏。嗯,确实不坏。那么漂亮的女生,脑袋可以任我翻个高兴,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玛门笑得十分陶醉,脸上的表情都笑得荡了开来。头往旁轻轻一侧,耳环也跟着微微晃动。

    等到玛门出现在监禁由宇的房间,已经是结束通讯两小时后的事了。

    “太慢了。”

    华石双手架在胸前,一副等得不耐烦的表情迎接玛门。

    “别那么强人所难好不好?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耶。别管这些,我想赶快开始行不行?”

    玛门的言行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这份天真中并没有是非善恶的概念。华石叹了口气,领着玛门往房间里面走去。

    玛门一来到由宇身前,立刻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啊啊,你真的好漂亮,我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

    看到玛门笑嘻嘻地显得十分友好,华石的表情却十分苦涩。

    “我想不用我多说,做的时候要慎重点。从她脑子里抽出来的资料必须正确无误,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啦,来这儿的路上我就已经听过大概的情形了。”

    玛门站到由宇身前,殷勤地行了个礼。

    “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六道舞风,有个绰号叫玛门,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听起来挺没品味的吗?所以如果你肯叫我舞风,我会很高兴喔,当然叫我小舞也行。别看我这样,我可也是属于保护某个名家的一族呢,啊,应该说曾经属于那一族吧。不过你也够倒霉的了,明明是老爸做的事情,不相干的你却得替他擦屁股。啊,对女xing用擦屁股这个说法好象太粗俗了点?算了,在这边装气质也不是办法,什么撤回前言这种越描越黑的事情我是不做啦。”

    “玛门,没时间让你闲聊了。”

    华石这句话让玛门一脸无辜。

    “闲聊?才不是呢,这可是为了发挥我的能力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只要能让对方了解我,受到的震惊也会跟着降低;而震惊的程度降低,也就能够正确地抽出更多的信息,还能减少我的负担,搞不好甚至可以让这漂亮的女孩免于jing神崩溃,这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吗?俗话说yu速则不达,急过头只会坏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瞎猫也会碰到死耗子,以前的人还说了真多至理名言呢,当然最后一句好象不太对就是了。总之我刚刚跟她说那些可不是在闲聊,而是不能跳过的过程,这点还请你弄清楚好不好。你听懂了吗?如果你能听懂,我会很高兴喔。”

    “好好好,总之我们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就麻烦在合理的范围内尽快了。”

    由宇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好了,刚刚说到哪儿啦?对了、对了,说到你是为了要帮父亲擦屁股,才会陷入现在这种处境。说来峰岛勇次郎这个大叔还真是个怪人啊,不过你的心情我或许多少可以体会,我也有个天资好得不像人的亲戚,实在是让人很受不了啊。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我竟然跑到七原罪里面混口饭吃,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啊。不过这种大风大浪的人生我倒也不讨厌,啊,这么说对你好象有点失礼?毕竟看样子你的人生比我更大风大浪啊。啊,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好象倒也未必?毕竟你一直关在地下,生活一定很枯燥吧?”

    玛门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六道。。。你是八阵家的人?”

    由宇勉力找出空档插了话。

    “也不太算是啦,毕竟六道家老早就已经被抄了,其他像二跟五也都已经没落,现在八阵家只剩下五家了。咦?还是四家?算了,随便啦,反正应该就是只剩五家。。。你不觉得与其这样硬撑门面,还不如赶快改叫五阵家比较名符其实吗?”

    玛门的语气稍微变得沉重了些:

    “我不喜欢聊这个,还是聊点别的吧。对了,就来聊聊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应该也很有兴趣吧?虽然问你这个问题多半是多此一举,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先问个清楚吧。你知道有关读心术的研究吗?”

    由宇只微微抬起憔悴的脸孔,没有别的反应,就连抬头的动作都显得十分吃力。

    “唉呀?你看起来好难受耶。你还好吗?应该还好吧?算了,这不重要。所谓读心术就是一种感应能力,可以读出对方的思考,说到这里你应该就懂了吧?接下来我就要偷看你的脑袋,而且就连最小的角落都不会放过,你什么都隐瞒不了。不管是再怎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再怎么羞于启口的秘密,我全都会知道。”

    玛门摸着由宇的脸,说得十分高兴。

    “可是呢,问题还不只是这样。没办法,我就告诉你吧。这可是因为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才特别告诉你。跟你说喔,我的读心术是双向的。”

    由宇柳眉微微一挑。

    “你好象听懂了我的意思耶,真不愧是峰岛勇次郎的女儿。”

    “。。。所以会破坏掉对方的人格?”

    “没错。被我读过脑子的人几乎都会疯掉,因为跟别人共有记忆的感觉很恐怖。这可不是说什么从没告诉过别人的秘密被人知道这么简单,而是自己跟他人的记忆混在一起乱搅一通。。。这么说不知道有没有比较好懂?嗯。。。”

    “意思就是会迷失自我吧?两个人的记忆混在一起,会让人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我有说错吗?”

    看到玛门找不出话来形容,由宇以提问的方式帮了她一把。

    “了不起、了不起,你这么会举一反三,我可轻松多了。没错,不只是我可以读出你的记忆,我的记忆也会窜进你的脑子,两边的记忆会相互冲突,让人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你可不要恨我,既然我们成了敌人,自然逃不开这种命运。不过现在还不迟,只要你肯马上说出秘密,就轮不到我出马了。怎么样?”

    “你为什么可以维持理智?”

    由宇的回答却跟玛门所问的问题无关。

    “我至今读过好几千人了,其中可以维持神智的人,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了,不知道你行不行呢?”

    由宇的眼神中有了求知的好奇心。

    “唔,唯一保有自我的方法,就在于自己拥有读心能力的事实,所以你就是靠这点来重新形成自我?”

    玛门的表情变得有点不高兴,但马上又转为微哭。

    “真有你的。没错,我要保有自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一丝线索就是这件事。在快要迷失自我的时候,我就是靠着读心能力的有无来建构人格。”

    玛门把脸靠近由宇的脸。

    “好了,该聊的也聊完了。你有做过大脑保密措施吗?那样的话我读起来可辛苦了。而且对大脑的负荷还很大,搞到有人读到一半就发疯,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耶。”

    由宇没有回答,反而让玛门越讲越高兴:

    “这么快就开始想瞒我啦?没关系,反正很快就会拆穿了。你的脸好漂亮。想到要跟你额头碰额头来读取记忆,我的心跳就变得好快,就算我们是同xing也一样呢。”

    由宇的表情没有改变。

    “咦?你没有吓一跳?大多数人知道我是女的都会吓一跳耶。就是因为觉得这样很好玩,我才会装得像个男生,真没意思。”

    玛门噘了噘嘴,但马上又恢复笑容。

    “不知道你会发出什么样的惨叫声?相信你的哭声一定非常美妙吧。啊啊,真想赶快接触到你的内心世界,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呢。”

    玛门的手轻轻捧住了由宇的脸颊。

    “你的眼睛也像宝石一样漂亮耶。不会有事的,不要怕。我会慢慢把你的心来回搅拌,温柔地毁掉它。”

    说着还像个女童似的咯咯娇笑:

    “穿着鞋子踩进别人的内心世界,这一瞬间最让人难以抗拒了。”

    简直就像要跟对方接吻似的,玛门让自己的额头碰上了由宇的额头。

    “好了,我要开始啰。”

    由宇显得很难受地闭上眼睛。

    “感觉得出我的记忆慢慢流进你的脑中吗?嘻嘻,你的心灵非常漂亮,真的很值得一看呢。”

    “唔。。。啊。”

    这时已经有大颗的汗珠从由宇的额头顺势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我还在手下留情唷,不过这也到此为止了。来,让我听听你美妙的惨叫声吧。”

    一声惨叫声撕裂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