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蝶园的工事进展得很快,地基已经垫了起来,上面的脚手架也全部完成了,就差开始浇筑混凝土的墙面。但是这一个月来,买房子的人逐渐减少了,据说一方面是因为国家开始整顿房价,调整房市,结果还没整顿结束,十年一次的全球金融危机就已经开始了。金融危机这个以前只在政治课本里以批判的目光学过的词,还没用来好好鄙视资本主义呢,钟瑟瑟家的楼盘也就跟着受了影响!钟瑟瑟曾经跟他老爸说:“老爸幸亏我不考研,不然还真不会答那些政治题了,你就得花钱买个硕士学位给我了!”

    她老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问:“一个硕士学位多少钱?50万够不够?”

    钟瑟瑟就一头冷汗地关上门说:“老爸我们换个话题吧,你说冬姨要来西安送冬瓜弟弟上大学,是哪天呀?”扮得跟个大boss一样,指挥他的徒弟们——盛世蝶园的新保安们在售楼部门口支擂台,小桃红穿着波西米亚的大长裙盖住脚,上面明明穿了短袖,还要披着长方形的轻纱盖住裸露的胳膊,上面戴了钟瑟瑟的太阳帽,竟然还十分有才地接了一块轻纱将脸遮盖起来,搞得像是一个极其时尚的穆斯林一样。反倒热地人七七八八地往那里看。

    钟瑟瑟看到她这样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新嫁为人妇的李嘉欣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欲盖弥彰、欲据还迎简直是太厉害了!

    ……想歪了!李隆基的那些徒弟们兴致很高地将很多木墩移出来,就在人行道上划了一块地方,栽成梅花桩。摆成罗汉台,还竟然在两棵大树中间拉了一条绳子。林狗呆一直在旁边小声劝阻,看到钟瑟瑟和赵明达回来,都快沮丧地哭出来了,赶快逶迤着过来倾诉。“狗毛不在,我又不会说,他们愣是不听我的,就连我手下的保安也敢无视,瑟瑟,这个纪律管理可是要加强了。不然以后难管理呀!”

    钟瑟瑟在远处观察了半天了,笑得前仰后合,对林狗呆说:“别怕,必定叫他们听你地!跟我来!”

    钟瑟瑟走到李隆基和小桃红面前,小桃红一见她,很是亲切,忙上来挽了手臂就道歉说:“三郎偏要试试他们的成就,我劝不住。只好随他了!”

    钟瑟瑟看了一眼她家三郎,那得意忘形的脸上竟然是一种故意的神色。干吗,做给我看呀,给我难堪呀?别以为你家赵明达还在我手里呢,不过她心情很舒畅,就哈哈地笑着说:“三郎英明。经济不景气。我还在绞尽脑汁怎么搞一搞促销呢,这个擂台赛可是帮了我大忙!小桃红。你家陛下我不好谢,总不能以身相许吧,啊哈哈,只好今晚请你们吃饭了!”钟瑟瑟得意地看着李隆基脸上叫板未遂失落的神情,又说:“虽然是三郎主张地擂台赛,但我也擅自做个主,就让狗呆做最终评审吧!谁胜谁负狗呆说了算,胜了的有奖,好不好?”

    林狗呆别提有多牛叉了!

    这个擂台赛就这样开始了。

    李隆基的工夫真的不是盖的,竟然能把一群毫无气功基础的三脚猫训练成这种样子,简直是太彪悍了。两个人在梅花桩上斗打,两组人在罗汉台上混战,然后又轮个飞上绳子走上一遍,如履平地,把吸引来地路人也看得无比暗爽,就跟不花钱就进了奥斯卡影城看《李小龙传奇》一样。

    林可久不晓得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大概也是刚才林狗呆一头雾水劝不住李隆基的时候,给他也敲了电话催回来的。

    林可久竟然跟售楼部要了一个麦克风,架了音响,担任起了解说,话说他风度翩翩,阳光帅气,又伶牙俐齿,富于戏剧感,前来驻足观看的行人更多了。而看着的就有人直接跑到售楼部去定了房子,钟瑟瑟的脸笑成了一朵桃花,李隆基这才知道了为什么她看到自己明目张胆地办擂台还没有生气,原来是自己把自己给装了进去,顿时脸色黑得像没有星星的黑夜。口中暗暗骂了一声:“奸商!”

    钟瑟瑟假装没听见,吩咐赵明达说:“明达,你赶快给南北湾鲍翅酒楼打一个电话订餐,就说我们两个小时后过去,啊哈哈……”

    赵明达好歹比李隆基更了解一些情况,这时汗了一下就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订了餐,看到他家皇上不高兴,就讨好地说:“陛下,要不臣明天也给您与娘娘一人买一台手机吧,此物还是非常方便的……”

    “朕晓得了,你跪安吧!”他摆出真命天子地架子,将两条胳臂一甩背在身后,就好像穿了黄袍一般牛叉,结果刚刚凛凛然站直了,身后就有人戳他的后背,他一怒转过脸,那是个戴着眼睛地小男人,说着一口南方普通话,很小声地问:“先生,麻烦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我内急……真的……”

    好一场伟大的促销啊!展示了盛世蝶园强大的魅力和不同凡响的商业才能,最关键地是有如李小龙一般地20名保安,简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安居地哇!所以在一个金融风暴席卷了整个世界,房市停滞不前,房产商都在苦苦撑着地一个年景,钟延安竟然在一个晚上就卖出去了十几套房子,接受了几十套的预定。一下子成了大新闻,第二天就上了胡润本月度最佳黑马榜,结果在一夜之间生生地把嘴笑歪了。

    钟瑟瑟老爸出钱,钟瑟瑟带着这些伙计去吃饭,势大得就像猛龙过江一般,话说有时候人生真的很彪悍,而且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彪悍一下!

    钟瑟瑟故意慢走,挨到林可久的身边,趁别人都搭了第一趟电梯上楼的时候,笑着谢他今晚的即兴主持,“对了,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嘉宝卫视的主持秀?我看那些进入决赛的选手也未必有你这两下子啊!”

    林可久笑笑,突然显得眼睛下面的黑色更浓,“我的能力这么优秀,有必要去那里证明吗?我还是喜欢跳舞,好好跳舞!”他说着伸出手去按了电梯的按钮,门打开了。

    钟瑟瑟注意到他的右手带了一只黑色的羊皮手套,露着手指,上面还带着银光闪闪的金属链子,奇怪地问:“这么热的天,又不跳舞,把这个霹雳手套戴上做什么啊?”

    林可久把手插进裤兜里,淡淡说:“没什么,喜欢这种感觉!”

    钟瑟瑟警觉,一把拉出他的手,“骗我!”就要去脱那手套,却被林可久一把抽开了。刚要再去抓,电梯的门叮咚一声打开,两个醉汉摔进来,两人只好溜着墙边出去,林可久就快赶进步,走进包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