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炮准备,右舷副炮准备,目标敌主力舰队,开炮!”

    “左舷副炮继续射击,机关炮压制敌鱼雷艇。”

    “左进二、右进三,左舵三,掩护定卫二号舰。”

    罗凯不断的下着命令,努力把己方战舰的迎敌状态调整到最佳。二十艘战舰,敌人整整有二十艘战舰,不是二十个救生艇,就算是要沉掉二十个救生艇,一艘艘轰过去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容不得罗凯不小心谨慎。

    而之所以在三千米的距离上才命令开炮,罗凯不仅仅是为了等待主炮冷却,还为了节约弹药。

    从某种意义上说,法国诱饵舰队包括巴雅号装甲巡洋舰在内的六艘战舰不是白白牺牲的,至少全胜时候的平海舰队在九千米的距离上就能对敌人进行打击,虽然这个命中率低了点,但在九千米到四千米这个距离段击沉三艘以上的法舰还是可以做到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轰鸣声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法舰进入到了射击状态。信号旗开始命令舰队排列成并列横队,旗舰居中,这个并列横队就是二排军舰错列的阵型。所以法国远东舰队主力采用的依旧是排成横列的冲角战术。

    先前说过,因为有意奥利萨海战的实例,所以一边开炮轰击一边冲撞敌舰的战术一直都是各国争相模仿的战术主流。这样各国大部分的战舰都被设计成了向前开炮的模式,二十艘战舰以这个阵型交战至少可以挥出两百五十门大炮的火力。

    就像二十名拿着三八大盖的一般兵面对一名装备有巴雷特5o狙击步枪的精英狙击手一般,与其在三百米外进行对射,还不如装上刺刀一边冲锋一边射击来得实用。法国主力舰队的指挥官麦格雷选择这个阵型面对善于远攻的平海舰队是极为正确的。

    双方你来我往,无一刻放松,相互展开了猛烈的炮战,都尽量的将己方之炮弹向对方的主力舰上倾注。

    虽然法国舰队每轮攻击都能倾注下比平海舰队多十倍的炮弹,但其在三千米距离上的命中率实在是让人不敢苟同。

    最先取得成绩的还是罗凯一方。

    一自定海号26o毫米口径主炮出的炮弹直直横跨了三千米的海面在法国舰队先锋凯尔盖朗号三等轻巡洋舰舰上炸开。

    其实后世研究表明,舰和舰尾受到攻击后对战舰整体的影响是最小的,这也是导致后来的战列舰舰和舰尾装甲防御薄弱的直接原因。

    但是这个结论显然不适用在这艘以度及侦查为主的轻巡洋舰上。就如同纸糊的一般,26o毫米口径高爆弹产生的爆炸不仅炸毁了他的船头,还摧毁了包括舰在内的四分之一的舰体。

    这样的损伤无疑是一艘长度仅有六十米的战舰所不能承受的,海水顷刻间涌入了他的舰体,战舰沉没时带起的涡流甚至把舰上唯一一艘来得及放下的救生艇一道拖入水中。

    法军仅剩的一艘中央装甲堡式铁甲舰,斯特拉斯堡号装甲巡洋舰上,指挥官麦格雷对于南台海一方舰炮威力感到十分惊讶。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看了一眼凯尔盖朗号的惨状,麦格雷就可以肯定敌方的舰炮威力在己方之上。

    “反击。”

    麦格雷习惯性的命令一声,或者不如说是督促一声,同时心中对接下来的战术安排已经有了决断。

    “轰、轰、轰、隆、隆、隆”。

    法国舰队的反击开始。

    炮弹如雨点,两百多颗炮弹一齐朝着定海号飞去。

    罗凯为了掩护两艘装甲薄弱的护卫舰,采用的是一个三角阵型,定海号处于三角的最尖端。庞大的舰体、突出的位置和代表旗舰的指挥旗帜使得他成为了法国舰队的优先打击对象。

    不过以自己所在的旗舰吸收伤害,这也正是罗凯所乐于见到的。

    德国一向注重军舰的生存能力,后来的甲午战争中,北洋水师的定远号能够经受数百炮弹而依然保持一定的战斗力,足以证明德国货的耐打。

    装甲与火炮,盾与矛,随着科技的进步时代的变迁,无疑的,盾与矛的较量会渐渐朝着对矛有利的一方倾斜,但现在是1884年,这个时代的矛完全被盾的坚固所压弯。

    法国舰队的这轮射击无疑是成功的,整整四颗炮弹直接命中了定海号。不过这五炮弹无一例外的都被定海号厚得不像话的水平装甲带给阻挡。

    两15o毫米口径的开花弹分别落在了定海号侧弦前部和后部,这种亦非装填苦味酸亦非装填提恩梯(这个词英文中文都会被屏蔽)的小口径炮弹造成的爆炸威力十分有限,除了熏黑了定海号的侧弦装甲外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相比之下,另外两命中定海号侧弦中部的24o毫米大口径实心弹所取得的成果斐然。这两填装有砂石的铁砣子以极快的度撞击在定海号侧弦装甲上,在其上留下一道凹痕,但同样也被厚实的6oo毫米防护装甲所挤瘪,然后才慢慢滑入水中。

    实心弹是19世纪8o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炮弹,不过这对后世习惯了高爆弹威力的人来说很难理解。

    北洋水师后来为什么要在炮弹中填装钢铁和砂石(不是沙子,是砂石),配备大量的实心弹?这固然是天津机械局的生产能力有限,但更加主要的原因却是实心弹本来就是19世纪8o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炮弹。

    实心弹和开花弹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后世的穿甲弹和榴弹,这两种炮弹一直到后来依然是各国海军标准装备,只不过换了一副面孔罢了。

    19世纪末,实心弹本来就是在弹头中填充一些钢铁和砂石以增加炮弹的重量而让炮弹有更好的穿透能力,主要用来攻击敌人船只的水线位置,击穿对方军舰的装甲让其进水。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最后就可导致其沉没。或者依靠弹头的高温或撞击后产生的破片来破坏军舰内部结构,甚至可以通过撞击摩擦带来的高温引起弹药殉爆直接点爆敌舰。

    而开花弹就是在弹头填充火药,让炮弹一旦击中目标就爆炸,目的在于点燃敌舰杀伤人员。只有这两种炮弹的相互配合,才能使整个舰队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所以法国人实心弹和开花弹相结合的攻击方式并没有错,怪只怪定海号的装甲实在是太厚了一些。

    命中定海号的最后一炮弹是一颗24o毫米开花弹,不过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这炮弹以3o度的入射角落在其厚实的水平装甲带上后形成跳弹,当然也许这丫本就是颗哑弹,竟然如同实心弹一般直接滴溜溜的滑入水中。

    所以舰内的罗凯的感觉就是自家战舰颤动了三两下,然后看到没人前来报告舰体的损伤情况,就满不在乎的继续指挥战斗了。

    “全体,除留两备用外,穿甲弹自由分配。”

    指挥塔中,罗凯眯着眼睛给炮手们下达了自由分配穿甲弹的命令,都这种时候了,再不用只怕就没机会用了。

    依靠比法国舰队更快的射,平海舰队在法国舰队下一轮射击之前进行了足足三轮的打击。由于距离比较近,所以平海舰队的高命中率足以支持其再创损毁记录。

    这次不幸中招的是法国舰队的马贡号一等铁胁包甲重巡洋舰。

    一15o毫米高爆弹落在这艘重巡洋舰侧弦,收效不大。但是随后一15o毫米穿甲弹却见了奇效。

    炮弹直接洞穿了马贡号侧弦,然后在延时引信的起爆下在其腰炮房中爆炸,由于腰炮房是没有隔间的,所以弹片当场削死了数十名法军炮手,数门大炮停止了开火。

    接着无情的大火带着高温开始蔓延,抢在提着抽水机急忙赶来救火的水手之前,大火点燃了堆放在一脚的药包。

    在赶来救火的水手们凄厉的尖叫声中,马贡号一等铁胁包甲重巡洋舰一分为二,连同两百名船员葬身海底。

    当然,倒霉的不仅仅是马贡号,一艘名为“刚毅堡”的辅助巡洋舰同样被一15o毫米穿甲弹命中,炮弹从其一侧穿入另一侧穿出,然后直直扎入大海爆炸,形成了近矢弹。

    不过由于爆炸点离该舰较远,倒是没有给其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但是刚毅堡号的舰长在不久之后还是通过旗语出了“舰体进水需要抢修”的信号,这一请求很快的就被旗舰所允许。刚毅堡号很快的就退出了法国舰队的战斗队列。

    一下子,法国舰队就只剩下十七艘战舰了。

    此时,双方的距离是一千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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