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晓楠和聂王二人分道扬镳,前者去找丁娜商量明天比赛的事情,后者则是为了明天的比赛临阵磨枪。

    告别了聂王二人后,林晓楠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除了弦不响其他哪都响的四根弦的吉它,又回到寝室将张兵的整套泡妞战袍偷了出来。(315寝室内的衣服大部分是共用的,除了王海龙那个胖子外)

    林晓楠清点泡妞用的工具,发现共如下几样:

    墨镜一副。牛仔裤一条(王海龙曾说过这种除了不开档外其他哪都开的牛仔裤他实在想不出这裤子和乞丐穿的有什么区别)。镶白边的蓝色休闲装一件。十块钱的前进帽一顶。贴双眼皮的过期贴纸一卷。蓝色小药丸两颗。**药三粒,**香五根,“我爱一根柴”一瓶,**散七贴,阴阳合欢散六贴……

    整理好一切,林晓楠已是额头见汗,呼吸见喘了。

    不过,看着这些张兵多年来一直视如珍宝的泡妞工具,林晓楠彻底晕死。“他从哪里东刮西刮来的这些东西?”

    “双眼皮贴纸?算了,再贴我就四眼皮了,我可不想做丁娜的青蛙王子!pass!”林晓楠换好衣服,开始挑自己有用的往怀里揣。

    “我爱一根柴金枪不倒?汗!算了,这个对俺家丁娜是用不着滴,pass!”

    “**散,阴阳**散?晕,又不是拍现代版天龙八部,我又不是段延庆那老痞子,pass!pass!”

    林晓楠扔扔捡捡的费尽心机,精心挑选了一翻,最后穿上牛仔裤,带上前进帽,拉上休闲装,墨镜装备好,脚踏七彩虹牌绿色拖鞋,还是一走路嘎达嘎达响的那种。最后抱好那把断了弦的吉它猛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寝室,直奔丁娜的温柔怀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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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七点,第二高中校园内,女子寝室外面响起了一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

    带着前进帽的男歌手表情丰富,双眸含情。缭绕万里的歌声缓缓穿梭于四弦吉它与那双仿佛注入了魔力的双手之下,嘹亮而又深远。

    男歌手所弹的曲子很明显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悲凉时,如泣如诉,愁肠寸断。欢喜时慷慨激昂,回肠荡气。

    尤其是配上主唱男歌手那独有的满含忧郁的双眸,哀怨悲凉的表情,破烂不堪的前进帽,以及嗡嗡乱飞,呜呜乱响的各种各样的昆虫,再加上脚底板那嘎嘎直响的拖鞋,以上种种简直汇成了一曲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的歌谣,闻者无不心酸,听者无不流泪。

    越来越多的男学生,女学生,双双牵手的男女学生无不被一一吸引,闻声而来。

    林晓楠梨花带雨,表情忧郁,那双蓄满魔力的双手依旧不卑不亢的继续弹奏着那曲古老而又压抑的校园民歌。歌声宛如一条绵绵起伏,细水长流的小河,载着他的爱与梦想轻轻流过所有人的心扉,最后蒸发成气,漫入云霄,直上苍穹,最后完全溶于茫茫宇宙之中。

    他对外界不闻不问,专心致志,仿佛天崩地裂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真情而又温柔的昂首呆看着天空,仰望着繁星。星河浩瀚,繁星如织,歌声恍如带着他弹指之间梦回了千年,梦回到前世的爱恋,灵魂深处的缠绵,勾起他心底那份紧紧压抑从来不敢表达的绵绵爱意与无穷无尽的想念。

    周围的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山山水水,男男女女,绿绿红红,郁郁葱葱在他眼前不过是一副完全静止不动没有血肉没有灵魂的水彩景画。他织热而又深情目光里似乎只有那个苗头而又柔弱的身影,那个梨窝浅笑,婀娜多姿的身影。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

    众同学狂晕:“大哥,您就会这一句吗?”

    林晓楠闻言不得不停止了弹奏,缓缓抬起了那双魔手,擦了擦鼻子,勉强笑了笑,清唱道:“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

    看热脑的同学甲:“……………”

    一女同学实在看不过去了,出来解围道:“这位同学,能不能把你墨镜摘下来,让我们有幸一睹庐山真面目?”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

    “……….”

    “这位同学莫非疯了?”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我写的日记……”

    “晕!实在受不了了,兄弟姐妹们上啊!扁他!”

    “妈的!这小b真的是咱们学校的吗?疯子,疯子啊!”

    “喂!我说前面的慢点动手,给哥们儿留几脚啊?”

    “哇靠!哥哥你这佛山无影脚简直帅呆了耶!”

    十分钟后,丁娜闻讯踉跄下楼,脸上的表情就仿佛一个等了多年的小娘子骤然间听到了丈夫战死沙场的噩耗一样悲沧。

    周围肇事的人流早已散去,丁娜望着那具倒在血泊里血肉模糊的脸,忍不住哭倒在地。

    “晓楠,晓楠……5555555,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来了,我来晚了啊!555555!”

    林晓楠:“¥#%¥a;#8226;#%a;#8226;#¥a;#8226;#”

    “老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别死啊,你别吓我啊!你听到了没有啊?”丁娜大惊之下,情不自禁的第一次叫出了令林晓楠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的二字。

    身后,一个黑影幸福的笑了笑,拍了拍丁娜的肩膀。

    “去,别理我!没看我老公跟这躺着呢?”

    “黑影”没有说话,继续拍了拍她的肩膀。

    丁娜恼羞成怒,跳起来一个飞揣向来人脸部恶狠狠的踢去。

    “啊!!”“黑影”惨叫着,变成了“飞影!”

    “啊!怎么是你……没有死?”丁娜看了看被自己揣出去的黑影,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林晓楠”。

    “这……”

    黑影勉强爬起,捂着脸,苦笑道:“刚刚的确没死,不过现在要被你一脚揣死了!”

    丁娜连忙跑过去,一把扑倒在林晓楠的怀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倒在那里的是谁?急死我了都你知不知道?”

    林晓楠深情的看着丁娜,闭上眼睛缓缓向对方的额头吻去:“嘿嘿!难道你不知道本人一向熟读三十六计,喜欢金蝉脱壳的吗?”

    丁娜红着脸,啐道:“讨厌!”

    “什么嘛!刚刚你自己叫的老公啊!”

    “……,你欺负我!”

    “吻了你一下下就叫欺负你啊?那你也欺负欺负我吧!我宁愿老婆大人往死里欺负我!”

    “切!”隐藏在暗处的各年级学生们暗地里全部竖起了中指……

    夜色下,丁娜和林晓楠的身影慢慢交织融合成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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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林晓楠和丁娜漫步在第二高中的林荫小路上,高大茂盛的枝叶被温柔的夜风吹的簌簌发抖,猎猎做响。

    林晓楠深情的凝视着依畏在自己怀里,如一只小猫般乖顺的丁娜,温柔的道:“老婆,你答应吗?”

    “答应,答应!死鬼,你说的人家都答应还不行吗?这里这么安静,不要破坏气氛嘛!”

    林晓楠醉了,心醉,他看着怀里吹气如兰的丁娜,忍不住再次向丁娜的柔唇吻去。

    这次丁娜却没有让他得逞。蛮腰一滑,丁娜的人已象条游鱼似的滑了出去。

    “你个老色鬼,老想占人家便宜啊?”

    “……,你刚刚说过的,我是你老公啊!老公吻老婆,天经地义啊!”

    “哼!”丁娜看了看周围的树,突然转移话题道:“死鬼,你看到这些树了吗?”

    林晓楠面露不悦:“我不是瞎子!”

    “你看啊!同样的一颗数树,艺术家看它可以入画,文学家看见它可以入诗,科学家看它可以做实验,家具商人看它可以选家具。木材商呢可以看到它的价钱,而以前的家庭主妇,看到它可以当成煮饭的柴,那么,你看这颗树呢?”

    林晓楠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半响,他突然抬起头凝视着丁娜的眼睛,丁娜感觉对方眼里的热度简直要把自己融化掉了。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明亮,他盯着她,说:“我就是这颗树,而你,就是旁边的那一颗,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站到天荒地老,仅此而已!”

    她笑了,含着红色的云。

    月光下,无数双蕴涵着惆怅而又羡慕的明亮的眼睛偷偷窥视着这对恩爱缠绵的壁人,悄无声息。

    这一双双眼睛的主人原本都是深深的迷恋着张兵的。

    可是当她们亲眼看到丁娜幸福而又甜蜜的爱情的时候,她们全都后悔了。为什么一定要沉迷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美梦里彻夜徘徊,久久不归?是为了虚荣心?还是真正的爱?

    人们总爱站在草坪上,对落花表示惋惜,而却听不到草的呻吟。

    其实,只要你用心留意下身边的那些普通的男人,你会发现幸福,近在咫尺。

    那些痴迷不悟的女生们直到今天,终于懂了。也许,对她们来说,还不算晚。